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以星光为牢- 第9部分

卓思暖一听这话，醉意都醒了大半。

“简愿姐，我要去看看。”

“你凑什么热闹。多管闲事。”简愿不依，伸手将她拉回来。“自顾不暇的人，就不要上去添乱了。”

“我真的没事儿。”卓思暖强调着，顺带的，将话锋一转“这些年，我们两个人管的闲事儿还不少吗？”

“自杀？这种事儿从来就不在我要管的条目里。”简愿嗤之以鼻“要死怎么不挑静一点儿的地？浪费别人的时间有意思吗？”

思暖眨了眨眼，她原本忽闪忽闪的眸子像是黯淡了几分，她低着头，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模糊，脸颊上的红晕顺着经脉蔓延到了脖子里。

“你说的对，再想不开，也不能自杀。”她点着头，同意了简愿的看法，却依旧不变自己的初衷。“所以这事儿我更要管了。”

她说罢，就转了身。

简愿知道，卓思暖决定的事情，纵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思暖走的很快，每一个步伐都踩得无比熟悉。

就好像，这条路，她曾走了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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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少东，你混蛋，你混蛋！”洛梦窗挥舞着手臂，却一下都打不到他的身上。0她有些气馁的垂下头来，“你就没有把我当你妹妹。”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洛少东头也不甩的跨出去。

“你若还停我的卡，我就把你房子能租的租，能卖的卖，我不怕你，听到没有！”

身后洛梦窗的三寸高跟像是要将这轿厢都跺穿了。

洛少东扶了扶额头，他是越来越疲于应付女人了。

酒店的侍者替他打开了房门，满室通明的灯火点亮了他的眼。

窗帘半启着，整个云城川流不息的车河在他的脚下蜿蜒。

他重重的跌进沙发里，手机在他的身边剧烈的震动着，他甩手，将手机推得远远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终于静下来。舒夹答列

他的指尖摩挲着指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明明也没有处理什么事情，可是这困倦却比之前的每一天更加的汹涌。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了云端，抓不住一丝真实感。明明心中的一道闸门被打开了，可是他又不敢睁开眼睛去确认。只能任由这种情绪压制着自己，让自己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

“生日快乐！”耳边似有轻灵的笑声响起来，扑扇的热气轻抚过他的耳廓，痒痒的。

洛少东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他猛的睁开了眼睛，自一堆靠垫中直起了身子。

屋内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了大半，虚弱的火光，迷茫扑朔，让人分不出是不是已经逃出了梦境。

“以后，你每一个生日都得有我。”这吴侬软语似梦魇纠缠着他的理智，久久不愿散去。

他听到自己问“那你的生日呢？”

“我的？我的有没有你得我决定。”略带调皮的声调渐渐化为银铃似的笑声，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

他多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洛总！洛总！”门外的人见按铃没有应答，已经改由双手阖打门壁。

洛少东回过神来，本就聚拢的眉心这会儿蹙的更紧。

酒店的经理站在门口，来来回回几趟下来，他的全身都沁出了细密的一层汗。

自杀？他还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真人真事儿。也不知道这一年是犯了什么太岁，酒店频繁的易主，这已经让他的位置风雨飘零了，这会儿还摊上这样头大的事情。

这件事本是绝不该来叨扰洛少东的，他领人工资却不替人解决问题，这实在是搁哪儿都说不过去的。

可是那个女人实在是会挑地方。那天台可是总裁大人的禁地啊，今天也不知道是谁的疏忽，竟忘了锁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诸事不顺。他正想着，门忽然被拉开了。

洛少东的脸上很明显的浮着一层怒气。

“什么事，说！”

经理抿了抿唇，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都描述了一遍。洛少东的脸上的神色没有缓和倒也每有更加的难看。

“洛总，救援队说，要顺利的救人，可能得打破您天台上的几面玻璃。”

洛少东的瞳孔收了收。

“您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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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三三两两的聚集了些人，有指指点点小声轻谈的，也有好奇的打量着天台上奢华的装置的。舒夹答列

平日里哪儿有这样的机会能上来一探究竟的。酒店里的人都好奇总裁是在这天台上藏了什么宝贝。

有时候上来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会露些口风。三言两语越是描述不清楚就越是惹得人遐想联翩。

这天台上布景，皆是全自动的。白天或是雨天，密不透风的感应棚能牢牢的将这里遮挡起来。

若是换了好天气，一按开关，感应棚退到两边，这漫天的星辉又会落进来。

最北角，硕圆的躺床摆放在那里，若睡在那里，还真有几分以天为盖的气势。

美，是真的美。

关键是，这儿的装潢，不止是美，还美的透出浓浓的人情味儿，这与洛总平时狠厉冷血的做事风格大相庭径。0

卓思暖只是大致打量了一下天台的景致，就将目光落到了踩踏在栏杆上的女人。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去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会儿只要她自己不往下跳，她一点生命危险都没有。

那个栏杆切面，宽阔的足以容纳一个人站在上面旋转。她曾不止一次的调皮爬上那里，往下一看却又不争气的犯晕。

每回，必是那个男人伸手将她拦腰抱下。

事后，她也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心情好时，只是将她抵在栏杆上不要命的亲吻她。他若真发起火来，则可以好几天不理会她，任由她撒娇服软认错，他都不会妥协。

现在想想，他们本就为数不多的恋爱日子里，又有多少时间，还是在冷战中度过的。

可是，即使这样，她在离开他的时候，还是觉得，难过的随时可以死掉……也差点，真的就那样死掉。

思暖回神，一旁的简愿轻扯着她的袖子，看着她的神色，也是担忧的。

思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脸色一定是惨白的。

这并不是一段愉快的过往，却也是一段怎么都无法忘却的过往。它会在每一个绝望的瞬间提醒着她，既然没有死，那就好好的活。

思暖往前跨了一步，她袖子上的布料在简愿的指尖摩擦了一下，也跟着掉下来。

“怎么还不跳？”思暖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也听见周围的人倒抽凉气的声音。她的手掌轻握成空拳，指甲扣进掌心。

站在栏杆上的女人这会儿已经哭得花容尽毁，眼泪像是洪水过境，只留下满脸的残骸。可是即使这样，思暖还是看到了她微怔的表情。

“你别过来！”她厉声的叫。

“我不过来，你就会跳吗？”思暖挑了挑眉，好似商量的语气。

女人愈加的哑口无言，她的眼泪明明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被惊的怎么都落不下来。

“你要跳就赶紧，别耽误大家的下班时间。”思暖又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

“你是谁？我的事关你P事，滚开。”女人显然恼羞成怒了。

“你又是谁，你跳不跳又关我们大家什么事儿？可我们不还是一大群人都在这里围着你吗！”思暖的语调里明显的多了一丝怒意。

简愿怔了怔。明明认识这个女人多年，可是她，每一次靠近，都是不同的，百变娇娃似的，究竟还藏着多少面儿，没有让她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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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愿虽听着解气，可是终究忍不住去拉了她一把。0

现在的卓思暖，像是一匹随时脱缰的野马，她抓不住她的方向。周围开始有人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不知道算是赞叹她的果敢还是反对她的鲁莽。

思暖一概不理，好似这会儿的天台，就只是她和那个女人的战场。简愿站的离她近，近的可以感觉到她在较劲。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卓思暖和人较劲，她多数时候都是和善的，好说话的，不触及她底线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妥协。也许是因为她计较的少，所以她活的一直都很肆意。至少在简愿的眼里，她是这样的。

她偶尔较劲，对象也不过是自己而已。

Andrew常说，Lillian放过所有人，唯独不放过自己。

此刻她卯足了劲儿的样子，就好像每回和自己怄气。0

“你以为你跳下去，地球就停转了？明天的太阳就不再升起来了？还是不爱你的人就爱你了？”思暖言辞间依旧激烈，可是她的眉目间的冷冽，却收敛不少。

栏杆上的女人沉默着，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她瞪着思暖，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就好似思暖的话，字字插中了她的心肺，她疼，她恨，她却无力辩驳。

“是啊，姑娘，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有人随声附和。

“感情的事儿有什么坎过不去呢？他若爱你，今天也不会让你站在这里，他若不爱，你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思暖趁着女人晃神的空档，往前又走了两步。她的语气已经渐渐的软下去，从开始的死激变成这会儿的好言相劝。

女人伸手掩住了口鼻，缓缓的蹲下去，抽泣声不绝于耳。

思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利器划破了一道口子，有涓涓的液体往外流出来，她止不住，眼眶也就跟着酸了。

“下来好不好？”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女人注意到她的靠近，猛然伸手一指“你不要再过来。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

思暖垂了垂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绪，“我是没有资格对你说这些，你也可以选择不听。”

简愿站在思暖的身后，只看她的背影却也觉怆然。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样情绪的感染，所有人都静下来。

“我那么爱他，那么爱他，他却不爱我……”女人喃喃轻语，像是要说服思暖似的，反过来对她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