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就哭出来吧！”
乔韵还是摇头。
乔韵很多年后都没有明白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对于方月琴的死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可是从胖婶那里听到死因，她却没想后果的拿起了菜刀。
而就这么一念改变了一生，如果当年的乔韵选择沉默那么她就不会遇上宫初年，更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1991年海湾战争爆发，那一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的早，乔韵在巷口摆了一个煤炉，上面烧着一锅热腾腾的五香蛋，而她自己坐在炉旁边烤手边跺脚，怀里抱着一本语课本，喃喃自语地背着老师布置的课。
方月琴已经死了整整两个年头，乔韵当年持刀砍人的事虽没有被追究但是却被孤儿院拒绝于门外，没有一个人敢收留她这样危险的孩，所以两年来乔韵赖以生存的只有方月琴留给她少的可怜的存款、小姨的房屋租金和眼前这一锅五香蛋。
这一年乔韵十一岁。
**而艰辛的生活让她看起来过分的早熟，那双本该不谙世事的眼睛却充满的警惕、世故和一丝沧桑。
“看我的爱国者导弹！哔哔哔哔……”
“我的是飞毛腿导弹……炸死你……”
同龄的孩还在打闹时，乔韵已经为下期的费发愁，她坐在炉边看着那些飞奔而去的男孩，心中充满了羡慕。
“茶叶蛋怎么卖？”
“2毛一个，买四个送一个！”
“这么贵？”
“不贵呢，现在鸡蛋不好买！”
乔韵熟练地用袋装了四个鸡蛋，递给眼前牵着小女孩的年轻妇女，女孩不大也才五六岁的样，穿着漂亮的滑雪衫，她对那妇女说：“妈妈，这姐姐卖的茶叶蛋比姥姥煮的好吃！”
妇女点着她的鼻笑道：“小馋猫，回家可别对着姥姥这样说！”
“嗯！”
乔韵目送着两人走了很远，刚想收回目光，却见不远处一直放在垃圾点旁锈迹斑斑的汽油桶动了一下。
乔韵心想大概是有野猫钻进去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灰灰的透不出阳光，这情形像是要下雪了。
s市并不常常下雪，可有雪的冬天会变得特别的冷！
乔韵缩了缩脖低头看着课本，眼睛余光却见那汽油桶又剧烈动了一下，乔韵皱起眉抬头盯着那个锈桶，心说野猫估计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很想走过去看一眼，可又冷的不愿离开煤炉。
而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桶里爬了出来，乔韵差点叫出声，惊讶地盯着那个应该是“人”的生物。
那是个小孩，因为脑袋不大，看不出性别，头发又乱又长，也不知穿没穿衣服，只露出一个脑袋，脸上脏的已经看不出皮肤的颜色了，两只黑色的小手扒在桶的边缘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乔韵。
乔韵从没有在这条街的巷里见过这个弃儿，小巷也有很多乞丐，但从没有这么小的，那身形看起来大概也只有四岁的样。
。。。
；。。。 ； ； “日，就你？你当你杨贵妃啊？”
“哥！我还有女儿要养的！”
女人的声音娇媚入骨，房外的乔韵狠狠打了个冷颤。
男人淫*笑了一声，又是一阵摇床的响动，接着便是野兽般难听的嘶吼，乔韵捂着耳朵叼着香烟糖木然看着前方，等里面动静小了，才开始埋头写着作业。
“说实在的，你那女儿长得可比你水灵多了，长大了肯定比你挣得多！”男人粗喘着说着下*流不堪的话。
“呸！你胡说什么？我那女儿可是要考大的！”
女人一改刚刚示弱的口吻，对着男人骂了起来，男人也恼了：“考大？算了吧，婊*养的还是婊*！你识相点，老给她捧场！”
“谁要你捧场，你敢碰她试试？我一刀捅死你！”
“哟，你还来劲了！臭婊*！敢威胁我！”
“啪”那是抽嘴巴的声音，女人被打后疯了似的叫着：“滚！给我滚出去！”
乔韵叼着香烟糖靠在墙壁上巍然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突然门一响，一个上身赤*裸的健硕的男人被推了出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的。
看到乔韵，他狠狠啐了一口，口中念着：“婊*养的！”
方月琴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对他骂道：“你他妈骂谁？你才是婊*养的！”
男人又啐了一口手指勾着衣服往后背一甩，推开院门就走了出去，方月琴还在骂难听的话，乔韵拎着书包从她身侧进房，低低说道：“别骂了，我就是婊*养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娘我辛辛苦苦养你，你就这样报答我？早知道你这样，你爸一死我就该跟她们去东莞！人家现在个个都比我有钱，我都是被你这个拖油瓶害的！”
乔韵在厨房把抹布狠狠扔进水槽里，侧头对着房内发疯的女人吼道：“那你走啊！走的远远的，我就算进孤儿院也比做婊*的女儿好！”
“你说什么……”方月琴猛然一怔，呆呆地看着她，乔韵冲到她面前大声道：“这世上那么多工作你不做，偏要做妓*女，进了次收容所还不够吗？就算爸爸死了，你也给他留点脸面吧！”
“妓*女怎么了？我还不是把你养大了？你整天念着你爸爸，不就因为他是老师吗？可你记得你爸爸长什么样吗？你根本不记得！”
方月琴眼中都是泪，看着乔韵的目光中透着绝望的悲痛。
“那他也是我爸爸，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妈！”
乔韵直勾勾地看着方月琴，目光里如潮水般涨起的不甘让方月琴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她转身拿起外套，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乔韵并没有去追，她也不觉得抱歉，在校里被人指着鼻骂“贱种”的日她受够了，她不明白有手有脚的方月琴为什么要做这种行当，乔韵不只一次想过要是再来一次严打就好了，再来一次，方月琴肯定就不敢做这种事。她的妈妈胆小怕事，好吃懒做，乔韵每天除了上还要烧饭喂饱她，而她现在连青菜几分钱一斤都不知道。
。。。
；。。。 ； ； 第一卷：只道是年少
时光倒退至乔韵九岁那年。
瘦弱的乔韵背着书包穿过老旧的小巷，两边墙壁上刷着一些计划生育的标语，鲜红鲜红的，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字体收尾处还有油漆滴落的痕迹，像血。
“阿韵，今儿这么早放啊？”
陈家阿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坐在门口晒阳，下雨天她就把小板凳搬到门里面，双手扶着一根旧的开裂的拐杖，跟每一个过的人打着招呼。
乔韵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今天周！”
八十年代的小，周下午是老师开会的日，往往只有一节课，在没有双休日的年月，周也是让孩们雀跃不已的一天。
乔韵的脚步没有停，过杂货铺时，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角钱，对柜台里收音机旁的胖阿贵说道：“给我一根香烟糖！”
阿贵笑着起身，拿起那一角钱塞进身后锈迹斑斑的饼干盒里，然后打开柜台上的玻璃罐对乔韵道：“自己挑！”
其实香烟糖长得都一样，一头白一头黄，像真正的香烟，只是叼在口中甜蜜蜜的。乔韵看着那一罐糖眼中有些贪婪，突然脸被阿贵摸了一下，乔韵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抽了一根糖就往外走。
阿贵站在那儿还高喊着：“明天再来啊！”
尽管乔韵才九岁，但隐约也知道那是什么，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突然一个球从门里飞了出来，正打在她的身上。
乔韵瞪着眼看去，两个男孩一大一小，叉着腰站在门内，大的那个指着乔韵骂道：“谁让你从我家门前过的？贱种，别把病传染过来！”
乔韵抱起脚边的球狠狠砸了回去，同时骂道：“你才贱种！”
大男孩闪身让过，小的被砸到了腿，“哇”就哭了，大男孩挽着袖冲了出来，乔韵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穿过两条巷，乔韵才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喘个不休，见男孩没有跟来，她才慢慢朝前走。
快到家时，旁边闪出一个白胖的大婶，穿着睡衣，手上捧着一把瓜，见了乔韵，边嗑边道：“哟，小美人回来啦，这么早？”
乔韵没理她，闷着头朝前走，胖大婶拉住她的书包道：“别走啊，你妈那儿正办事呢！别撞见了不方便！”
乔韵瞳孔一缩，脸色泛白，胖大婶把手中的瓜递给她：“吃不吃？”
乔韵摇头，胖大婶又道：“我可是帮你妈把了好几次风了，你跟她说，我那份儿可别少我，不然我明儿就把街道办的叫来！听到没？”
乔韵对她翻了个白眼，搡开她往自家那间矮房走去，用钥匙打开院门，一脚跨进，便听到房内“嗯嗯呀呀”男*女*交*欢的声音。
乔韵握着钥匙的手狠狠紧了紧，回身把门关了，走到屋墙下，搬了个小凳坐好了，打开书包拿出作业来。
“瞧你骚的，你这种女人就是欠操！回头我把阿潘叫来一起操*你！”
“那你们得给我100块！”
乔韵侧头，紧紧咬住下唇，手中的笔尖微颤，狠狠戳在了习题本上。
。。。
；。。。 ； ； 夜幕下的s市灯光璀璨，处处都是耀眼的光芒，晚高峰的拥堵渐渐退去，星空下，立交纵横，平整宽阔的车道上突如其来的一阵轰鸣。
四辆黑色的奔驰甩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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