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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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释剑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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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庙杀
    第十一章庙杀

    司马纵横率领众弟子向神像行了礼,还没打开铺盖,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瓦上刷刷直响。

    那破庙到处漏水,众人铺盖也不打开了,各寻干燥之地而坐。高明、梁发和三名女弟子自去做饭。司马夫人道:“今年春雷响得好早,只怕年成不好。”

    丁猎的身体好了些,而红衣裳这两天为他输真气很疲惫,倚着墙角休息。

    丁猎在殿角中倚着钟架而坐,望着檐头雨水倾倒下来,宛似一张水帘,这一路上他极少和司马凤说话,有时见她和汪元在一起,更加避得远远的,心中常想:“小师妹正在给我熬粥,足见对我情义深厚。我只盼她一生快乐。”

    “她和汪师弟正是对壁人,但愿她将我忘得干干净净,我死之后,她眼泪也不流一滴。”心中虽这么想。可是每当见她和汪元并肩同行、娓娓而谈之际,胸中总是酸楚难当。

    这时菩萨庙外大雨倾盆,眼见司马凤在殿上走来走去,帮着烧水做饭,她目光每次和汪元相对,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微笑。这情景他二人只道旁人全没注意,可是每一次微笑,从没逃过丁猎的眼去。他二人相对一笑,丁猎心中便是一阵难受,想要转过了头不看,但每逢司马凤走过,他总是情不自禁的要向她瞥上一眼。

    用过晚饭后,各人分别睡卧。那雨一阵大,一阵小,始终不止,丁猎心下烦乱,一时难以入睡,听得大殿上鼻息声此起彼落,各人均已沉沉睡去。

    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余骑,沿着大道驰来。丁猎一凛:“黑夜之中,怎地有人冒雨奔驰?难道是冲着我们来么?”

    他坐起身来,只听司马纵横大声喝道:“大家别作声。”过不多时,那十余骑在庙外奔了过去。这时昆仑派诸人都已全醒转,各人手按剑柄防敌,听得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各人松了口气,正欲重行卧倒,却听得马蹄声又兜了转来。十余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昆仑司马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丁猎是本门大弟子,向来由他出面应付外人,当即走到门边,把闩开门,说道:“雨夜之际,是哪一路朋友过访?”望眼过去,但见庙外一字排开十五骑人马,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齐往丁猎脸上照来。

    黑暗之中六七盏灯同时迎面照来,不免耀眼生花,此举极是无理,只这么一照,已显得来人充满了敌意。

    丁猎睁大了眼,却见来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心中一动:“这些人若不是跟我们相识,便是怕给我们记得了相貌。”

    只听左首一人说道:“请司马纵横先生出见。”丁猎道:“阁下何人?请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师长禀报。”

    那人道:“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多问。你去跟你师父说,听说昆仑派得到了汪员外家的《流云剑法》,要想借来一观。”

    丁猎气往上冲,说道:“昆仑派自有本门武功,要别人的《流云剑法》何用?别说我们没有得到,就算得到了,阁下如此无理强索,还昆仑将派放在眼里么?”

    那人哈哈大笑,其余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

    丁猎暗暗吃惊:“今晚又遇上了劲敌,这一十五个人看来人人都是好手,却不知是甚么来头?”

    众人大笑声中,一人朗声说道:“听说汪员外家的公子,已投入了昆仑派门下。素仰昆仑派铁君子司马纵横生剑术神通,独步武林,对那《流云剑法》自是不值一顾。我们是江湖上无名小卒,斗胆请司马先生赐借一观。”

    那十四人的笑声呵呵不绝,但这一人的说话仍然清晰洪亮,未为嘈杂之声所掩,足见此人内功比之余人又胜了一筹。

    丁猎道:“阁下到底是谁?你……”这几个字却连自己也无法听见,心中一惊,随即住口,暗忖:“难道我十多年来所练内功,居然一点也没剩下?”

    他自下昆仑之后,曾数度按照本门心法修习内功,但稍一运气,体内便杂息奔腾,无法调御,越想控制,越是气闷难当,若不立停内息,登时便会晕了过去。练了数次,均是如此,当下便向师父请教,但司马纵横只是冷冷的瞧他一眼,并不置答。

    此刻提气说话,竟被对方的笑声压住了,一点声音也传不出去。却听得司马纵横清亮的声音从庙中传了出来:“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谦是无名小卒?我素来不打诳语,林家《流云剑法》,并不在我们这里。”

    他说这几句话时运上了紫烟神功,夹在庙外十余人的大笑声中,庙里庙外,仍然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得轻描淡写,和平时谈话殊无分别,比之那人力运中气的大声说话,显得远为自然。

    只听得另一人粗声说道:“你自称不在你这里,却到哪里去了?”司马纵横道:“阁下凭甚么问这句话?”

    那人道:“天下之事,天下人管得。”司马纵横冷笑一声,并不答话。那人大声道:“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交出来,咱们只好动粗,要进来搜了。”

    司马夫人低声道:“女弟子们站在一块,背靠着背,男弟子们,拔剑!”刷刷刷刷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

    丁猎站在门口,手按剑柄,还未拔剑,已有两人一跃下马,向他冲了过来。丁猎身子一侧,待要拔剑,只听一人喝道:“滚开!”抬腿将他踢了个筋斗,远远摔了出去。

    丁猎直飞出数丈之外,跌在灌木丛中。他头脑中一片混乱,心道:“他这一踢力道也不如何厉害,怎地我下盘竟然轻飘飘的没半点力气?”挣扎着待要坐起,突然胸腹间热血翻涌,真气盘旋来去,在体内相互冲突碰撞,教他便要移动一根手指也是不能。

    丁猎大惊,张嘴大叫,却叫不出半点声息,这情景便如着了魔魇,脑子甚是清醒,可就丝毫动弹不得。耳听得兵器撞碰之声铮铮不绝,师父、师娘、二师弟等人已冲到庙外,和七八个蒙面人斗在一起,另有几个蒙面人却已闯入了庙内,一阵阵叱喝之声,从庙门中传出来,还夹着几下女子的呼叱声音。这时雨势又已转大,几盏孔明灯抛在地下,发出淡淡黄光,映着剑光闪烁,人影乱晃。

    过不多时,只听得庙中传出一声女子的惨呼,丁猎更是焦急,敌人都是男子,这声女子惨呼,自是师妹之中有人受了伤,眼见师父舞动长剑,以一敌四,师娘则在和两个敌人缠斗。

    他知师父师娘剑术极精,虽以少敌多,谅必不会败落。二师弟劳无为声叱喝,也是以一挡二,他两个敌人均使单刀,从兵器撞碰声中听来,显是臂力沉雄,时候一长,无为势难抵挡。

    眼见己方三人对抗八名敌人,形势已甚险恶,庙内情景只怕更是凶险。师弟师妹人数虽众,却无一高手,耳听得惨呼之声连连,多半已有几人遭了毒手。

    他越焦急,越是使不出半分力气,不住暗暗祷祝:“老天爷保佑,让我有半个时辰恢复力道,丁猎只须进得庙中,自当力护小师妹周全,我便给敌人碎尸万段,身遭无比酷刑,也是心甘情愿。”

    他强自挣扎,又运内息,陡然间一道真气一齐冲向胸口,跟着又有两道真气自上而下,将六道真气压了下去,登时全身空荡荡地,似乎五脏六腑全都不知去向,肌肤血液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头登时一片冰冷,暗叫:“罢了,罢了!原来如此。”这时他方才明白,红衣裳以真气替他疗伤,这道真气分从不同经脉中注入,内伤固然好转,而这道真气却停留在他体内,郁积难宣。

    他胸口一酸,心想:“我遭此不测,等于是废去了我全身武功,今日师门有难,我竟然出不了半分力气。

    丁猎身为昆仑派大弟子,眼睁睁的躺在地下,听凭师父、师娘受人欺辱,师弟、师妹为人宰割,当真是枉自为人了。好,我去和小师妹死在一块。”

    他知道只消稍一运气,牵动体内真气,全身便无法动弹,当下气沉丹田,丝毫不运内息,果然便能移动四肢,当下慢慢站起身来,缓缓抽出长剑,一步一步走进庙中。

    一进庙门,扑鼻便闻到一阵血腥气,神坛上亮着两盏孔明灯,但见梁发、施戴子、高明诸师弟正自和敌人浴血苦战,几名师弟、师妹躺在地下,不知死活。司马凤和汪元正并肩和一个蒙面敌人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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