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鸟，或是月光所造成的错觉？
“坚持住克莱尔！”汉克想要跑去呼寻支援，可还没等他动身“嗖”的一声细想从他耳边划过。汉克知道那是什么，如果没偏的话他现在的应该和克莱尔一个下场。
汉克顾不上克莱尔了。他提高警觉，拔出护剑右手中持剑缓缓转圈。他觉着到有不止一双冰冷的双眼在注视着他。
一道阴影突然自树林暗处冒了出来，站在汉克面前。它的体型十分高大，是鱼人，它的头顶乃至四肢都顺长了鱼鳍，浑身银白色的鳞片间不停的冒出乳白色的液体。他的盔甲似乎也随着移动而改变颜色，一会儿白如新雪，一会儿黑如晴影，缀满深林中的灰绿色。它每走一步，图案便如同水面上的邻邻月光般不断改变。
汉克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倒抽口一口凉气。“不要过来！”汉克的警告并没有起到作用。他将那件长长的斗篷翻到背后，好空出活动空间，然后双手握剑。
鱼人凝视着汉克向前行径，手腕上装备着汉克从没见过类似的武器。那是把臂弩，弩身晶莹剔透，材质完全不是人类所使用的金属，像是水流凝固成型，假如没有营火的照耀，除了箭头以外几乎看不到。汉克明白这臂弩比他见过的任何武器都还要危险。
汉克咽了口水，勇敢地迎上前去。“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较量较量吧。”他举剑过头，语带挑衅。虽然他的手不知是因为重量或是惧怕而颤抖，汉克却觉得在那一刻，他已经不再是个软弱怯懦的青年，而是个真正的巡视兵好汉。
鱼人停住脚步。汉克看到了它的眼睛，那是种比任何人类眼睛都还要湛蓝深邃的颜色，如冰一般冷冷燃烧，视线停留在那把高高举起的颤抖着的剑，凝视著冷冷月光在金属剑缘流动。在那一刹那，汉克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撒拉斯……”异于人类的言语。湖里涟漪泛起，它们静悄悄地从湖里冒出来，与第一个鱼人长得如出一辙。三个、四个、五个……汉克感觉到伴随它们而来的湿潮。
惨白的长剑厉声划破空气。汉克举起钢剑迎敌。然而两剑都被鱼人挥臂挡了下来，交击的时候，发出的却非金属碰撞声，而是一种位於人类听觉极限边缘，又高又细，像是动物痛苦哀嚎的声音。汉克矫捷的将剑身挡于脖颈处，挡住了臂弩的攻击，接著是第二道，然后退了一步。又一阵刀光剑影，他再度后退。在他左右两侧，背后周围，其余鱼人耐心而面无表情地伫立旁观，镗甲上不断转换的细致图案使它们在树林中格外显眼，然而它们却迟迟未出手干预。
汉克的呼吸开始急促，呼出来的空气在月光下蒸腾为烟。他的长剑像浸了水，鱼人大动身躯甩出的乳白色液体沾满了汉克的剑刃。一攻一退间汉克的一记挡格慢了一拍，黑色箭头贯穿了他腋下的环甲。汉克痛苦地喊了一声，鲜血流淌在铁环间，炽热的鲜血在空气中冒出蒸汽。汉克伸手按住伤处，鼹鼠皮手套整个浸成鲜红。
鱼人开口用一种汉克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声音像是磁石摩擦瓷器，腔调充满嘲弄。
汉克看了眼克莱尔，不知何许克莱尔以没了动静。顿时间汉克怒火中烧，他高声怒吼，双手紧握他的长剑，使尽全身力气疯狂挥舞。鱼人歪着头很轻易的摆身避开。
鱼人一个转身回旋，利用左手的鱼鳍顺势一划。
汉克惨叫着跪下，伸手抢住双眼，鲜血从他指缝间汨汨流下。
汉克眉心中了一箭，倒在了空城人的身上，在汉克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发现那从天空之城坠落的人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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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奴隶
晨色清冷，带著一丝寂寥，从湖面升腾的雾气迷绕四散。
在湖边的一条小路上，货车车轮的咯吱声回荡在周围的林间。一组车队从远方赶来，赶车的马夫与众卫兵各个无精打采的地拉着头，摇摇欲睡。
马鸣萧萧，拉车的两匹马受到了什么异物的惊吓，一匹马嘶声跃起，差点就要发狂乱跑。车队的人回过神来纷纷跳下马车展开戒备。众卫兵齐刷刷的拔出刀剑。
“的的得得……”杂乱的马蹄声。车队后方的轻骑赶了过来。
车队首领肖恩；海尔神情肃穆地骑在马上，满头灰色长发在风里飞扬。他修剪整齐的胡子冒出几缕白丝，看起来已年近半百。肖恩；海尔探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异味，随即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看样子这附近昨夜经历了一场屠杀。”
清晨的寒意里，这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肖恩一挥手，领着车队继续前行，刚没走几步一个左右顾盼的卫兵发现了湖边的端倪。
“那是什么？”
这时候肖恩也注意到了，他下令让两个卫兵前去查看究竟。
“大人！是被人射死的巡卫。”卫兵喊道。
肖恩用手帕蹭了蹭鼻子，“那还不赶紧搜刮完走人？！”他带著轻浅的笑意说道。两个卫兵嘴角翘起，互相使了下眼色后蹲下身子开始摸索了起来。
“可恶！”落空的卫兵一脸的不快。他攥起尸体的衣领一个巧劲移了开来，原来还有一个被压在了下面。打量了下衣着，就算没有金币，身上所穿的景秀绸缎也能值几个钱。正摸所中“尸体”动了！嘴里吱吱呜呜发出一些零碎话语。
卫兵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大叫道：“这儿还有个活的！”
“这倒稀奇！”肖恩显然起了兴趣，下马打算一探究竟。殊不知被错认成尸体的人原来是昏了过去，现在醒来惊恐的发现，身前蹲着的陌生人还摸所着自己的腰袋，本能的自卫反应胳膊肘往上一提，一击命中卫兵的下颚，紧接着手指一曲用指关节重击喉咙，卫兵被打的翻了好几个跟头。
肖恩见状一喜，脱下手套，交给侍卫队长，然后双手搓了搓，大声说道：“胜者百银！”
听到胜者百银这一句话，两个人喜出望外，默契的对羔羊展开了围攻。
“放肆！我乃空城之主，奎里莫恩之子，图拉丁……”还未等他宣告完结，其中一个卫兵早已安奈不住想要了结了他。一刀横扫，被图拉丁下位躲过，迎面而来的又一剑刺划过他的面颊，顿时血流不止。图拉丁小碎步接连后退，余光一瞥，脚尖勾起一旁的护剑。
图拉丁握剑颠抖，摆出招架的姿态，趁卫兵快步挥砍之际，一个垫脚，下位提手一挥，利落地砍下卫兵的首级。鲜血溅洒在了巡卫兵的尸体上。
人头翻滚过石块，滚至肖恩的脚边。他咧嘴一笑，抬腿踢开人头。
“他赢了！菲莫斯！掏钱吧！”车队的其他卫兵早已拿此事下了赌注。那个叫菲莫斯的卫兵一脸的不削道：“你当达尔是吃素的吗？你敢妄言你能打得过达尔？”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图拉丁弓着身躯，等待对手露出破绽。机会来了！图拉丁趁达尔再次刺击之时敏锐的直竖起剑刃，挡住一击后他双腿交叉身子一侧，提起剑柄重重的磕在了达尔的下颚，没给达尔反击的余地、直接又娴熟的转动剑柄把刃架在了达尔的脖子上。
“在说一次！我乃空城之主，奎里莫恩之子，图拉丁；奎里……”这次结果还是被打断了，不过还好，多说了两个字。肖恩用马棒打晕了图拉丁。不幸的是晕倒时还咬到了舌头，鲜血顺着嘴角流进了耳朵里。
肖恩耸了耸肩，“给他带上镣铐，把他和其他人关在一起。”此刻肖恩暗自窃喜，能把他花重金聘请的护卫一刀斩杀，可见此人的伸手非比寻常，尽管警觉性差了点。
正临肖恩上马之际，马车牢笼里探出一个满脸胡渣的老人说道：“你应该听见他刚才的（自荐）了吧？”肖恩上马直挺背脊，昂然的跨坐在鞍背上，冷冷地道：“他刚可杀了一名我重金聘请的卫兵，他得补偿我的损失。”
行径一天，夜幕至临。货车车轮的咯吱声依旧回荡在周围的林间。
“呜呜……”图拉丁捂着后脑勺艰难的爬坐了起来。被咬破的舌头发出阵阵刺痛。黑暗中一只仅剩三根指头的手扣着水壶伸了出来。
“欢迎，陌生人。”
图拉丁舌头痛的说不出话来，嘴唇干裂的他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图拉丁小泯了口，“噗……”痛彻心扉的伤口让图拉丁喷出了血。
“吐出来就好了！”说话的老者伸手抹了下囚笼上的血渍，闻了闻，“可惜啊，好长时间吃不了肉咯。”
图拉丁环视了下周围的铁笼，沮丧的低下头，散落着一头的金发。显得珍贵的连体丝袍以残破不堪，皮革鞋也只剩一只穿在脚上。图拉丁沉思一会忽地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摇晃起铁笼。
老者盘坐下去，喃喃道：“如果你想身体上缺少些什么的话，请向你身后的韦德学习。”
图拉丁瞥了眼身后的韦德，除了左手只剩三根手指外，他的鼻子也没了踪影，月光下伤口还溢有晶透液体。
马车继续颠簸着。图拉丁盯着老者看了好一会儿，老者的面孔如夕阳残照，脖颈以下却机体发达，让人上六下三的感觉。
“我叫巴斯。我们现在正赶往自由城参加年度角斗赛。”老者道。
图拉丁一脸的困惑，心想“角斗赛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看了看韦德，又瞧了瞧巴斯，“一个身有残疾，一个风烛残年。参加角斗赛？”
“注意你的言辞，年轻人！”韦德没好气的提醒图拉丁，“还有！”他又指着巴斯，严肃道：“别在拿我的伤口再做幌子了！我是因为与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