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 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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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 镜中影-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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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啪啪啪。三声极有节奏的声响,响自我身后的门板,随接其后,是秋皓然抑扬有致的声音:“长风,我的未婚妻的确没有必要听你的话,你可以放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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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过不少的野史故事,看过不少的鸳鸯蝴蝶戏,从中,有不尽捉奸在床的章节桥段可供参考。就算眼下情境还不到捉奸在床的地步,也当真只差“几步”而已。 
  但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位“捉奸者”有秋皓然这般的不疾不缓,冷静克制,更未见过有一位“奸夫”会有秋长风这般的面不更色,理直气壮。 
  “长风,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万分确定。” 
  “为什么?” 
  “我想要她。” 
  “你不要小海了,却想要沧海?” 
  “这同小海有什么关系?” 
  秋皓然目光一闪,“她的美丽,的确激起得任何男人的掠夺欲望,皇上都曾坦言,如果不是知道碰了别的女人就要失去冷蝉儿,这个联姻他会留给自己。你也是么?被沧海的美丽迷惑了?”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确定,她一定要属于我。” 
  “即使她是你兄弟的未婚妻?” 
  这隔着一张桌子,以闲聊家常的口气“她”来“她”去的两个男人,忘了我这个当事者还在场的是不是? 
  “你可想过这桩事泄露出去的后果?” 
  “想过,但不足为惧。” 
  秋长风嚣张的口吻使我想要离开的脚步停住。不管怎样说,此时我是秋皓然的未婚妻,还是名义上的巫界首领,我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长风,做这桩事前,你有无想过皇上的旨意?有无想过‘我’?你将置我于何地?” 
  “要怪,也只能怪皇上的旨意下得太快。如果稍晚一时,与巫界联姻的名字就会换人。” 
  “如此说来,你是执意夺人所爱了?” 
  “你喜欢的,不是小海么?” 
  秋皓然挑眉,“你现在,肯让小海嫁我了?” 
  我直直盯着那个男人的脸,他如果敢说一个“是”字,我会,我会,我会……我会怎样?我能怎样?是我亲自洗去了他对小海的爱意,我有何计较的权力? 
  “我……想见那个丫头一面,确定一些事。” 
  “长风,你太贪心。”秋皓然眉间终于起了怒色,“你什么都想要!你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皓然,我一直未把你列入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敌人,今后也不会。”秋长风语调平缓,目色亦平淡,“我要沧海,她是任何人的未婚妻也好,我都不会放手。哪怕,我认识她时,她已是别人的妻子,结果也不会改变。” 
  “你……”秋皓然气结,与秋长风对视良久,视线忽投向了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洗去他对小海的爱意之后,会使他心性发生如此巨变?以前,就算他再怎样放肆,受自身教养所致,处事总有一层底限,但这个秋长风,猖狂如斯,嚣张如斯,仿若视礼教如无枷  ” 
  “长风,世事不可能任你为所欲为。”秋皓然平静了些许,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要沧海,沧海可想要你?你将皇命,将我,都视作无物,那沧海呢?沧海的心呢?你也不在乎?” 
  “她的心只能归我。” 
  “是么?”秋皓然挑唇淡哂,“沧海,你的意思呢?” 
  两个男人,齐长身立起,四道目光,皆望定侍门而立的我。 
  我当然明白此刻自己该做什么。姑且不去揣度皇帝与巫界联姻的最终用意,单是秋皓然肯配合我的假意联姻,在皇帝跟前瞒天过海,我就该珍惜这份友谊。我不可能去伤害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的脸面尊严。 
  “我,会做秋皓然的妻子。” 
  秋长风目色一冷,“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强逼自己与他对视,道:“你执意想要沧海,无非是因为沧海的三分姿色,这张脸可以在此刻如此,也可以在瞬间丑陋不堪,一具皮囊而已,你何必如此肤浅?” 
  “你……”他伸出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 
  我走了过去,但不是到他身边。我攀住秋皓然的胳臂,在秋长风那双绿意幽冷的眸光内,笑道:“小侯爷……皓然,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妻,但我会努力做你合格的妻子。你可还能接受这样一个妻子?” 
  “我们都有过去。”他握住我的手,理了理我乱在肩上的发丝,“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都有一份经营将来的决心。” 
  砰! 
  我没听到脚步声,但晓得了秋长风的离去,那一声甩门的巨响,惊天动地。 
  “你对他做了什么?”秋皓然俊脸陡转正肃,“你一定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手法,是不是?” 
  “无云大师的高徒,果然名不虚传。”我退一步,无力坐下,苦笑道,“当年,识得出小海不是本来面目,现在,也看得破秋长风身上存有蹊跷。” 
  “所以,你当真是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结束那一段无望的纠缠……”我将自己在秋长风身上用过的术力及目的,细细叙来。他是在管艳之后第二个晓得这桩事的人,或者,作为男子,他更有权力评断我那时的是与非。 
  “你催毁了长风心底的仁爱。”他道,“长风从来不一个仁慈的人。但从前的他,至少对这世间尚有一脉温情。这脉温情让他对皇上,对太后,对兄弟,都留有余地。当你抹却了他曾经那般爱过一个人的记忆时,同时,也抹却了他为数不多的仁慈。之前,我不知这事时,没有向你提过,你可知道近期行刺他的刺客都遭了怎样的下场?你可知道他近来如何对待政敌?沧海,你怎能如此自私,就算那些是爱你的记忆,你又有什么权力洗去属于他的情绪?” 
  我……真的错了么?但,那时,那是最快的了断法子啊…… 
  “你让他忘了对小海的爱,所以,他没有了爱,却在见了美丽得非同寻常的沧海时,有了欲。这样的纠缠,你可满意?” 
  如果,我那时想到会制造出一个无情无绪却对沧海有着极端情欲的秋长风,我会如何? 
  “而如今纵算你有办法恢复他的记忆,情形亦不允许。”秋皓然轻拍我的肩,“事已至此,断难回头。明日即是太后寿辰,三天的庆典过后,就是我们的婚期,一场婚礼在所难免。否则,巫界和你我,都将面临皇上的怒意。而婚礼过了,为了巫界安危,沧海必须消失” 
  “消失?” 
  面时我的疑惑,他唇只掀出一字:“死。” 
  “沧海……死?” 
  “只有沧海死,长风才会断望。不然,皇上饶过的巫界,会让他去血洗。” 
  若你再让别的男人碰你,我第一个就会剿灭巫界! 
  秋长风那夜作恶时的话,暮地震响耳畔。 
  “不要怀疑我的话,长风离去时的目光,你没有看,我不会忘。” 
  “……沧海死,小海呢?” 
  “小海不是本侯的平妻么?” 
  “……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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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皓然的言下之意,是让小海活而沧海逝,一为消除秋长风可能滋生的疑心,二为去除他对沧海的……欲望。 
  他说,为了遵从皇命牵制秋长风和秋远鹤,他曾时这两个同宗兄弟悉心研究,对秋长风自谓了解至深,但如今的秋长风,他很陌生。过往,秋长风所走的每一步,他虽不能步步料准,次次有对应之策,但总能依据那些了解,断定他不会斩尽杀绝。而这个没了爱意没了怜念的秋长风,他不再有这份笃定。 
  他说,想起秋长风临去的眼神,他突然有不样预感。 
  我是巫人,不是仙人,无法未卜先知,无法为他预测出“不祥”在何处。我只能真正考虑他的建议,让沧海“死去”的可能到底有几分可行。 
  但考虑的时间只有一夜,一夜后,太后大寿来临,这举国欢庆的盛事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我亦不例外。 
  翌晨,天光还挂着薄薄夜色,我即被五六个个奉命前来的丫鬟唤起,睡眼惺忪中,看着络绎而入的美婢们捧来小套大盒,而后,泡过冰泉的毛巾覆上了我的脸,顿时睡意全无。然而被按坐在镜前规弄了一个时辰后,睡意再来时,束玉冠、系锦绶、着黑色滚红袍服的秋皓然,耳目一新地给我醒了神。 
  “需要这样隆重么?” 
  “太后的寿辰呢,当然隆重。”他扶我上车,一路又对一些繁文缛节稍事叮咛,而后道,“太后和皇上俱说,你这位巫族首领太招人眼,若以这张脸出现在寿宴上,说不定就要使整个大陇皇朝的男人有抛家弃子之虞,可否请你设法收敛几分颜色?让见过你的人知道是你,没见过你的人不至于目眩神迷?” 
  “办法当然有。”他的话提醒了我一事,“水若尘今天可会参加?” 
  那个女人不像费家兄妹,秋长风说过一回不得再提,二人就会自此噤绝相关话题。 
  水若尘见了沧海,会有怎样的反应无可预料,小心为上。 
  “她若来,会随她的父亲坐在四王席,距我们所在处尚有距离。不过,她该不会现身罢。这等当口,若太后当堂将她指婚给远鹤,她便没了一点回旋余地,她该想得到这点。” 
  唉,纵使那样一个骄纵任性的人,也有所畏忌,皇权,当真了得。只是,既如此了得,她躲得了一时,可躲得了一世?秋长风的“不要”已经如此显而易见,她为一个不要自己的男人会不惜触犯皇权么? 
  “你又在想长风。”秋皓然道,以肯定句式。 
  “是,但不是你所以为的想。” 
  “不管是怎样的想,总归是想没错。”秋皓然目光沉凝,“如果你不能对他忘情,又怎能指望他能放过你?你既如此留恋,又何必洗去他对你的情意?沧海,你和长风还真是像,考虑最多的,往往是自己。” 
  “……”这番指责,我哑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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