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 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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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 镜中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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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没有信任的人罢?我只是除了婆婆不信任何人,事实上,他们也不足取信不是么? 
  “沧海,现在的他,如我们行前的情形相若,你会怎么办呢?你还会用自己的血救他么?会么?” 
  我盯着床上的人,苍天。他重伤在身,面色灰白,气息薄弱,与我离开巫山时他的模样,的确不无相同。 
  “婆婆……”婆婆用心良苦,我岂是不知的呢?但是,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并不想见他,自走下巫山之后,我便希望永远不要再见这个人。 
  他屡次救我,却为了更重的伤我:他拨响了沧海寂寞心琴的那根弦,却在上面谱出断音绝响;他拼了性命的保我安全,只为保住他重逾生命的天女…… 
  这个人,如此深情,又如此绝情:如此热爱,又如此冷漠;如此高大,又如此卑微。他将人间的至真至善至爱奉予天女,将世上的黑暗鄙陋简劣给予沧海。他的存在,是沧海生命中的不能负荷之重。我,宁愿永不见他。 
  “沧海,你不能逃,你必须面对这个人,婆婆不能永远陪着你,婆婆想要我的沧海没有了婆婆依然是快乐活着,而他,是你必须迈过去的那道心坎。告诉婆婆,你想救他么?你会拿自己的血救他么?” 
  “……他死不了。” 
  “所以?” 
  “我不必救他。” 
  冯婆婆辗然而笑:“就是这样,小海,婆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们走罢。” 
  ……呃?我任她拉着,出了房门,上了屋顶,走在此时皆在梦眠中的人们的头上,夜风扫过脸,我恍若梦醒:“婆婆,你到底是在……”如此一个简短的来回,能够证明什么? 
  “他重伤若此,你没有施血相救;我拉你出门,你没有回头顾望。小海,婆婆要的也只是这样。婆婆必须确定,他无法再次伤到你。” 
  是么?我稍加思析,的确,仅仅是那一个照面,我竟不怕再见他。就算想及今后免不得要有一日他为天女强力拿我回去,我心里亦没了那些缠绕不清的凄怨。不管是为公为私,那是他应尽的职责,不是么? 
  原来婆婆要的,只是小海的幡然顿悟? 
  “小海!小海!小海!” 
  探在门上的掌声,让我心疼起得满姐姐的掌心肉来。但伴随着拍门声的叱喊,又让小海缩缩脖子,知道又有一顿排头吃了。 
  果然,门方开,我的额头已被一根指头重重点下:“小海,你是被公子惯坏了是不是?辰时过了还不见人,是想姐姐我打你屁股不成?” 
  “得满姐姐。。” 
  “撒娇也没有用,公子那边需人伺候,还不快去!” 
  唉,得满姐姐不怕人家脆弱的心灵受伤就是了。我应声虫般地应了,简略梳洗了,脚不沾地的溜出门去。 
  只是,公子房内已经有了赏心悦目的人待命,我出现了,还劳烦人家送来几个恶烦的眉眼。显然,两位美婢姐姐认为小海碍眼极了。 
  “公子……” 
  “喂本公子吃药!”半倚床柱的秋长风半眯狐狸眼,一如既住的,坚守不良主子本色。 
  “是。”我越过琴、棋美婢,眼睛瞅着公子床头小几上那碗汤药,心无旁骛地趋前 
  嗯? 
  书上说大户人家妻妾同堂,暗里施绊明里争风的事屡见不鲜,但我这个小小丫头是碍谁了?就因为比她扪多受了秋长风的差遣? 
  我从猝然伸出在我腿前的那只小脚——上面踏了过去,再在那只向我腰间伸来的小手掐上我肉肉之前拍苍蝇般地拍掉,平安无事地到达秋长风床前,欠下身去:“公子,奴婢侍候您用药。” 
  将一切看在眼内的秋长风墨眸闪笑,唇角上弯,“昨夜睡得如何?” 
  “还好。” 
  “好的连本公子回来的动静都听不到?” 
  “公子何时回来的?” 
  我下颌再遭不良主子摧残:“笨丫头,你的主子受伤了,你要装着不听不闻就索性装到底,见了本公子用药当成用饭似的不惊不乍,怎么,是怕本公子找不着处罚你的理由?” 
  “……公子请用药。”我用匙舀起药汤,堵住那张刻薄的嘴,趁机也把自己的下颌从狼爪下拯救出来。 
  “喂得这么快,想呛死本公子?” 
  希望是。“奴婢会小心。” 
  “举得这么高,想累死本公子?” 
  最好是。“奴婢会注意。” 
  “出去。” 
  出去?这么好?我脚仅抬了半截,心里的笑花开到半路,又听主子道:“你乱动什么?乖乖服侍本公子用药!” 
  啐,别的大爷反复无常是朝令夕改,小海的主子是一时三变””, 
  “本公子要你们出去,没听见么?” 
  “是,奴婢告退,奴婢告退。”身后传来的惶恐声调使我明白不良主子此回的不良目标另有其人,但那四道钉在小海身上冷嗖嗖的眼箭,端的是让人不适呐。 
  “这药真苦。“药喂完了,某不良主子蹙眉抱怨。 
  “奴婢为公子取蜜饯来。” 
  “不必了。” 
  那就请你闭嘴。“是。” 
  “本公子有比蜜找更好的清口法子。” 
  “是……” 
  这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卑鄙无耻、失德无仪的不良加狐狸主子!他怎怎怎又…… 
  早知如此,小海应该事前向嘴里塞一把大蒜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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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唇,太让人……惊慌。 
  这一次,不止是吃小海的嘴,还咬起小海可怜的小脖子,虽不痛,却烫得吓人,经过处像是撤了火种样的灼,更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人融化……,这这这……小海岂会乖乖侍着让人宰? 
  腰上的手臂强如铁菲,小海动弹不了,但自有其它法子“咝……,他剑眉拧紧,推我到半尺之外,一只手牢牢捉住我的手,“你碰了本公子的伤口!” 
  “你吃了小海的嘴!” 
  “那又如何?” 
  他……你答应过小海的,不在众人面前……”噫? 
  “怎么不说了?“他停在我腰间的那只手上移,长指在我背间闲闲打圈,墨眸里恶芒骤起,“本公子答应过你这个笨丫头什么?一字一句的说来听听?” 
  咬掉自己的舌头可不可以?小海是当真被这只狐狸主子念傻了不成? “不管怎样,你不能再亲小海!” 
  “为何?” 
  “你是小海的相公么?”我抬起下颌,理直气也壮,“不是小海的相公却要对小海亲亲抱抱,你是想害小海嫁不出去么?” 
  “你。”秋长风眉稍一挑,薄唇却恶狠狠挤出刻薄字符,“你当真是块不开窍的木头是不是?” 
  “你才是……”他神色不良,目光凶狠,我聪明地打住回骂,但犹不甘心,“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再亲小海,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 
  秋长风嗤之以鼻:“那么,你打算让谁亲呢?” 
  “嗯?” 
  “纪山?”他眯了双眸,长长的睫毛搔上小海额头。“纪山可以抱你亲你是么?” 
  “他哪有……”他是抱过,但没有亲……”嗯,也不是这样说……哎呀呀,这人怎这样赖皮?“纪山可不可以亲我抱我与你没有关系,你只要不再亲我抱我就好!” 
  看得出,秋长风生气了,眸底的绿意渐现,声线危险起伏:“小海,想来是本公子错了。”他柔缓地挑起我垂在肩上的发,在指间缠缠绕绕。“我以为,你这个木块脑袋可以分辨出我待你的不同,敢情,是本公子高估你了?” 
  “你、你待我有哪里不同?”这样的秋长风,好可怕。眼内跃动的幽绿光芒,比发怒时的恚兽还要浓烈,仿佛,亟待把小海连皮带骨吞进肚里,好可怕……”你先放开我再说!” 
  “休想!” 
  休想就是不用想,当他的唇又压下来,眉,眼,鼻,颊,颈,无一幸免皆沦陷在他滚烫的索取之下时,我的确难想太多。尤其,嘴儿被严实堵上,被当成蜜糖样的彻底品尝,我只觉置身在一个炼炉内,除了烘烈的热意,无助的眩晕,脑里是一片空空茫茫…… 
  “你    “他闷哼一声,“笨丫头,你不能不碰我的伤处?” 
  喔……当然不能!万万不能! 
  从融骨的热到彻骨的寒不需多久,须臾足够。寒栗中,我呐呐自问:怎么能沉溺在这样的怀抱里?就算不曾有过苍天的愚弄,就算我不是他视之为邪祟的巫族中人,秋长风的胸膛也不是一个可以容人停憩的良处,我怎么能允许自己发生这样的迷失? 
  “放开我。” 
  “小海?” 
  “公子,请您莫戏弄小海了。”我不去看他的眼,垂着睫自顾自话。“如您所见,小海样子平平,心眼也呆,周身上下找不出两样说得出去的长处。您是皇亲国威,人中的龙凤,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拿小海耍弄?就算一个词候公子饮食起居的丫头在您看来不必稀罕,难道小海不值得您半点怜惜?如果您有,如果您还不打算永远失去小海,请您把小海就当成一个普通丫头对待,小海是您的丫头,就单是您的丫头不好么?” 
  这话说出来,回绕在床上两个紧密纠缠在一起的人中间的,是晌久的沉默。 
  我自然是明白,如果取不得他的认同,这场主仆就算做到尽头。 
  他摇头,小海自是要另谋出路。他点头,也怕为时难久,打破了那一层暧昧的窗纸,谁又能真正安之若素地共居一室? 
  “小海,我以往,小看你了。”秋长风终是放开了我。但并不是痛快地给了小海自由,手臂一点点卸去压力,眉眼之间的阴鸷却一点点添加浓郁。“本公子以为,你身上有这世人许多人都已经抹灭不见的特质,值得本公子精心收藏。但于今看来,本会子看到的小海,并不是真正的小海。很多事你看得清楚极了,而你佯作糊涂,不问不闻。在你将一切放在心底积存起来择最恰当的时机再来计较的时候,每个人都被你的娇憨无邪所欺过。但本公子,实在不想把小海和心要深沉联系一起,那会使本公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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