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观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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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观察日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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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以作安抚,再接再厉。



  好不容易包扎到一半,不知怎么的,星期六忽的一下紧绷身体从她怀里跳了出去,离她离得远远的。



  没来得及打结的绷带猝防不及下一并随星期六脱手而走。安晓洁张张嘴,又默默闭上,她向洞口看去——没猜错的话,阿赫回来了。



  阿赫真的回来了。腰上系着个不大的兽皮袋,头顶、肩膀处还有残雪,一身寒气。



  安晓洁默默坐定,撇开视线,假装没和星期六有过任何接触。



  阿赫进来后率先看向星期六,安晓洁紧张地提起一口气,怕他又对星期六动手。她看见星期六更往石壁里缩,直要将自己嵌进去,心更抽紧。幸好阿赫很快移开了目光,向安晓洁走来。她的心顿时松了又紧,明明不太疼的手肘处又一抽一抽的疼起来,让人无法忽视。安晓洁慢慢松开捏紧的拳头,放松紧绷的肌肉。



  阿赫走到她跟前,从腰侧扯下袋子放到地上。安晓洁瞥了一眼,飞快移开视线重新放到野人身上。突然,眼角余光的视野中,那个袋子,动了一下。安晓洁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



  阿赫解开袋子上的结,一只瑟瑟发抖的白团子露了出来,大约有足球一半的大小。他揪住白团子的后颈将它提出袋子。



  安晓洁吓了一跳——白团子的眼珠是白色的!只有瞳孔处的一点黑,根本区分不出眼珠和眼白。这在安晓洁看来有些不舒服,让她想起电影里的丧尸之类的,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根深蒂固的审美观下着实喜欢不起这长得像兔又像鼠的白团子,她伸长了脖子去看兽皮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安晓洁指着袋子里犹带泥土的褐色根茎问,根茎只有她手指粗细,每条根茎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根须,一看就让安晓洁产生一种“生命力很旺盛”的印象。



  阿赫没有回答,他把白团子放在身前的条状兽皮上,抓起一把根茎塞到那白团子嘴边。



  不知是出于贪吃的本性还是慑于淫威,白团子飞快啃食起根茎。



  安晓洁觉得奇怪,阿赫特特抓过来总不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光看这白团子吃东西吧?



  正在她奇怪而白团子啃食了半根根茎的同时,阿赫突然往它后颈处一拍,拍得白团子翻了个跟斗,吐出一堆嚼碎了的根茎沫。阿赫捡起那半根掉了的根茎继续放到白团子嘴边让它吃。白团子睁着只有瞳孔的眼睛“嚓嚓”啃食起来,又每每都被阿赫拍得吐出来。



  这到底是要干嘛?



  被阿赫堵在前头被迫看白团子“吃——打——吐——吃”无限循环的安晓洁,只觉得自己后颈生疼,她目带怜悯地看着这倒霉的白团子再一次被拍吐、团团滚开,感慨野人打发时间的游戏还真是别具一格。



  兽皮条上的根茎沫越积越多,快有一小捧了。



  阿赫终于没再拿根茎让白团子吃,白团子委委屈屈地团成一团,忙不迭把脸埋进毛里,深怕迟了又被塞了吃的似的。随后阿赫把那些散开的沾满白团子唾液的根茎沫归拢到一起,递给安晓洁。



  “……”安晓洁默默接过装着疑似呕吐物的兽皮条,满脸无奈和困惑。她怎么都不觉得阿赫是会做无意义事情的人。



  事实证明她对阿赫的认知是正确的,因为阿赫看见她没动,将她拿着兽皮条的手往左边推了推,卷着音道:“这,好。”



  所以手里这坨恶心的东西其实是特效药?!她惊诧地望着分不清头和屁股的白团子,白团子的口水比野人的还好用么?不然安晓洁真找不出阿赫特地抓它过来嚼药的用意,总不可能单纯因为怕苦就顶着风雪找这么个难以发现的白团子吧?那未免得不偿失。



  安晓洁将信将疑,在野人第二次推她的手后放下了药去解伤处的绳结,再小心松开固定用的木板。



  “直接放上去就行?”托着草药,在敷上去前安晓洁朝阿赫问,她不指望阿赫回答,只要能懂她的问题就好。



  阿赫拿手背往她手肘处推。安晓洁闭上嘴,顺势将草药裹上去。草药触及到皮肤微微的凉,安晓洁艰难地手口并用总算裹好了,依次再把木板绑上。



  阿赫看她绑完最后一个结后跑到边上撕下一条后腿烤了吃。像是饿极了,都等不及烤熟,只将肉化开就直接张嘴去咬。阿赫很少吃生肉,最后一次见他生吃肉食还是赶路的时候了。受热的雪化开,在他毛发上形成深深浅浅的水晕,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看着大口吞咽生肉的阿赫,安晓洁心情复杂,她无法否认阿赫这次出去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用在风雪的天里出去,更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看他这么长时间只带回两三斤分量的根茎,明显这些根茎不是那么好找的。对于阿赫的付出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安晓洁找出毛巾走到野人身边先盛了热水放他面前,然后帮他擦掉身上的水迹。阿赫嚼着肉很自然的偏过身体,让她帮忙擦没有擦到的部分,仿佛之前的伤害一点都不存在。



  真的说起来,之前对她造成的伤害算池鱼之殃,阿赫要针对是星期六。瞟了眼躲在角落里不敢过来的星期六,安晓洁暗自叹气。



  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二章
  她最终都没找到答案,唯一能让安晓洁战战兢兢中还觉得安慰的,就是阿赫和星期六之间的相处重新取得了平衡。星期六大部分时间都缩在自己的被窝里,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出来,而阿赫对乖觉的星期六则视而不见。



  前段时间星期六和阿赫相处的和平日子似乎是她想象下的产物,可惜找不到症结的安晓洁面对现如今的情况有心无力,只好暂时随他们去了。



  两天后大约是下午时分,连绵不绝的雪停了。次日气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回温,仿佛一下从寒冬到了春天,雪大片大片化开。有过一次被骗的经历,安晓洁并没有太过激动,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阿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疚出于补偿心理,对安晓洁简直全方位的服务和讨好。差不多可以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八个字来形容这两天来安晓洁“享受”的待遇了。而安晓洁正值例假期,身上又带伤,面对阿赫的讨好心里尽管有些别扭和不安,最终还是把它视为阿赫做错事的补偿而没想太多。



  大雪停后的第三天,大地淹没在一望无际的水下,伶仃未化的雪块远远望去一块一块,犹如汪洋大海里点点孤舟,不成气候。



  安晓洁站在平台最里面的地方垫脚远远望了一眼,匆匆别开眼,面上略带愁色。自觉身为智商最高、见识最多的人类,安晓洁不得不身负起居安思危的重任。哪怕很多时候阿赫做的比她考虑的还全面的多得多,让这种居安思危看起来更像杞人忧天。安晓洁还是放不下心,把自己的生活和性命完全交予另一个人,她做不到,那不会带给她轻松,只会让她愈加焦躁不安。



  而现在居安思危意识强烈的人类,不得不正视他们即将断水的窘境。回暖带来的温度,同时带走了化作水的雪。安晓洁受伤一直在里头没出来自然不可能及时知道雪停的信息,星期六一直没敢靠近,阿赫从来就不是个会主动说话的主。一天天的,还是她觉得阿赫取回来的雪一次次变少才察觉不对。可已经迟了,平台上湿滑一片,唯独没见到雪的痕迹。



  不知道下面的水什么时候才会退去?里面的两个野人都是几天不喝水没事的人,有事的只有她,水要是不退,只能想办法从下面打水了。



  安晓洁边想边转身,绕过站在她身后的阿赫,往里走。



  她摸了摸骨折的胳膊,差不多是时候换药了。当时阿赫找回来的那种药,确实起了很大效果,短短一天红肿消下不少。睡觉也不会疼的人睡不着了。开始每隔一天阿赫会提醒让她换药,两次后她大概掌握了时机,当敷在里头的药差不多干成块可以直接揭开差不多就到换药的时候。



  可怜了白团子,每次她换药都要被拍了吐吐了拍,安晓洁怜惜出了大力的白团子,每次偷偷从自己的那份食物里留下两根拇指粗细的肉条给白团子加餐,不知是打肿了还是加餐的成效,安晓洁最近总莫名觉得白团子胖了一些,绒毛更蓬松了。打肿不可能拍松了毛吧?



  最初被抓来的那两天,白团子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它是个聪明的,第一次跑是在晚上,等他们都睡了才偷偷往外跑,结果被睡在外头警醒的星期六抓到,星期六凶了它一下,把它丢回去倒没做什么。倒霉的是第二次被阿赫抓到,阿赫可没那么好说话,下手就捏断了白团子一条腿,白团子吱吱乱叫,声音响亮刺耳,和它的小身板完全不相符。见识到阿赫的凶残后,白团子终于算是安分下来,至今没有逃跑的苗头。大概明白了一个洞里四个生物,只有一个手脚完好的终极原因吧。



  可惜白团子还是不够乖觉,明明知道阿赫不可能留它吃掉根茎的机会,偏偏每次都等阿赫拍了才肯把药吐出来。看着白团子又一次被打翻了跟头咕噜噜滚了几圈。这种欺负弱小救手恩人的罪恶感……安晓洁默默撇开头,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因为这几天阿赫的百依百顺,换完药后安晓洁换着法子让阿赫在自己的石盆盆沿两头弄出两个洞。她做好阿赫拒绝的准备了,哪知阿赫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后二话不说就在上面抠起洞。咽回到了嘴边的话,安晓洁蹲在他身边看他干活。她也可以挖空木墩做桶的,心里却存了试探阿赫底线的心思,想看看阿赫会对她的容忍到哪种地步。这种想法在他弄伤她后,时不时冒出头,作死的想弄明白那天的伤害出于偶然还是有心。不过按现在的状况看,她还没踩到阿赫的忍耐线。



  想想这几天什么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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