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低头微抿了一口茶水,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良哥的这间大厅,装饰得好生的奢华!看得出,良哥的家境,必定是相当优渥。妹子倒是忍不住的有些好奇,不知良哥,平时都做着什么营生?”
吴良嘿然笑道:
“为兄么,平时是专卖药丸为生。此城中最大的药房福寿堂,就是为兄名下的产业。另外,我们福寿堂,在其他各地,俱有着分号,我们的主打灵药福寿丸,畅销往这五色大陆上的许多地方,在许多民众心底,有着很好的信誉,很高的销量的。”
“哦,是这样啊。”萧玉顿时来了兴趣:“妹子敢问良哥,您这个有名的福寿丸,不知专治何种症候?”
。。。
 ;。。。 ; ; 端坐在那边,手中举着杯子的吴大官人,对萧玉的殷殷致谢,似乎分毫都感觉不到意外。
殷勤而又不失礼仪的起身让座,吴大官人这才意态闲闲的问道:
“区区小事,姑娘又何必多礼。只是,在下有些小小的好奇,可否冒昧的问姑娘几个问题?”
平白受人恩惠,这态度上,自然是要稍稍显得客气谦恭一些的。
故而,萧玉亦是客客气气的含笑说道:
“吴大官人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来便是。”
“姑娘究竟从何处来?预备去哪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年轻男子,又可是你家夫君?”
从何处来?唉,这个问题有些难答。
总不能张口告诉人家,自己原本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吧?那样,听起来有些怪力乱神,解释起来,亦是显得十分的费事。
还不可以不答。
略略的沉吟了一小,萧玉笑答道:
“我们这几个人,原只是比较处得来的几个朋友,一起约好了,要到南方去办点子事。偶然路过此地,顺道过来打尖,不想幸遇上尊驾,又不意尊驾竟仗义疏财客气如此,奴家实在是深感惶恐之极。”
那位吴大官人又是豪气冲天的一挥手:
“四海之内皆兄弟,这点子小事,姑娘又何须放在心上。对了,据在下看来,姑娘的那俩位朋友,好像都已经喝醉了?瞧姑娘本是一名纤纤弱质女流,一个人孤单在此,要招呼好他们俩个,只怕是有些难做吧?要不要在下帮忙?”
被一句话说中痛处,萧玉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
“说句实话,奴家可正在担心这事呢。这位朋友若是肯搭把手帮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姑娘何必见外,只需直接唤在下良哥即可。走吧,妹子,一道去看看你的俩位朋友?”吴良十分自来熟的说道。
突然又捡到一个不需花钱的便宜劳力,自然是一宗意外之喜。萧玉赶紧嘴巴甜甜的唤道;
“是,良哥,麻烦良哥了。”
看了看池秋和金灿灿他们俩个的面色,吴大官人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哎呀,妹子,看得出,他们俩个醉得实在是不轻,只怕会伤了身子。倘是要他们俩个能安全妥当一些,最好,即刻一起到寒舍中,着人细细的熬些醒酒汤给他们服下,方是道理。”
萧玉犹豫道:
“良哥肯施以援手,妹子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只是,妹子又如何好意思再三再四的叨扰?”
吴大官人呵呵一笑,一甩长袖,自一把背起醉意熏天的池秋,回头吩咐从人道:
“赶紧的扶着这姑娘,一道回府!”
一侧,早有俩位健壮的婆子过来,一人搭把手,一同扶起沉醉中的金灿灿,飞快的往外走去。
事至如此,不跟着,也是不能了。
苦笑一声,萧玉只得抱了阿彤,不远不近的在他们一大帮子人后面跟着。
舒舒服服的躺在萧玉的怀中,阿彤懒洋洋的自精神链接处说道:
“如何,主人?果然被阿彤言中了吧?只不过是出来吃顿饭而已,竟然亦能招来烂人,切……”
“啐!人家吴大官人只是客气而已,不会有什么的!不然,谁帮着带他们俩个回去?”萧玉态度强势的分析了一句。
“嗯嗯,目前只是客气而已。只不过,有人硬是生生的打扮成这个样子,花枝鲜媚的,后来结果如何,有些事,就有些不太好说咯……”
“阿彤!”萧玉顿时满腔悲愤不已。
。。。
 ;。。。 ; ; 一个人,若是立意要灌醉自己,大约,是最最容易不过了。
陷于种种苦闷中的池秋便是如此。
无需坐在对面的金灿灿苦劝,逢到酒杯倒满,池秋只是对着她虚虚的一扬杯子,便将手中的满满的一盅酒“咕咚”灌下。
偏生,金灿灿又是个极殷勤极爽快之人,喝起酒来,从就没有过主动拒绝别人的意思。
今儿遇上池秋这样一个不拒绝放弃抵抗偏又是极合眼缘的酒友,自然是喝得非常的欢畅尽兴。
这份欢畅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不停的喝着酒的俩个人,很快的,就齐齐的都醉了。
醉得面红耳赤,醉得齐齐的趴在桌上沉睡不醒。
慢慢的搁下手中的食箸,萧玉揉了揉自家的额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额,一个醉了也就罢了,至少还有个人帮着搭把手搀扶搀扶。
可是,这俩个齐齐的都一起醉了,自己又该怎生把他们全须全尾的好生弄到马车上去?
一个金灿灿也就罢了,至少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避嫌不避嫌的。
可是,池大王爷您醉了,恁大的一块身板,预备着教奴家怎么扶?
说好的不许喝酒呢?说好的不许喝醉呢?
话说,你们俩个,全都不负责任的喝成这个样子,可教奴家怎么破啊啊啊啊啊!
呆坐在那边半晌,无可奈何的振作了一下精神,萧玉又一把逮住阿彤:
“阿彤啊,他们都醉了,你好歹拿块银子出来,咱们去结了酒帐先!”
“主人啊,阿彤就是知道,这世上是绝少有白吃的晚餐的……”阿彤极不痛快的咕哝了几句,拿捏了半天,这才自爪间抖出半块碎银。
萧玉有些为难的啧啧数声皱了皱眉:
“这菜钱嘛,大约是够了。可是,他们俩个还喝了这么多酒……”
“知道啦,知道啦!这俩个就知道浪费的家伙!”阿彤怒意冲天的回了一句,又寻摸了半天,这才又掏出一枚小小的银锭,递到萧玉的手中。
认命的慨叹了一声,萧玉盯了那俩个醉得不省人事得家伙一眼,悻悻的自抱着阿彤,去柜面上结酒帐。
那个须发斑白的掌柜的,面相倒是十分的和善。
见萧玉过来结账,急忙的伸手阻止道:
“姑娘再休提结账二字!你们这桌的酒水,吴大官人早就替着你们结清了,姑娘若是再过来又给钱,岂非是生生陷小老儿于不义么?这等刻薄客人有违道义之事,小老儿是万万不敢做的。”
萧玉又是一阵愕然:
已经结过了?吴大官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在一侧呵呵笑道:
“姑娘请看,那位好客的吴大官人,此刻正朝姑娘这边笑呢。”
萧玉慢慢的转过身来。
人群中,大厅最中间那张被包月了的金贵座子上,一位穿着玄色绸衣长得肥肥白白的中年人,正朝着萧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微微的点头致意。
哦,这个人,大约,就是刚刚吩咐小鬟送葡萄过去的那位啥啥的吴老板吧?
看这个样子,这人好像跟他们这一行三个,都不是很熟的吧。
这般无故的殷勤客气,又是为什么额?
只不过,无端的得人恩惠,不管是因着什么,好歹,总归要去谢上一谢的。
心念一转,萧玉抱着阿彤,款款的往大厅中央走去。
。。。
 ;。。。 ; ; 这种态度上的八百度大转变,把萧玉他们几个,顿时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始终是十分淡定的池秋,终于不甚确定的弱弱的问道:
“在下在此城并无亲朋好友……小二哥,你确定,你真的没搞错咩……”
仿佛是为了回复池秋的疑惑,一名青衣小鬟,捧着一盘晶莹剔透的硕大的葡萄,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
“家主有命,几位贵客初来乍到,特特送新冰好的果盘一只,聊表心意。三位贵客万勿推辞才好。”
垂眸说完,那小鬟浅施一礼后,又低头匆匆退下。
哀哀,那个小鬟,杂么说走就走了捏?
这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撂下一盘葡萄就走,这算什么啊?
还有,本王从就没听说过啥人叫做吴良啊,还啥啥大老板呢,这未免太扯了吧?!
池大王爷闷闷的坐在那边,正皱着眉,盯着不远处得一面粉墙,默默的盘算着,却被一阵“呼哧呼哧”的海吃海喝声惊醒。
举目细瞧,池王爷这才发现,那盘该死的来路不明的不尴不尬的一盘葡萄,早已经被身边的二人一兽,给毫不客气的凶勐的消灭得差不多了。
桌面上,只残留着几堆难看的葡萄皮。
哀哀,看起来,想做个不食嗟来之食的廉者,已经是不大可能了。
池家王爷只能是淡扫了那吃得正欢的二位美女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还好,那位刚道过歉的店小二,这一回,表现尤佳,菜也是上得飞快。
看在菜香扑鼻的份上,池秋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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