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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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诺书-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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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
  耳边蓦地响起袁嵩的惊呼,枫林晚略微欣慰的一笑,半闭了眼睛向后倒去——
  “尊主!”
  分明是飒景欣喜的呼声,然而司马顾盼却莫名的感到心痛。
  劈开门上的锁,将囚室的牢门一脚踹开,飒景满身血污的冲进来,看见被铁链钉在墙上的司马顾盼,面色一下子变了,然后回身猛的砍下了一个冲过来阻拦的守卫的脑袋。
  袁嵩的出现,暂时缓解了枫林晚的绝境。
  一剑拦下两名暗卫的攻击,袁嵩的招式又快又狠,迅速的将两人从枫林晚的身边逼退。
  枫林晚咬着唇,努力的从剧痛中缓过神,一抬眼就看见袁嵩衣衫上斑驳的血花。可以想见他是如何一路杀到前厅的,枫林晚了然的一笑。
  转头瞥向司马玄衣,只见他手中的银色蛊虫犹然泛着血光。枫林晚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伸手握住剑柄,然后攀着一旁的椅背,慢慢的站起来。
  似是没有料到枫林晚还能反击,司马玄衣饶有兴致的勾起唇角,右手轻轻挽了个剑花。“受了我的血咒,不耐心的等死,还想螳臂当车么?”
  枫林晚淡漠的一笑,眼神依旧满是轻蔑:“这劳什子蛊虫,是阿离教给你下的?也罢,我并无兴趣知道。”
  枫林晚说完,运气凝神,强行压制住体内血脉的异常,右手握着的长剑再次紧了紧,略微闭眼,再度睁开,已然满眼杀意!
  司马玄衣看着枫林晚使出的剑招,微微有些动容。如此血咒之下,还能有这样凌厉的剑意,委实不易。
  然而也只到这里了。
  右手长剑象征性的做出抵挡的架势,左手却紧握住通体银白的锥心蛊,暗暗催动心法,施加在蛊虫身上。
  只消一瞬。
  然后司马玄衣满意的看着枫林晚的面色骤然间变得煞白,长剑分明已至身前,却再无后劲往前一寸。
  ——能撑到现在,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司马玄衣想着,右手轻轻一挥,轻易就荡开枫林晚的剑,然后反手一折,向着她的心口缓慢而平稳的刺下。
  “到此为止吧。枫林晚。”
  司马玄衣勾起胜利者的微笑,目光温柔的停留在枫林晚护在怀中的两件物事上。
  是我的,终究都是我的。
  任凭谁,都不可能抢走。
  ——“司马玄衣,你未免笑的太早了吧。”
  白衣翻飞,风姿卓越。
  乐传歌出现的时候,枫林晚一瞬间误以为自己看到了慕思容。满心的欢喜和惆怅,一下子冲散了勉强维持的神识,长剑再次脱手,眼前白色的衣袂晃了晃,脚下一软,就再无知觉。
  乐传歌将枫林晚拦腰抱住,匆匆瞥了一眼她护在怀里的东西,心中顿时了然。他又侧目看了一眼司马玄衣的左手,迅速的皱起了眉。
  “锥心蛊……么?”乐传歌的语气隐隐带了怒意,“那我必然留不得你了!”言罢一剑长刺,向着司马玄衣的要害,就是辛辣狠绝的一招!
  司马玄衣连忙回剑抵挡,却依然被乐传歌抢了先机。左臂上受了一剑,伤到了经脉,真气无法顺畅的催发,意味着施加在枫林晚身上的血咒一下子暂停了。
  司马玄衣恨恨的看向乐传歌,心知他是看准地方出手的,目的就是为了先缓解枫林晚的血脉异状。
  盛怒之下,长剑猛的出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缠斗在一起,难分高下。
  这边袁嵩堪堪解决了两名暗卫,一回身看见乐传歌将昏迷不醒的枫林晚护在身侧,与司马玄衣斗得正酣。
  喉头涌上来一股甜腥,显然也是受了重伤。
  然而此时此刻,由不得他多做停留,枫林晚的状况显然不算乐观,必须尽快将其解救出来。
  袁嵩深吸一口气,窥见两人交手的间隙,提剑上前,从另一侧护住枫林晚,夜魔剑猛烈霸道,直刺司马玄衣。
  袁嵩的加入,让眼前的局面一下子明朗起来。司马玄衣顿时陷入劣势,耐不住面前两人的步步紧逼,连番后撤。
  伤口,血痕,迅速的出现在司马玄衣的胸前、臂上。黑色长衫虽然看不出鲜血的颜色,但从他苍白的面色明显可以看出伤的不轻。
  乐传歌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枫林晚,眉宇轻轻颤了颤,然后面色一肃,长剑凌空一抛,落入左手,横挡在自己和枫林晚的身前,右手则一掌击在了司马玄衣的心脉处,刚一触上,又额外追加了一成内力——
  这一招,无异于两掌连击,彻底将司马玄衣的护体真气卸了个干净。
  只见司马玄衣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诡异的一折,疾速的向后飞去,撞碎了桌椅一片。
  司马玄衣挣扎着直起身,对面乐传歌冷哼一声,上前去夺他手中锥心蛊的母虫。司马玄衣却早有准备,拼了最后一丝真气,展开身法,鬼影一般跃出了前厅。
  ——“司马玄衣!”
  乐传歌上前追了几步,却早已不见对方的踪影。他低头看了看枫林晚苍白的面色,心中又是一痛。
  袁嵩提剑跟过来:“乐阁主——”
  “我要带她走,”乐传歌沉声开口,没有看袁嵩,“她中了司马玄衣的血咒,必须尽快医治。”
  袁嵩皱了皱眉:“那么夫人可有性命之虞?”
  乐传歌看向厅内的一地狼藉:“锥心蛊的母虫还在司马玄衣的手上,他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动血咒。好在方才我打乱了他的真气,重伤之下,短期内晚儿都不会有危险。”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乐传歌的眼神暗了暗:“……如果有三生蛊,或许还能救她一命。”言罢他转向袁嵩,拱了拱手:“袁护法,在下必须先带晚儿离开,此刻她体内尚有血蛊发作,必须尽快祛除。”
  没有等袁嵩回答,乐传歌就抱起枫林晚,展开轻功飞身而去。
  长剑劈开链锁,火星四溅。
  飒景一边替司马顾盼抽出穿肩而过的铁链,一边胡乱的抹着面上的泪水。
  司马顾盼咬着唇,忍着血肉撕扯的剧痛,却冲飒景淡淡的一笑:“哭什么?”
  “属下护卫不力,应该早来救出尊主。”飒景的声音沙哑,透着厮杀后的疲惫与悲怆。
  司马顾盼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怪你。”
  飒景低声应了,随即又开始恨恨的咒骂司马玄衣。听到这个名字,司马顾盼的眼神闪了闪,缓缓开口:“说起来,是晚儿安排你们来救我的?”
  飒景的动作顿了顿,闷闷的“嗯”了一声,情绪很是不悦。
  “那她现在如何?在哪里?”司马顾盼追问着,牵动了剑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
  飒景却冷哼一声,郁郁道:“她?怕是已经死在司马玄衣的手上了吧。”
  司马顾盼皱眉,紫眸里透出复杂的微光。
  感觉到枫林晚体内异动的真气以及忽冷忽热的体温,乐传歌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晚儿……若不是我早先就在你身上下了“青蚨血”,知道你身处何地,怕是今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乐传歌眉头深锁,不由得加快了身法,向着最近的城镇而去。

  第七十六章

  祈天城。
  过了司马府外十里的竹林,就是秦门所在的祈天城。城中最大的客栈唤作“天然居”,刚过晌午就迎来了两名奇怪的客人。
  一男一女,皆作江湖打扮,白衫素衣,却满身血污。其中那女的似乎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被男的紧拥在怀中。
  ——正是乐传歌和枫林晚。
  天然居的老板是个老实人,平时极少招惹是非,与城中最大的江湖势力秦门也素来没什么瓜葛,突然看见这样两个人投宿,很是吃了一惊,犹犹豫豫不想接这单生意。直到乐传歌扔出了两锭银子,又抽出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以作威胁,他才诚惶诚恐的领了二人上楼去。
  乐传歌要了整间客栈最好的房间,在二楼最僻静的角落,少有闲杂人过来打扰,又塞了些银票给老板,嘱咐他备好热水与食物,再去城中的成衣铺替二人买套干净的衣衫。
  见他出手大方,老板虽然心里犯嘀咕,却还是应承下来,出门就招呼小二去办。乐传歌则掩好房门,将枫林晚小心的放在床上,伸手去探她的脉息。
  锥心蛊发作的古怪脉象,让乐传歌立刻皱了眉。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瓶,倒出两粒褐色的丹药,放入枫林晚口中,然后开始运功替她压制血蛊。
  司马府的地下暗牢,飒景抽出最后一根铁链,咬着唇给司马顾盼上药。
  生生剥离,血肉模糊,看得她一阵触目惊心。然而时间紧迫,由不得他们多做停留。飒景替司马顾盼粗略的包扎了一下,扶着他站起来。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飒景瞥了一眼墙角的阿离,皱了皱眉,“司马墨袂和司马绯裳都被拦在了外面,但我不保证还能撑多久。要是司马桐音再赶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司马顾盼微微一哂。
  上一辈的司马檀素、司马桐音和司马柳意,名字里都有“木”,对应的,凡是司马家这一代的子嗣,自司马玄衣始,名字里都带了个“衣”。墨袂蓝裾,绯裳青衫,皆是如此。
  只有他是例外。
  因为是庶出,所以连名字都被孤立在外。
  司马顾盼笑了笑:“区区司马桐音,不足为惧。”
  ——“小顾好大的口气啊。”
  听到门口骤然响起的男子声音,飒景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一个闪身挡在了司马顾盼身前,右手长剑轻挑,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架势。“堂主身手倒是迅猛如初,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司马桐音冷笑一声,一脚踢开牢门,整个身形出现在昏暗的火光中。“飒景,当年你在我手下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护主,怎么一跟了小顾,就变得这般忠心?”
  飒景轻笑出声:“堂主难道没有听说过,‘良禽择木而栖’吗?”手上剑势一转,封住了司马桐音继续前行的脚步。
  “哈哈……说得好听,”司马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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