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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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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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烬之略一思忖,答道:“之所以没有这种议论,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神子,旁人不敢妄议;另一方面,便是他的长相,和父皇虽然称不上相似,但据说和我的奶奶很是相像,一看便知是江家血脉,因此父皇身边一班太子时期的元老旧臣,不管和叶公关系如何,都从来不曾有过这方面的疑虑,在我出生之前,一直便将他当作储君看待。”

    秋往事听得皱眉不已,连声叹道:“多半还是你爹娘之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连带着冷落了他,闹得他连自己爹都不愿意认了,否则怎么也不至于想到这上面去。”

    李烬之听她话中似有隐意,便问:“所以我问你他是不是有什么凭据。虽说我奶奶死得早,他不曾见过,但这种说法他一定听过,这样还要认定自己是叶公的儿子,总不会只凭叶公待他好。”

    秋往事的气息忽然紊乱起来,许久不说话,显然心绪不稳。李烬之有些讶异,正待询问,却听她吱唔着答道:“他也没说出什么明白的凭据,多半是他本来就不喜欢先皇,喜欢待他和善的我爹,后来又听到什么见到什么,便误会了,又没法向人求证,只能自己憋着,每日里想来想去,便越想越真了。”

    李烬之听她语气含糊,声调发虚,显然有所隐瞒,不由疑惑起来。秋往事似乎也知遮掩不过,双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烦躁地甩甩头,急促地说道:“总之他现在就是这么认定了。五哥,我们要怎么做?”

    李烬之听她显然是拿定主意不肯开口了,心下疑惑更甚。她向来坦率,从不曾遮瞒过什么,这次不知是什么样的事,竟能让她说不出口。他情知必有缘故,便也不相强,顺着她话头答道:“这事不管真假,他铁了心把你当成亲妹妹,我们在朝廷便算有了铁靠山,哪怕卫昭这里出了纰漏也不怕了,这一点是好的。只是也有不好的,他行事本就欠分寸,和你相认之后恐怕更加张扬,别打乱了我们的步骤。这次的事,若我猜的不错,便是已经有人开始针对他了。”

    秋往事听他扯开话题,松了一口气,忙问:“你觉得是枢教想动他这个神子?”

    李烬之沉吟片刻,答道:“枢教自然不会是主谋,必然是同人合作。以我们俩现在的身份势力,无论大哥也好,江染也好,应当都是一手拉拢一手打压,没到要不择手段铲除的地步。因此一连串的事,目的应当指向我们背后。先前婚礼上有人闹事,我以为针对的是卫昭,可后来又出了白大师的事,我便觉得目的不简单了。”

    秋往事思忖片刻,缓缓点头道:“嗯,白大师是上三翕之一,何等身份,我们被扣上这么个罪名,凭卫昭、凭大哥都罩不住,只有去找江栾。而他一旦以神子身份插手,枢教便能指他处事不公,把事情闹大。”

    “不错,我让你通知江栾不要乱来,防的就是这个。”李烬之肃容点头,黑暗中只见双眼湛然发亮,“枢教虽有不涉俗世的铁律,可背后的纠缠从来不简单,也从没绝过入世的念头。现在这样的乱世,不少枢士都想凭手中的势力谋些发展,教中也一直有主张出世与主张入世的两派。江栾又不作为,难得生为神子,却连枢术都不修,教中不服他的大有人在。偏偏他又是正统皇上,枢教想有所动作,必然对他有损,绕都绕不开。这便成了一个死结,入世一派对他的怨怼之意,早已积蓄得很深,若得外间势力引导,必然是一触即发。这一次恐怕便是如此,江栾如此高调地宠着你,若你出了什么问题,可以想见他必然是一力维护。而现在裘之德手上有你的凤翎,又有这次放火劫人,这赃是栽定了。江栾如果硬来,以明光院为首,枢教便能掀出一场大乱来。名义上是反对神子不公,也算他教内事务,可神子既然是皇上,这教内教外、出世入世还分得清么?加上背后几方势力一搅,结果可以想见,”他语调一沉,一字一句道,“必然是枢教大举蹚进这乱世的浑水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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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四十四章 路转(下)
    秋往事悚然一凛,只觉浑身发紧,沉默片刻,干涩着嗓音道:“若连枢教都插手进来,那这世上便真的没有净土了。”

    “净土?”李烬之冷冷一笑,“世上从来就没有净土。一个人一无所有,想的或许只是养家糊口、勤谨度日;若一朝立于十人之上,便会想着呼来喝去、横行街坊;若立于百人之上,便会想聚朋结党,称霸乡里;若立于万人之上,便不免要想叱咤风云、纵横天下。想想枢教,门下奇技异能之士过万人,信徒教众更是遍布天下、不可计数,那些高阶枢士立于数十万人之上,难道便不会想着俯仰苍生,唯我独尊?为什么枢教初立之时设十二翕而不设教主?便是为了分散权柄,互为牵制,防止他势力太大,凌驾于皇权之上。饶是如此,枢教也从未安分过,太平时候还好,顶多彼此之间互相争斗,若逢大乱之世,便常常兴出风浪来。每一次改朝换代,枢教内往往也要跟着有一番此消彼长。”

    秋往事闷闷地呼出一口气,轻叹道:“我听二嫂说,原本九大枢院中司院司律一类首要之职都是由院内品级最高之人担任,不是一品也是二三品。枢术即高,心性修为便高,不会成天想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那档子事,那时候教内便风气很正,真正超然脱俗。可惜也正因为高品枢士不喜争斗,那些尘心未脱、善于钻营的中低品枢士便渐渐冒了出来,一点点掌握实权,最后终于破了品级与职权相对应的规矩,堂而皇之地占了高位。到现在,四五品的人出任司院几乎已是常态了,枢教也终究已不再是过去的枢教。”

    “不错,现在的枢教,毋宁说是一个大帮派,里里外外争斗得厉害。品级高的反倒被排挤打压,九大司院中三品以上的不过两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天枢。”李烬之说到此处,忽侧过头笑道,“二嫂可有告诉你,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们这些天枢起了大作用。”

    秋往事一愕,讶道:“关天枢什么事?”

    李烬之笑道:“天枢生来就有枢力底子,往往心性未到,枢术修为便已很高。当初枢教内部等级很是森严,高品枢士再怎么不喜争斗,总也还能凭着教规压制底下的人。最先打破这层约束将争权夺势带进枢教上层的,便是天枢了。喏,你瞧瞧当今世上,在外头活跃的风枢,除了你同二嫂这样的天枢,其余的别说一二品,就是三品的也数不出几个来。”

    秋往事一时哑然,却也说不出辩驳之言,只得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努嘴道:“总之枢教再怎么闹腾,不也还是从没超出不得涉政的圈圈去么。我瞧也不用太担心了,还是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是正经。”

    “背后的人固然要紧,可枢教这次恐怕野心也不小。”李烬之摇头,“以往枢教之所以无论怎么动荡都还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一则因为内部派系分明,难以齐心;二是不涉尘事的铁律立得很严,若要打破,不必说教内,就是民间也绝难接受;三是有上三翕在,这三个位置总算仍是由一二品的高士出任,虽说教内细务不经他们的手,但遇有涉及全教的大事,纵然九大司院意见一致,这三人也可一票而否;第四,便是真到了失控的地步,总有神子出来统摄全教,收拾乱局。可如今情形不同,江栾既是神子,又是皇上,这便把教务与政务的界限混起来了,枢教入世的阻力便大减。最糟的是若是枢教生起事来,你瞧他有那能力压制么?他们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上手就杀了白大师,借这机会要么把江栾捏在手里,要么索性破了他神子的权威,总之明光院势必趁着这次的乱子竖立威信,同时把手伸到江栾身边去。枢教势力深植民间,一旦插手世局必然影响深远,他们究竟站在谁这边,对今后的走势可说要紧得很。”

    秋往事一片沉默,半晌不见回应。李烬之等了片刻不闻声响,侧头看去,见她怔怔地望着洞顶,似是出了神。他微觉讶异,正欲询问,转念一想又忍住,改口道:“我想我们该回大哥那里去了。”

    秋往事一愣,醒过神来,问道:“回去?这里的事不管了?”

    李烬之答道:“如今咱们是凶嫌,局面又不明朗,在这儿呆着只能越搅越乱。倒不如索性抽身局外,一则你回到自己地界,安全有了保障,江栾便能安心,不至于硬同明光院对着干,反而正中别人下怀;二则我们现在一走,势必成为矛头所指,便正好借机瞧瞧大哥的反应,也瞧瞧江染的反应,朝中各派的反应,心中也好有个底;三则白大师之死必然还有蛛丝马迹,我们离开之后,裘之德一伙的戒心势必放松,我便能着人暗中调查此事真相。总之退开一步,或许反而能腾出周旋的余地。”

    秋往事略一思忖,缓缓点点头,自袖中摸出一枚凤翎,隐约可见清光闪耀,成色极新,并不似她平日常用的。她翻来覆去地端详片刻,低叹道:“唉,怎么会被人掉了包的,我没发觉也便罢了,怎么你都不知道。若不是那枚凤翎,这赃也没栽得如此顺当。现在可好,好好的成个亲,度初日居然度到洞里来,这要窝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语声未落,忽见洞口黑黢黢的水幕中隐隐映出些暗红的光亮。她心中一凛,翻身爬至洞口,探头伸进水里向上一看,只见水面上火光点点,七八条船影或聚或散,或行或止,搅起一圈圈水波,密密地在水面交织成一片大网。

    她退回洞内,叹气道:“来人了。好在这里够深,能潜下来也停不了多少工夫,想必找不到我们。只但愿他们快些回去,别呆太久。”

    刚爬回李烬之身边,忽听他道:“那枚凤翎,恐怕是那个时候被人换走的。”

    秋往事本已忘了这话题,忽听他提起,倒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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