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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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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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眼神压住了她的惊呼,赶在她要问出口之前,拦住了她的话:“我明白,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邱小语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一直在颤抖,但还是咬着唇忍住了哭泣。

我拿出准备好的会见提纲,说:“现在当时的情况,再跟我说一遍,如实说,一个细节也不要遗漏。”

我们所里的助理小周埋头,录音笔开着,他刷刷地做笔记,我一边听,一边在案卷上做记号。

我握住笔说:“一时冲动,赔上了你的美好前途,这值得吗?”

也许是在之前刑侦阶段已经被提问了无数次,邱小语谈述案情时显得有点过分的平静,只有在谈到这一刻时,她才显出了一点儿波动:“我姐姐是最好的姐姐。”

我感情上理解她,但从法律层面暗自觉得棘手:“这是你最大的动机?”

邱小语说:“是的。”

我问:“你有没有跟办案的公安说起过去的事情?”

邱小语大眼睛雾蒙蒙的:“他们没问。”

我严肃地又追问了一边:“说了吗?”

她肯定地答:“没有。”

我问:“你怎么没说?”

邱小语说:“欧家势力很大,我不能随便说。”

看来她还保存着理智,我暗自动笔记下符号。

然后她望着我,又望着我,终于下定决心,用颤抖着的细弱嗓音:“李律师,他亲口跟我承认,是他将她从窗口推下去的。”

“你有什么证据?“

“我手机录音了。”

“手机在哪儿?”

“被他们抢走了。”

我合上案卷,慎重地跟她交待:“小语,认认真真听我说——在案件诉讼阶段,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姐姐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提。”%9

下午五点多,我们走出看守所大门。

这地方偏僻得不像话,我们在灰尘漫天的马路上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打到一辆车。

我还穿着高跟鞋,脚疼得要命,上了车,我对着助理小周说:“累吗?”

这个年轻人今年刚刚法律本科毕业,还在考执照,进来律所工作不到三个月,读法律的都是吃得苦中苦的孩子,他好脾气地说:“葭豫姐,所里报不报交通费?”

☆、第77章 七七

下午六点多,我回到律所,左右也无事,我留在办公室,将邱小语这个案子的所有相关法律都仔细地重新研读了一遍。

厚厚的几沓案卷,一看就是深夜。

眼睛酸涩,我起身去喝水,看一眼手机,然后继续喝水。

深夜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最后一个加班的同事都刚刚离去,我捧着杯子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走廊外寂静而柔和的白色灯光,忽然想起在在地球另外一端的白天,他在做什么?

实在忍不住了,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你回来了吗?

一杯咖啡慢慢喝完,终于等到了回复。

没有。

我想了想,接着输入文字,我最近有个案子……不知为什么有点手都心慌,话没说完,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发送出去了。

我马上接着输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是以前孟大哥打过的一个案件……

这时屏幕一闪,斯成已经回复。

乖,律所有事找老孟,我现在还走不开。

我低着头,将没发出的那条消息的字一个一个地删掉了,重新输入了两个字。

好的。

平定心神,重新走回办公桌,将调出的案子重新看。

宏辉的案卷档案管理得非常好,从创办之初开始,所经办过每一个案子都输入计算机,按日期和关键字索引,我不花一分钟就找到了五年前邱小杰的案子。

我将整个案卷的全部文书拷进了我自己的电脑。

然后关机,收拾好文件,起身离开。

从桌子边离开时,我终于又拿起了桌面的手机,我平平静静仔仔细细地看了它一眼,然后握住它,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对面的雪白墙壁,抬起手臂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打破了深夜办公区一片寂静。

我原地驻足,看着那机子掉落在地板上,还弹开了好几米远,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捡起来,屏幕四分五裂,滑开,还能用。

我将它塞进了公文包,熄灯离开了办公室。

十一点多回到家,洗了个澡扑倒在床上。

因为太累,也睡着了。

办案需要四处跑动,没车实在不方便,我只好将买车的事情提上日程,第二天下班后许青蓉陪我去看了现车,我之前也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也就不再啰唆,直接买了一辆国产车代步。

我们律所的车都算不错,孟宏辉开梅赛德斯,几个合伙人也都是高档车,普通律师再不济也开本田,但我是新人,开这个也凑合了。

第一天开车上班时,正好碰到孟宏辉在大厦的停车场停车,他看到我开新车上班,走到我车窗边敲了敲,自己笑得不行:“葭豫,你开这车到斯成面前,是存心气死他么?再说了,你这车爬得上小半山斯家大宅的那个坡?”

我不理他,停车入库,走人。

早上在律所处理了手上的工作,下午我去学校,找邱小语的宿舍同学。

同学们很热情。

她在学校品学兼优,系里的老师和生活辅导员对她的印象都非常的好,对于她犯罪的事情,都表示非常的震惊,根据宿舍同学的描述,她家在本地,大二开始常常回家住,在宿舍住的时候不多,宿舍女孩子对她印象很好,人很漂亮,也有礼貌,家境不错,每次从家里回来,都提着各种零食照顾大家。

无疑她撒了谎,她父母双亡,姐姐早死,她早已经没有家。

我随后去找她给我提供的那位妇科医生。

那位女士嘴很紧。

在她的主任办公室,她充满警戒的眼神看着我的录音笔:“我们有保护病人*的义务。“

我好言好语地说:“邱小语以故意杀人罪被提起诉讼,欧家施加压力要判她死刑,这个量刑有点太重,我能帮帮她,也是好的。”

她的嘴巴依然紧如河蚌。

最后告辞时,她终于说:“这是欧家的事情,律师同志,我奉劝你不要管太多。”

我第二次从看守所出来时,是周五的下午。

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

是斯成的号码。

我看了一眼,将手机放到了一旁,缓慢地将车倒出来。

我在返回城中时,斯太太打电话来:“大少回来了,过来吃饭?”

我婉言拒绝了。

斯太太又说:“那你明天来看看小宝宝?”

我答应好。

第二天是周末,我早上先去了一趟百货公司,在婴幼儿用品的销售商店,感觉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导购小姐笑眯眯地问我:“宝宝多大了?男孩女孩呀?身高多少厘米呢?要买玩具还是奶粉呢?要不您看看磨牙饼干?”

我全部一头雾水,然后站在琳琅满目的柜台前,认认真真地挑选了半天,给艾米买了两套可爱的衣服,一个能发出动听音乐的小木琴,一套五彩的动物冒然玩具,一张凯蒂猫的粉红色小毯子。

然后如约去斯家看艾米。

斯太太对婴儿照顾周到,保姆和佣人都是齐全的,更有趣的是思儿,小姑娘把这小宝宝当玩具,一会儿给她盖被子,一会儿给她喂奶,连我跟着保姆学怎么给艾米换尿布和泡奶的时候,她也要在一边看着,忙得不亦悦乎。

两姐妹好得不得了,我担的一半的心也放了下去。

我陪着一大一小两个宝玩了一个下午。

到傍晚时分,斯成回来了。

我待在婴儿室里不出去,斯太太进来跟我说:“吃了饭再回去吧。”

我明天有个案子要调解,想回去再准备一下,说:“不了,还有事呢。”

斯太太也没法勉强。

新车车窗顶部的控制按钮好像有点合不上,我今早开回了店里,谷叔看到我出来,吩咐人安排司机。

我心不在焉地站在廊前,一边踩着屋檐下的石头台阶,一边看着屋前的宽阔庭院,斯家最近是愈发的泼天富贵了,斯定文最近购入了新款的进口车,一定就是两台,据说他跟他太太在海湾的房子,比大宅还宽阔不少,斯太太最近牌打得少了,天天约见房产经纪人,在南加州看中了几套高档别墅,预备给斯定中买一套,然后自己买一套偶尔过去陪陪斯定中。

反倒是一向把斯家大宅闹得鸡飞狗跳的斯成,在老爷子过身之后,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了。

我等了一会儿,远远看到司机将斯家的车开出来。

我走下台阶去,佣人替我拉开车门,我往前一看,脚步停住了,驾驶座上坐着斯成。

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他穿一件蓝色条纹衬衣,淡淡地说:“上来,我送你回去。”

我进退两难,只好坐到了他的身旁。

佣人合上了车门。

斯成却不急着发动车子,他低着头从车前的柜子里翻出一板药片,剥出了两粒。

我扶着车门的把手,想要打开:“你腿疼就不要开车了。”

斯成手指一按,直接中控落了锁,他说:“别动。”

我看着他将药片吞了,然后又缓了一会儿,才发动了车子。

我们在沿着半山道路往下去。

这周工作太忙碌,我觉得累,将头抵在座椅上,只默默地看着窗外。

斯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平和地开口:“为什么不肯吃个饭再回去?”

我淡淡地说:“还有事。”

斯成眉头微微地蹙起:“为什么不高兴?”

我无声地笑笑:“没有不高兴。”

斯成看了我一眼:“葭豫,我越来越不懂你。”

我迎上他的目光,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而平和:“琦琦姐怎么样了?”

斯成犹豫了一秒:“不太好。”

就是那一刻,他别转了目光,没有看着我的眼。

我听到我心里轻轻的一声咔嚓,冰缝在冰面碎裂。

斯成的语气依然毫无破绽:“艾米感冒了,差点得肺炎,医生不建议再经常带婴儿去医院,在美国没有人照顾婴儿,我只好带回来了,我跟她商量,如果她同意,回来治疗。”

我别转了自己的视线,不再看他的脸,轻轻地应了一声:“这样也好。”

斯成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将手挡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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