《绝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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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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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就这样吧。
  反正,比那个女人起的名字要好。
  将身上的斗篷裹裹紧,一般近乎贪恋的体味着那人残留下来的温暖,然而却不肯承认这一点。
  无关感情,只是本能而已,他这样想到,偏了偏头,觉得有些无趣。

  长安少年游

  长安的春天,今年来的格外的早。
  远远的,亦可隐约看到那赭石红的城墙一派巍峨,背后晨光初吐,颇有些庄严灿然的气象。
  城外,枯柳长亭,已泛起星点绿意。
  一只纤长的手,逆着光高高举起,映着那高远淡漠的苍穹,竟有些不切实际的透明,宛如一触既碎的水晶蝴蝶。
  “舒雪,别瞎比划了,快些进城吧。”身畔的年轻男子策马赶上,略有些无奈的催促道。
  江舒雪吐了吐舌头,收回手,拉了拉丝缰,轻斥一声,身下白马小跑起来,许轻寒从左侧赶上来,夭夜却落在了后面。
  许轻寒在江湖名声甚好,朋友也多,这次出门少不得四处拜访一番,便把江舒雪也一并带了去,只是不便暴露江舒雪的身份,便谎称是江家的年轻子弟一同出门游历,一路上,三人游山玩水甚是惬意。
  江舒雪对这个说法中意的很,大摇大摆的换了身男装,又略微改变了一下容貌,竟一本正经的扮起男人来。女扮男装,对江舒雪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但以往她手法未免粗糙笨拙了些,如今身边跟了个夭夜,情况却大是不同。要论这夭夜,不愧为前任武烟阁影杀,易容改装,迷烟毒药样样都玩得转,也不用什么人皮面具之类,只稍作修饰便将江舒雪扮成一个略显单薄,却不含丝毫女气的翩翩少年郎。只是江舒雪尚不满足,缠了夭夜几日,学着样子自己琢磨起来,几日下来,颇有所获,将自己打扮的越发钟灵毓秀,只是怎么也弄不出她心中的江湖侠少的那种风流倜傥来,即便如此,一路行来,也遇到不少娇俏少女暗送秋波,让江舒雪对这变装游戏越发乐此不疲。
  夭夜跟在后面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一路江舒雪勾搭人家小姑娘,连带着他也沾染了不少麻烦。连江舒雪也没想到,初次见面时,那单薄瘦弱的少年,吃了几顿好饭,换了身衣服,竟顿时好似蒙尘的珠玉洗净一般,闪闪发亮起来。
  一想到这里,江舒雪就不禁摇头叹息,这小子才多大,就这么勾人,以后自己可有的烦了。她倒不想想自己将来会成为怎样的祸水。
  江南是个好地方,飞柳时节,美人如玉,山水青碧,暖风拂面,令人流连忘返,江舒雪一行此次出门带足了银子,原本打算在那儿多呆上一段时间,好好摆一下阔,孰料天不遂人愿,武烟阁红叶晚香楼送来的一封信,宛如晴空霹雳,将江舒雪打的懵了,傻了,抄起剑便朝着长安方向气势汹汹的杀过去了。
  于是,从江南到长安,千山万水的深长情谊,俱在这封信中无语凝噎。
  只因这封信,出自江舒雪和许轻寒的师父,江湖隐士,云中散人笔下。
  云中散人,沉寂多年后,终于告别红枫谷,重出江湖。
  这位世外高人此次外出,将自己多年未见的还存活于世的老友挨个拜访了一遍。江湖风高浪急,当年和云中散人一同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少年俊杰,如今都垂垂老矣,近来更是接二连三争先恐后的驾鹤西去,让人无限唏嘘。
  此行云中散人可谓感慨颇多,然而,事情发展到此处,和江舒雪还没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出在半个月前。
  待云中散人拜访到他的旧友白暮远白老爷子时,这位诗文冠绝天下的昔日才子兼今日糟老头子,摆上一壶花雕,几个小菜,与老友谈天说地,好不惬意,只是喝道酣处,言辞间不慎流露出对自己家老三终身大事的担忧。
  偏巧,云中散人近来发现,那些曾经和自己一样浪荡天涯的朋友,如今一个个儿女满堂,含饴弄孙,鄙视之余也不由得心生寂寞,他没有操心自家孩子的经历,此刻,便想起了那两个被忘到脑后的徒弟,尤其是江舒雪,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武功不错,相貌又生的颇好,可惜早早死了爹没了娘,没人疼没人亲的,估计将来连亲事都没人给做主。他自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资格足够,此时被白暮远搔到痒处,当即便心血来潮要操心一下江舒雪的婚事,和白暮远一拍即合,两个老人家凑在一起兴冲冲的分析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起来。
  云中散人当下修书一封,吩咐江舒雪赶去长安相亲。
  彼时,江舒雪正在西湖畔,落日楼头,夕阳余晖中惆怅的听着歌女的一曲《玉蝴蝶》。
  得知此事时,她勃然大怒,当下也再不惆怅了,直接抓起剑从楼上跳下,一骑绝尘潇洒而去,独独留下那等着结账的小二,在杨柳轻风中悲伤的流泪。
  赶了几天的路,气也消了,在接到红叶楼关于白三公子的情报后,江舒雪的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自己要找的白三公子,居然是白家三子中最会泡妞,最能烧钱,最爱交朋友,也最能惹麻烦的白香亭时。
  据武烟阁情报组织晚香红叶楼的说法,这个白香亭实在是个妙人,他家和皇家沾了点亲,世袭伯爵,老爷子是个有名的才子,曾经担任过兰台令这种抄抄写写的风雅闲职,没事喜欢在家里画两笔山水花鸟,哼两句小曲,他的两个哥哥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一个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一个在商界举着算盘威风八面。偏他却风流的很,十四五岁时,长安城里的青楼楚馆就少不了他的身影,天香楼的花魁添了得意的新衣,杨柳坊的琴师谱了新鲜的曲子,他都能第一个知道。因他性子开朗,出手大方,又识情识趣,因此上至官家子弟,下至江湖豪杰,多愿意与之结交。
  许轻寒和白香亭有一面之缘,虽谈不上称兄道弟,但彼此印象都不错,江舒雪在听说了自己这位候选夫婿的诸多风流轶事后也对此人颇感兴趣,而夭夜,在听说白香亭对吃喝一道颇有研究后,立刻欣欣然的同意了。
  三人问了路,施施然向白府行去。
  许轻寒担忧的看了江舒雪一眼,轻咳一声,道:“舒雪,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师父问清情况较好。”
  江舒雪邪魅一笑:“这一路行来,我日日夜夜辗转反侧,都在思量此事,昨日突然豁然开朗,发现若想解决此事,只需一人便可。”
  “哦?”许轻寒微微一怔。
  “阿夜,此事就拜托你了。”收起不正经的笑容,双手合十,江舒雪向跟在后面一脸冷然的夭夜恳求。
  夭夜懒懒的坐在一边的石阶上,闻言,摸出怀中的匕首,对着头发吹了吹,青丝无声飘落,他看上颇为满意,便斜了江舒雪一眼,沉声道:“我现在还在受罚期间,没有人威胁到你安全的时候,我不会出手。”
  江舒雪截口道:“我出八百两。”
  夭夜眼睛一亮,翻身跃下,对着江舒雪比出个手势,言简意赅道:“一千两!”
  “八百五?”
  “两千两!”
  “……”
  “我是你的主人唉,好歹给个优惠啊,打个折吧?以后多照顾你的生意行不?”江舒雪爆发。
  “这……”夭夜想了想,口气犹豫道,“免收押金,下不为例。”
  江舒雪悲伤闭目。
  白府坐落在城南,远远望去并不显眼,两旁杨柳青青,甚为幽静,完全不似个能养出个闻名长安城的风流公子的地方,让江舒雪很是诧异了一把。
  江舒雪得知白香亭与友人一同踏青去了,不知何时才回来,相当失望,作为一同深陷此乌龙事件的另一方,居然还有心情外出游玩,对此,她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愤慨。
  寻了家还不错的客栈住下,这回又轮到夭夜开始折腾起来,他职业病发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整个客栈的边边角角探查了一遍不说,又上了屋顶,挑剔了半天,才选了两间符合他标准的房间——可以全面掌握有效路径,方便辨别方向和发现埋伏,一旦不敌潜逃又可方便逃离并迅速隐入人群。
  江舒雪吃着点心,很欣赏的看着夭夜一进房间就开始忙碌着设置简易机关,摆放家具来重新安排视觉死角,当夭夜找出第三条可以安全撤离的路线时,她清了清嗓子:“呃,师兄,最后一块香酥糕,你不要我可就吃啦?”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轻烟掠过,江舒雪低头,满意的发现手中的点心匣子已经空了。
  转首,夭夜抹了抹嘴巴,冷冷的扫了江舒雪一眼,潇洒从窗户翻了出去。
  一片默然。
  然后。
  江舒雪突然诡异的咧嘴:“其实,那块点心长霉了”
  许轻寒站在窗明几净的客房里,突然之间,对人生有了一种全新而深刻的感触。
  在客栈安顿好,江舒雪便想逛逛长安城,夭夜身为影守自然要跟去。
  “好别致的簪子,阿夜,你喜欢吗?”江舒雪兴致勃勃的比划着手里的发簪,老板见生意上门,连忙凑了过来。
  “又不能吃。”抱肘等在一边的少年一脸不耐烦。
  “就知道吃,真没品味。”江舒雪嗤之以鼻,也不讲价,直接把看上的几支通通买了下来,将老板乐的喜笑颜开。
  一路过去,江舒雪看上什么便买下来,她挑东西不看质量,只看外表,又不清楚那些商贩的底细,被坑了也不知道,很快夭夜手里就拎了一堆小包裹,都是些零碎的小玩意。
  “这块玉佩的样式倒是挺雅致的。”江舒雪摇了摇新买的所谓“松鹤山人亲题”的纸扇,“啪”的合拢,潇洒的用扇柄点了点。
  “这位小少爷眼光真不错,这可是仿着两百年前大燮朝宇文皇后贴身玉佩雕的,您看着这玉质,绝对是上好的羊脂白……”
  “你就直说多少钱吧。”江舒雪皱眉。
  “呃,这玉呀,是个通灵的物件,看小公子一表人才气质不凡,和这玉也算有缘,我就便宜点……五十两银子。”掌柜的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略有些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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