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瞬息,殷红的鲜血便顺着陈枫左肩之上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将他上半身的衣物染得通红。
要知道,陈枫原本就有伤在身。如今再被甄灵这么一刺,他那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色再度变得惨白起来。
“你果然还是没躲啊。”
而就在陈枫疼痛的难以言喻、难过的无法表达之时,甄灵却突然开口了。随即,一抹轻柔的话音飘入了陈枫的耳中,如同羊脂仙露一般,瞬即让陈枫那疼痛到麻木的躯体兴奋起来,以至于最后,他都忘记了左肩处传来的疼痛感。
“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啊。”对面甄灵刚才的话语,陈枫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强挤出几分笑容,冲甄灵尴尬地继续问道:“那日在‘逍遥囚’外,救我的人,是你,对吗?”
见陈枫依旧固执地询问,甄灵不由瘪了下嘴,那绝美的面庞随即多了一抹浅浅的忧伤。
“你好傻,果真如宁可儿所说,真的好傻。上次我拿这冰锥刺你之时,你就不曾躲闪。而今日,同样的手段,同样的位置,你竟然还是不躲。难道你就不怕我突然手抖,将这冰锥刺进你的心脏吗?”甄灵抿了下嘴,翘起的红唇之上虽然布有一道孤傲,但是却柔情无限。
“我知道了,那日在‘逍遥囚’外,救我的人果真是你啊。”陈枫憋着嘴,见甄灵一直没有回答自己,而是不断地躲避着这个问题,所以陈枫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立马笑道:“既然你那么恨我,为何那日在‘逍遥囚’外还要救我?那时,只要你将我私闯禁地的事情告知逍遥峰上的任何一人,估计我就会死的比你想象的还要难看呢。”
语毕,陈枫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心中原本复杂的情绪更加复杂了。
对于陈枫和甄灵二人那牛?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估计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清楚。此时,他们都各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没有回答过对方的一个问题。倘若不是因为他们二人被冰墙死死包围,否则的话,一旦有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肯定惊讶的连眼珠子都掉下来呢。
“那日在‘甄宅’之时,虽然纵火之人是甄霸天,可是当时你却有机会救我父亲,可是你却走了,对吧?”此时,甄灵依旧没有回答陈枫的任何问题,而是按照自己脑海之中的思路说下去。
而这一次,陈枫却没有转移话题。而是静静地望着身前那张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绝美脸蛋,然后咬着牙闭上了双眼。
的确,那日他原本可以将甄金群从大火之中救出来。不过,甄金群曾为了获得自己手头的《大忍心法》将自己推下悬崖,险些让自己命丧凹谷。所以即便那甄金群是甄灵的养父,可是陈枫却对他没有一点好感。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动手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又怎么会救他?
“如果时光倒流,我想,我还是不会救他。”对此,陈枫并否否认,而是自嘲的笑了起来:“他那种人,死不足惜。”
当陈枫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甄灵手中的冰锥却猛然颤抖起来。以至于她的情绪都变得有些激动,略带沙哑的嘶吼起来:“住口。”
“噗嗤!”
伴随着甄灵的娇怒,她手中的冰锥再度深入了一分。而那一秒,陈枫明显地感觉到甄灵手中冰锥的尖端已经触及到自己左肩里的骨头。那种寒入骨髓的疼痛,让他脸色瞬即煞白,随即喉咙立马传来了腥甜之味,一口殷红的鲜血瞬即喷发,恰好喷到甄灵那青色的衣纱之上。
见陈枫伤的这么重,甄灵这才缓过神来。她这才想起,三日之前陈枫和杨大虎大战之时就已经受了重伤了。那一秒,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她的脸庞之上闪烁着,使得她那紧握冰锥的小手,正在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朝回缩去。
而此时,甄灵的所有举动都被近在咫尺的陈枫尽收眼底。当他望见甄灵眸子间的复杂情绪之时,一种由心而发的愧疚感随即喷涌,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念道: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其实并不代表什么。
但是当这三个字出于陈枫之口之时,甄灵脸角之上的冰冷气息以及杀气全然消失,换来的则是数不尽的温柔。
忽地,层层泪水在她的双眸之中打起转来。要知道,陈枫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可是剥夺了她身体的男子。曾几何时,她自以为嫁于陈枫之后,一辈子都将尽守妇道,好好扶持陈枫。可是那日陈枫的绝情离去,让她打心底憎恨他,痛恶他。
可是当陈枫来到逍遥峰之后,通过间接地接触,她心头对于陈枫的恨意正在被慢慢磨尽,剩下的只有曾经二人洞房之夜的柔情。这也是她脸角之上始终闪烁着复杂且犹豫的神色的原因。
“如若当初爹爹没有将你推下悬崖,那么后来当你再次见到我之时,当爹爹为我摆下擂台招亲之时,你还会参赛,还会赢得比赛,还会娶我吗?”
章306枫,答应我三件事,好吗?
章306枫,答应我三件事,好吗?
“还会娶我吗?”
当最后这句话自甄灵的口中吐出之时,她脸角之上的所有复杂情绪全然化为一种期待,期待能够从陈枫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当她和陈枫四目相对了良久之后,陈枫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陈枫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毕竟,如若自己不是为了报仇的话,说不定那时自己就不会去参加甄家的比武招亲,更不会以残忍的手段赢得比赛,最后和甄灵大婚。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对于陈枫的沉默,甄灵似乎也读懂了些什么。虽然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不过随即,她依旧满脸失望的自嘲笑了起来。
那笑声,有点凄凉!
见甄灵突然颓废成如此模样,陈枫打心里替她难过。要不是自己,说不定如今的甄灵还依旧一副妩媚女人气,又怎么会弄成如今这种高傲到冷傲的气质?
正因为深受过伤,所以她才会学会伪装,学会用冷傲之气去面对一切人。那样的话,无人接近她,就没人能够再伤害她了。
这一切,都是拜陈枫所赐!
忽地,二人的话匣子也终于被关上了。此时,陈枫肩膀之处的鲜血虽然依旧留个不停,但是那甄灵似乎已经没有抽手的意思。而是慢慢地注视着陈枫,任由脸颊之上的泪珠缓缓滴落。
好久好久。
这几分钟,对于陈枫来说极其漫长。而就在他一声长叹,准备再度解释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甄灵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狠色。
忽地,陈枫心猛然一惊,正打算待会如何躲闪甄灵的杀手之时,却发现甄灵猛然将那冰锥抽了出来。
一种被扒皮抽骨的疼痛感由心而发,使得陈枫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肩膀处的那个血洞,以此阻止鲜血的喷涌。
而就在此时,甄灵却做出了一件让陈枫怎么也猜想不到的事情。
只见她抽回了冰锥之后,并没有如陈枫所想那般对他下杀手,而是缓缓将冰锥横立在脖子之上,然后杏木一闭,红唇一咬,便用手中的冰锥恨恨地割向自己的玉颈。
见到甄灵这疯狂的举动,陈枫瞬即明白了什么。以至于此时他也顾不得左肩之上的那个血洞,立马朝前跨了一步,双手朝着甄灵的双臂猛然抓去:
“不要!”
而就在陈枫的双手拉住陈枫的胳膊之时,一切仿佛都已经晚了一般。
殷红的鲜血自甄灵的玉颈处喷涌而出,一道长长的血口显露在陈枫的眼帘之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出乎了陈枫所有的意料。他怎么也想不到,甄灵既然这么恨自己,为何不旦不杀自己,反而?反而还要自杀呢?
不过此时,陈枫却没有没有心思却思考那么多。连忙用手按住她的玉颈,然后一个转身,一屁股朝着冰冷的玉台坐去,便将甄灵搂在了怀中:
“你干嘛?你为何要这么做?错的人仅仅是我,你这样做,还想不想让我活了?难道你想要让我一辈子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之中无法自拔吗?你可知道,这半年来,我做了多少关于你的噩梦,为此,我真的怕的,可你竟然…”
一时情急,陈枫一口气说出了许多肺腑话语,而这些话,甄灵却从未听过。
不过此时,当甄灵听见陈枫将这些潜藏在心里的话语说出来之后,脸角之上的痛苦之色之中突然多了几抹幸福。她之前要的,也就是这个答案而已。
没有理会陈枫的恐慌,甄灵瞪着那水汪汪却又略显痛苦的大眼,就这么仔细地观察着陈枫脸角的轮廓,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
抬起玉手,此时哪儿已经沾满了鲜血。但是甄灵却依旧将它伸到了陈枫的脸上,然后轻轻地抚摸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而最后,那五根纤瘦如削葱根一般的玉指落在了陈枫眉心的皱着之间,来回搓动。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要欠我。所以你的命,只能由我来取。”忽地,甄灵那温柔的话音再度传来,使得陈枫内心猛然震撼起来:“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你身负着血海深仇。倘若那日你真的死在‘逍遥囚’外的话,估计我这辈子也会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我救了你,为的,只是让你留条命让我来取!”
“咳咳!”说着说着,甄灵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起来,声音也极其沙哑,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而那次救你,也算是还恩,否则的话,爹爹的真正死因,我这辈子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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