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从天花板滴落的冷水掉进领口，月猝不及防，倒抽了一口冷气。
脚步声停住了。
月捂着领子，瞪起眼睛，他在生自己的气。
接着，门外的画像被敲响了。
“Light Yagami？”里德尔的声音从那头轻轻地传来。
半个小时后，斯莱特林的一年级首席和月席地而坐，颇感兴趣地望着面前摊开的魔药书籍和那一锅咕嘟咕嘟的药剂。
“你在制作吐真剂？”黑玉般的眼睛在月脸上转了转，没有找到答案，不过他自作主张地拿起地上的《强力药剂》，那本书正好翻在吐真剂制作的那一章节上，“唔……看起来还很成功。”
“……没有等到最后，就不能断定胜利。”月咬着牙说，他根本不想和眼前这个男孩谈论这些。
里德尔显然发现了月的情绪：“其实你可以不出声，不让我进来的。”
“我只是不想在引来你之后，还额外引来教授。”月瞪了他一眼说。
“既然我已经来了，为什么你不换一种角度来接受这件事呢？”里德尔是个很擅长谈话的人，他注视着月露出得体的微笑，“或许你不介意多一个人帮你……保守秘密？”
直到圣诞节假期结束，月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才会答应里德尔参加进自己的魔药熬制中来？
里德尔似乎也很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中的位置，大多数时间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月操作，即使有问题也会礼貌地等待月忙碌完再提出，当月疲惫时他也会担当起看护魔药的职责。这倒是让月对他渐渐放下了一部分戒心。
随着新学期的开始，课业渐渐增多，邓布利多教授开始让大家试着给活物变形，并在全班面前对月的变形术大加赞赏，因为他是整个年级唯一一个能够成功将一群甲虫变为一把漂亮的纽扣的学生；弗利维教授则在课堂教学之余格外布置了许多练习；比尔利教授倒是好得多，如果他不是总是要大家和那群脾气乖僻的曼德拉草宝宝培养感情的话。
同样渐渐增多的还有魁地奇训练，与格兰芬多那场比赛的胜利似乎让诺特对学院杯势在必得，刚回到学校，他就再次开始了每周一次的训练。即使是刮风下雨，也没有让他产生半点退却的念头。
在这种种情况下，月几乎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挤出来看护魔药，不过好在吐真剂已经成熟，剩下的一个月只需要不时地进行调剂就可以了，里德尔毫不退却地接受了这项任务，现在比起月，反倒是他待在那间空房间的时间比较多。
“药剂的颜色越来越浅了。”一天晚上，月和阿布拉克萨斯他们精疲力竭地走进休息室，里德尔便将月拉到了一边，脸上的表情十分高兴，“再过一段时间，等它完全透明了以后，就可以装瓶了吧？”
月点了点头，没等他对里德尔做一些基本的制作指导，一旁的阿布拉克萨斯和理查德迅速地出现在他身旁，一左一右夹起他向寝室的楼梯走去。
“不好意思，里德尔。”理查德笑嘻嘻地说着，毫不减速地向前走，“Light该还给我们了，现在是联络友谊时间。”
阿布拉克萨斯则对那个黑发男孩采取视而不见政策，直到走下楼梯才不悦地抱怨：“Light，我想你该明白，谁才是更适合交往的朋友。”
月的回答是不客气的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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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不知名的闯入者
吐真剂的熬制十分顺利，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完成了。在此期间月又参加了几次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不过没有再看见过罗莎莉。据前研究小组的成员贝蒂•；凯尔说，罗莎莉现在情况很糟糕。
“她生病了，大概还是为了安德雷的事情吧！”凯尔难过地说，“从开学以来她就不太好，脸色也差得吓人，就连魁地奇队的训练也错过了好几次，我们本以为过了圣诞假期会好一点，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
月听在耳里，但是心里却转着别的念头。罗莎莉•；泰勒绝对不单纯为了安德雷才会这样，她到底是真的生病还是在掩饰什么？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二场魁地奇比赛赶在吐真剂完成前开始了，月他们这次要面对的是赫奇帕奇队。诺特在赛前自信满满，而赛果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斯莱特林再次赢得胜利。月甚至是在对方找球手的鼻子下面抓住金色飞贼的。
傍晚，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办了一场庆祝晚会，魁地奇队员们都成了当晚的焦点，高年级生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红酒和火焰威士忌，还有堆成山的馅饼和蛋糕，这些食物让晚会的气氛更加高昂了。一片推杯换盏中，月清楚地听见理查德在嘟囔：“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好酒的？”
月第一时间想到了厨房，显然这些高年级生也有过类似的觅食经历。接着他想到了厨房隔壁的魔药，在休息室里环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里德尔的身影，大概正蹲守在坩埚旁边吧？
偷眼看了看大家，诺特被自己的几个舍友强行灌了整整一瓶火焰威士忌，现在正在表演从鼻孔喷火，引得大家一阵尖叫和掌声。阿布拉克萨斯和理查德似乎有点喝醉了，两个人正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傻笑。月避过一群兴高采烈的一年级巫师，悄悄地推开了休息室大门。
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一阵凉风吹得月清醒了不少。他一边抚摸着发热的脸庞，一边加快脚步朝地下一层走去。
刚走过拐角月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地下一层虽然一向阴暗，但左边的这道走廊从来都是宽敞明亮的，可是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火把居然全部都熄灭了。
月感觉到了蹊跷，忙向放置魔药坩埚的那个房间跑去。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挡在门前的画像歪倒在一边，露出后面的门洞。月冲进去，没等他在一片黯淡的光线中辨清楚屋子里的情况，一根细长的棍子已经狠狠地戳在喉咙上。
“谁？”里德尔的呼吸近在耳畔。
月咳嗽了一下，感觉到里德尔后退了几步，那根棍子也挪开了少许。
“是你啊。”里德尔的声音听起来放松了一些。
“发生了什么事？”月抚着喉咙问道。
“……你自己看吧。”话音未落，里德尔已经点亮了手中的棍子，原来那是他的魔杖。
接着魔杖尖的那束光芒，月总算看清楚了屋子的景象，不过下一瞬间他的心就是一沉，宁愿自己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幕。
原本放在屋子正中央的坩埚碎成几部分躺在地板上，锅下面的火焰已经熄灭，已经澄清了的药剂泼洒了一地，吐真剂彻底被毁了。
里德尔就站在比坩埚放置的位置更靠前的地方，右手握着魔杖，左手臂上缠着那条他曾带着参加万圣节晚会的小蛇，仍保持着防御的姿势。
“今晚我来的时候，发现走廊上漆黑一片，这里的火把从来都没有熄灭过，所以我觉得很奇怪。”里德尔简单地叙述，“当我走到门前的时候，画像忽然从里面打开了，我本以为是你，但是那个人根本没打招呼就发了一个恶咒过来，等我避开之后就从走廊那边跑掉了。我走进来，然后你就来了。”
“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我在这里熬制吐真剂的事？”月低声自语，努力不用怀疑的目光去看身旁的那个人。
“是啊，还有谁知道呢？”里德尔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忽然转头望向月，缓缓地问，“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熬制吐真剂是为了做什么？或者说，是为什么用在谁身上？”
月敷衍地说：“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魔药水平——里德尔，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黑发的男孩察觉到月低落的心情，沉默了。
魁地奇比赛胜利带来的喜悦已经一扫而空，失望的感觉沉甸甸地坠着，月看着脚下的一地狼狈，沉默了半晌然后抬起了手中的魔杖：“Scourgify（清理一新）！”
在画像外分道扬镳的时候，月知道里德尔对自己的话虽然没有反驳但也没有相信，不过这对月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吐真剂熬制的失利让月有点沮丧，这意味着一个半月以来的辛苦全部白费，唾手可得的真相再次插上翅膀飞走了。
听着里德尔的脚步越来越远，消失在楼梯下面。月调转方向，再次回到画像前。
石室里熬制魔药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屋角的一滩水渍。月将魔杖举高，让杖尖的光线扩散开来，仔细地环顾着屋内，不管是墙壁还是地面，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走出石室，月扶正画像，低头时却是一怔。雕刻着繁复花边的画框上，差不多有月本人那么高的地方，居然钩挂着一根细长的闪着光的东西，他伸手取下来再看，一串细长的银链正在月的手心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月捏起这串项链，若有所思的微微笑了。
虽然已经有了新的计划，但月还是不得不重新开始熬制吐真剂。这次他选择了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办公室里，那里有足够的材料和魔药大师的指导，不过代价是他不得不放弃绝大部分的成果，因为斯拉格霍恩教授显然会把它们据为己有，他不可能不受魔药教授的怀疑而安然得到它们的全部。
不过只要三滴就足够了，月一边搅拌着坩埚中的液体一边想，只要能够偷偷地带走一小瓶，就可以达到目的。
“Light，该加入绝音鸟的羽毛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叫道，抢在月的前面捏起一片斑点蓝色的羽毛放入坩埚，“千万看好你的锅，一点点时间上的谬误就会使魔药的效果大打折扣！”
“我知道了，教授。”月不失时机地感谢道，“谢谢您能够借给我一个研究魔药的场所，并给予我如此详尽的指导。”
“哦，谁能抱怨我给优秀的学生开小灶呢？”魔药教授笑着拍了拍月的肩膀，“更何况你还是个这么会讨好人的小家伙，顺便说一句，那瓶蜂蜜酒真是不错。”
那是理查德给月的圣诞礼物，天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月需要它的。不过那瓶酒总算派上了用场。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高兴之余，一点没怀疑月的动机，他自以为了解地认定月是在提前学习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