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配不上她。”
缇娜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了看月。月冷冷地站直身体，稍稍向前走了一步，将缇娜挡在了后面。
“听说你的眼睛是被狐媚子咬伤的？开学时整个霍格沃茨都震惊了呢，斯莱特林的男学生会主席，居然被一只小小的狐媚子毁容？”小莱斯特兰奇讥讽地配合着说，然后转向自己的几个同党，“你们想不想看看狐媚子能咬出什么样的伤口？我猜一定很丑陋——”
“不，你们不能——”缇娜这次听懂了，她顿时生气地嚷道。
但是帕金森已经举起了他的魔杖：“好主意！——Diffindo（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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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幻象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缠绕在月脑袋上的绷带断裂成长长的几条，松垮垮地脱落下来，飘落在地板上。
缇娜惊叫了一声，月能够感觉到，差不多全场的人都被惊动了。探照灯似的目光从各个方向投了过来，更多集中在了月的身上，确切地说，是在他的左眼上。
被束缚已久的一半视线忽然被解放，明亮的光照进左边的瞳孔，很刺眼。月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却听到身旁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缇娜洛夫古德一只手捂住嘴，双目睁得大大的，惊恐地望着月的左眼，另一只手微微颤抖地指着月的脸：“你……你的眼睛……”
血红色的视野和另一半正常的视野在月的眼前混杂扭曲，周围人的脸看起来也变得十分古怪。月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努力遮掩了一个多月的真相，被几个可恶的蠢货所迫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月索性不再试图阻挡周围的窥探，这时眼睛已渐渐适应了头顶的灯火。他睁开双眸，没有理会缇娜的惊慌，慢慢抬起头朝面前那三个人看去。
帕金森原本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大概满心期待着能让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个大丑，此刻迎上了月的视线，那张夹杂着恶毒和快意的脸孔却凝固出十分恐惧的模样，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而是一头巨龙或是更危险的什么生物。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月眨了眨眼，帕金森的脸似乎扩散出了不少晃动着的模模糊糊的影子。他调转视线，越过同样畏惧不已的小莱斯特兰奇和多洛霍夫，看向他们身后的黑发少年。
如果没有猜错，这三个蠢货是为了让主子高兴才故意来挑衅自己的吧？
里德尔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右手顺势搭在了扶手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惊诧，接着却涌上了一股狂喜。
没错，是狂喜。月确定自己没有领会错误。里德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月的左眼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他用锥子般的目光刺探着月的秘密，那种贪婪让月很容易便想起了二年级时第一次见到死亡之眼的他，那时的里德尔就曾露出过这种充满渴望的窥探神情。
月不悦地眯起眼，却被附近的另一道反光短暂地吸引了视线。那道光来自于里德尔的右手，在他的中指上带着一枚很大的金戒指，看起来并不精致，上面还镶嵌着一块黑黝黝的巨大宝石，闪烁着乌沉沉的光。
里德尔察觉到了月的视线，那张英俊潇洒的脸上流露出不易被人发觉的得意神色，他摩挲着戒指，完全没有把它藏起来的意思，相反，还特意让它更加醒目地亮在月的视线下。
月浑身一震，一种强大的力量从左眼的魔法阵爆发开来，血色的视线就好像湖水被炸起了层层巨浪，尖锐的疼痛仿佛一千根针扎进了瞳孔，无数画面挤进了脑海——
脸色苍白的少年站在一栋气派的豪宅前面的草坪上，黑发随风飘荡，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复杂莫测的光……
门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客厅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一个中年男子，一男一女两个老人，这些人的面目都有些朦朦胧胧，但可以感觉出来他们都很吃惊也很愤怒，那个中年男人一边叫骂着什么一边走上前来……
绿光飞舞弹射在墙壁上，火星从魔杖尖向四下里喷射，三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眼睛朝上睁着，瞳孔里仍残留着惊恐万状的神情，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死了……
黑发少年站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头顶是低矮的天花板，周围很昏暗，桌子上一盏油灯的火光摇曳着，他俯下身，将一个粗短的魔杖塞进地上一个脏兮兮的男人手心，然后抓起了那个男人的右手，那里戴着一枚巨大的镶有黑宝石的金戒指……
“Light，Light？梅林啊，你这是怎么了？”
缇娜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亮宽敞的宴会场所再次晃动着出现在眼前。月视线模糊，头脑一阵接一阵的发疼，左边眉骨简直要裂开一样剧痛着，他捂着左眼，深深地弯下腰去，身体摇晃得几乎要倒在地上。
有谁从旁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可以看到模糊的长袍下摆拖到了地面上，那个人单膝跪在了自己左手边，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将自己半扶半抱了起来。
月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他意识到自己正被几个人围着向大教室门口走去。理查德在前面大声说着：“让一让，我们要送他去校医院，让一让！”
那么旁边扶着自己的大概是……
“阿布拉克萨斯？”
铂金色的长发几乎要飘在自己脸上，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Light，你还好吧？”
他们迈出了大门，头顶的光立刻昏暗了许多，周围一片翠绿，月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是挂在墙壁上的那些幔帐。另一边，缇娜也跟了上来，她十分焦急地连连向阿布拉克萨斯问道：“Light……我看到他脸色忽然变得很差，接着就……他这是生病了吗？”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理她，只是挨得很近地低声问月：“你觉得怎么样，现在？”
月摇了摇头，微微喘着气说：“没什么，只是很不舒服……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理查德也转了过来，他十分吃惊地说，“洛夫古德当时叫的声音很大，我们在房间那一头都听得清清楚楚，接着就看见你的绷带……说起来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没听说过神奇生物能咬出这么酷的伤口！”
“理查德！”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听得出来有点生气，“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既然Light不想去校医院，那么不如先找个地方让他歇一会儿。”
他们打开了附近一间空教室的门，扶着月在一张桌子后坐下。接着阿布拉克萨斯转向了缇娜，很不客气地说：“洛夫古德小姐，我想你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宴会似乎更适合你，就让月单独待一会儿吧。”完全忘记了有他和理查德在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单独”。
缇娜咬着嘴唇，似乎有点委屈，她求助地看向月，大概是希望他能帮忙说服其他两人让她留下来。不过月正想问问理查德刚才的具体情况，所以只好很抱歉地轻声说：“缇娜，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了你参加宴会的心情，而且……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看到我现在……没有男人会喜欢让女孩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的。”
女学生会主席顿时化委屈为焦急，她忙不迭说道：“我不会……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不过如果伤口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去玛莎小姐那里。”说着便恋恋不舍地转身推开教室门离开了。背后是理查德满脸佩服的神色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冷笑。
“是不是帕金森那个蠢货干的好事？”
缇娜一走，阿布拉克萨斯就气势汹汹地问，不等月回答，他就十分不高兴地说：“我都看到了！那三个蠢货……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觉得奇怪，你的眼睛根本就不是被神奇生物咬伤的，是不是中了什么不可解除的古怪魔咒？”
月无奈地想，这下左眼的怪样子恐怕又要引起很长时间的议论了。该怎么解释才能消除周围人的好奇心呢？
他想了想，顺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意思说：“假期时我在奥利凡德魔杖店做兼职……我已经离开圣玛利亚，以后要自食其力了……我住的那间阁楼上有不少旧书，其中有一本书上有一些很有趣的咒语——”他非常清楚在哪里停下来会给人更大的想象空间，于是便不再说下去。
“如果咒语能够随便使用的话，实验咒语委员会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阿布拉克萨斯恨恨地瞪了月一眼，“你该庆幸这只是伤害到了一只眼球，我听说曾经有巫师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任意创作新的攻击类咒语，结果一半的身体都被炸没有了！你真该引此为戒。”
月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转而去问刚才发生的事：“之前——就是我捂着眼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阿布拉克萨斯皱起眉：“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当帕金森那几个蠢货把你的绷带弄断之后，大家都被你的眼睛吓了一跳，你当时只朝着汤姆……朝着里德尔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脸色惨白地倒下去了，我们都以为是因为你的伤口——我是说你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你捂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然后我和理查德就把你带出来了。”
那就是说大家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看到的那些奇怪画面？月缓慢地思考着，又问：“那么……里德尔当时是什么表情？”
阿布拉克萨斯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似乎觉得月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他看起来挺惊讶的，大概是因为看到你的左眼吧——当时差不多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里德尔也没有发觉他的记忆被自己看到了。月稍稍放心了些，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大致是怎么一回事了，这相比是发生了最近一个暑假的事，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未在里德尔的手上见过那枚戒指——从另一个人那里夺取而来的赃物，同时还伴随着三条无辜的人命……
在此之前，月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的左眼除了能够看到死亡之书上的文字，居然还有这种奇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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