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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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赵- 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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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邦可犯这个字了么?”

    秦开没等赵胜说完便笑呵呵的接上了话,赵胜被他一堵,瞬间住了声,停了半晌才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道,

    “方今列国并存,秦也好、楚也好,齐也好,燕也好,我赵国也好,其实不管明不明白这个道理,心里都是有这个字的。贪并非坏事,就说燕王,忍辱负重二十年,为的就是伐齐大胜一雪国耻,同时摆脱齐国羁縻。但齐王所行之道实在让人不得不起贪心,若是没有各国牵扯,燕国当真能一举并齐。虽说是贪,但对燕国大盛却是至关重要。只可惜燕王还是棋差一招,万千算计之中不肯去思量‘万一’两个字,只以平常心去考虑赵胜的威胁。也就难免一败了。

    赵胜与燕王提到过这个字,今天又与秦将军提到这个字,以秦将军所见,赵胜心中所想是什么?又是如何看这个字的?”

    “呵呵……”

    秦开用心地听着赵胜的话,见他问上了自己,不觉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赵胜笑吟吟的打量着秦开,轻声说道:

    “赵胜原先便熟知秦将军之事。当rì云中一会更是顿生接纳之心。赵胜清楚秦将军是什么人,但今天却不能不说秦将军还是有些看不开。赵胜既然有接纳之意,也便不会事事相瞒,秦将军如今还心存秦楚攻赵。燕国复国之念,赵胜只能实告,此事恐怕有些难了。

    近rì赵胜已经得到战报,楚国以昭滑为将出兵沂上,恐怕不rì秦国也会出兵。看起来这一仗赵国难免四处受敌,但可惜,秦国固然能扰我西陲,但以楚国的心思恐怕连大赵的边也摸不上。秦将军是明白人。原因赵胜也就不再细说了。赵胜已经做准了这般情形,并早以此般情形谋划。伐燕以二十万兵,功成以后绝不在费赵国一斤粮食。反向西陲输送不少,以秦将军之见可会影响西陲对秦?

    秦将军说赵胜与齐王燕王一样也犯了个贪字,赵胜不想否认,但贪成贪不成却是两道话,就看你怎么做了。赵胜不敢说赵国一定能抗住秦楚各国,一手完成在燕的谋划,但事在人为,只要做了却总比空想为好,只要将自己能考虑到的事都考虑清楚,就算天不遂人,最后身败名裂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秦开一直低着头不吭声,赵胜也不想难为他,顿了一顿接着笑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会如何赵胜也不敢说,就看秦将军怎么想了。今rì将秦将军请过来只是想请秦将军好好思量思量,当年周武定鼎,列分天下而成封建,燕在冀州是实,但若是当时有半分的错谬,燕国又为何不可在豫州,不可在徐州?又为何不可如蔡国杞国那般早早的断了社稷呢?

    若是那样,秦将军又是哪国人?如今再说这话虽然有些笑谈,但赵胜还是得说一句,虽说君礼臣忠,燕王待秦将军恩厚,秦将军应当以忠示之,但燕王虽是为国,但所行之道终究害了燕国,秦将军之忠已尽,又何须纠结呢?另外若是如赵胜所说那般情形,秦将军绝不会知道自己是哪国人,但必定知道自己是周人,是华夏之人。赵胜深是拜服秦将军攻伐东胡之功,昔rì云中一战也可算效仿将军。所以赵胜敬的是伐胡之秦开,劝的却是自陷迷思的秦开。”

    “唉……”

    秦开仰起头远远望向了厅门之外的黑暗之中,半晌过后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

    子时刚过,漆黑的天幕之下,蓟都城东赵军主营之中依然繁闹无比,一簇簇明亮的火炬映照之下,到处都是来回巡逻的大队兵士。

    在大营西北角一处紧闭着厅门的衙房之中,三个甲胄未卸的赵军偏将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什么,其中一个人极是心神不宁,左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柄不停地在厅内来回的快速踱着步,不时停下来向着封闭严实的大窗看上一眼。那大窗之上绷着粗绢,厅里的火炬光芒映照在上面,外头能看见里边,里边哪能看见外头,可他不敢开窗,却依然不甘心一般的想透过那窗上的绢面看到外头的情形。

    “叔钧,你都晃荡一晚上了,快快坐下,要是再晃,你哥哥我可就犯迷糊了。”

    来回踱步的那名偏将的字是叔钧,大名则是赵从,响当当的大赵宗室,对他说话的那人则是他的同宗从兄赵翼,他们两个再加上在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赵略都是邯郸将军麾下的偏将,既是宗室又有战功傍身,自然提拔的极快,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相当一级的将领了。

    赵从闻声停住了身,心神不宁的转头看了赵翼和赵略一眼。虽然匆匆的坐回了他们身边,却颇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毛沁那厮到底跑哪去了?到了这个时辰还不回来复命,可千万别……”

    赵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嗐,我看你就是小心过头了。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复了命。那就说明没事,毛沁那小子说不准让什么事缠住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七哥,你也别怪叔钧太过小心,这种事咱们终究是头一次做,万一当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不大好办。”

    赵略虽然不像赵从那样沉住不起,但同样也是一脸的不放心。心有戚戚之下连忙替赵从说起了话。

    赵翼比他俩都年长一些,见他们都有些怕事了,忍不住哧的笑了一声道:“小心些倒是不为过,不过你们也不想想什么叫谣传。这种事大家都关心。自然传的更快,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早不知道传到多少人耳朵里去了,千言万口的都是‘听说’,让你查能查的清楚么?”

    赵从还是不放心,连忙低声接道:“话是这么说不假。可凡事都得小心个万一。那个冯夷可不是吃素的,他天天在平原君身边转,小弟怎么瞅着都有些心虚呀。”

    赵翼嘿嘿笑道:“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别说这种事不好查。就算当真能查清楚,咱们又怕什么?你们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以我估计等平原君知道了这事儿十有仈jiǔ也得往咱们几个身上怀疑,可别说他没什么证据。就算有证据又能拿咱们怎么办?当兵吃粮的你还怕杖责么?大不了把咱们从军中撵出去罢了,你怕什么?有宜安君他们撑腰,就算不要这些军中功劳了,咱们宗室之人还怕少了富贵?”

    “就怕你们的富贵到头了!”

    赵翼话音话音还没落下,厅门那里猛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就在赵翼他们一阵发呆之时,厅门轰然大敞处廉颇和副贰孙乾以及云台署司官冯夷带着一大群兵将已然气昂昂的闯进了厅来。

    “廉,廉,廉将军?末将等拜见廉将军。”

    廉颇的突然闯入登时吓了赵翼他们一跳,他们心知廉颇此来绝无善意,但还是连忙跳起身以军礼拜了下去。

    廉颇黑着脸打量着面前这三个宗室将领,恨恨的咬了片刻牙才恶狠狠的怒道:“你们办的好事!”

    “廉将军这是何意?末将等做什么了?”

    赵从和赵略早已经吓得不敢吭声了,但赵翼却还能稳得住阵,虽然脸上一白,但依然沉住气装起了无辜。

    “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此时廉颇一点好脸也没有,抬手向后一招的同时,另一只手接着将一卷字绢从袖子里顺出来摔倒了赵翼面前的地上。他话音刚落,只听厅门外接着传来了一阵“快走”,“快走”的暴喝,随着那些喝骂,几个灰头土脸的兵士在数名高壮士卒的押解下挤开门口拥着的人群走了进来。那几名兵士一脸做了亏心事的表情,被身后押解的兵士猛地向前一推,虽然趔趔趄趄的向前冲了几步才站住身,但根本不敢抬起头去看赵翼他们。

    好么,这老几位赵翼他们都认识,不但那个“开了小差”的毛沁在里头,就连刚才已经回来复命,被他们吩咐下去歇息的那几个人也都没跑,这情形根本不需要在说什么了。赵从和赵略一见这般情形,脸上顿时白的跟纸一般,两条腿肚子也顿时转起了筋来。

    赵翼终究比赵从、赵略他们年长一些,见此已然明白出了什么事,但依然假装无知般的急忙说道:“他们,他们是末将的属下,廉,廉将军抓他们做什么?”

    “还装?想把责任推给他们几个么!自己低头看看那上头他们都说了什么。”

    廉颇紫棠sè的脸上登时露出了个狰狞的笑容,抬手向地上的字绢已知,不等赵翼回答便厉声喝道,

    “拿下!”

    “诺!”

    “诺!”

    ……廉颇命令一下,七八个兵士立刻向赵翼他们扑了过去。赵从和赵略下意识的向后退起了身,赵翼虽然同样如此,但向后一挪步,紧接着便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佩剑向那些兵士一挥,对廉颇高声喝道:

    “廉颇!你也配说这两个字,也不看看你赵爷爷是什么人!我要见相邦!”

    “想拒捕是么?相邦还不是你们几个小小的裨将说见就能见的。剑指同袍,这就是你的第二桩罪名,来啊,把他的剑给老子夺了,拿下!”

    兵士们只听命令,谁管你“赵爷爷是什么人”?廉颇命令一下,那七八个兵士立刻一拥而上,其中一个身手敏捷的一巴掌扇掉赵翼手里的长剑,几个人硬生生的反别住了他们三个人的手按在了地上。

    “廉颇!”

    赵翼动弹不得,但嘴上却依然不肯相让,极力的抬起头来怒道,

    “你别看你是邯郸将军,可你管不着宗室子弟!老子不就是让底下人在外头说了几句不靠谱的瞎话么,老子今天还就承认了,可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赵翼要是不提宗室这两个字还好,一提起来顿时戳到了廉颇的火头,廉颇登时恼了,怒道:“老子是邯郸将军,你在老子手下当裨将就得受老子管!还老子能拿你怎样,造谣传谣祸乱军心这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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