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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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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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心思?”秋往事冷哼,“他除了杀我,哪有什么其他心思。依你说法,我娘能以这种事相托,必定不是一般的交情,可我同他见了数次,他哪儿有半点对着故人之女的感慨样子,根本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副干完活好交差的模样。还有,我是在须弥山出生的,我娘若要托他,岂不是该在叶府被抄,他俩诈死之后?诈死之事何等隐秘,天下除了他俩和我姐姐,恐怕再无第四人知,就算对我,他们也没透露过半点身份,又哪儿会让外人知道?杨宗主连我爹神子身份都知道,该是与他最亲密的一人了吧,可他当时未死,连你也不知道吧?再说就凭楼晓山对我的态度,若真对我娘有意,当年得知他们未死,我爹又病重,他还不赶紧趁人之危?我娘何等聪明,瞧个人还能瞧不清楚,哪会放心相托?”

杨守一细细一想,倒确觉有些牵强,不由皱眉道:“丫头说得也不无道理,莫非真是那楼晓山耍花样,竟把我们那么多人都骗了过去?”

秋往事见他不似作伪,也奇怪起来,说道:“他真是这么说的?骗别人也倒罢了,天下哪有人能骗得过杨宗主?莫不是他另有所指,你们误会了什么?”

杨守一瞟她一眼道:“他说得明明白白,除非你还有第二个娘。”

秋往事怒瞪他一眼道:“自然只有一个。他只说了这一句?你们便没问问清楚?”

杨守一凉凉觑着她,摇头道:“谁让丫头下手太重,他伤得厉害,清醒不了许多时候,说出这一句便又睡了。老朽那之后不久便走了,此后再醒是否说了什么,便要问费将军他们。”

 “费将军好久没有信到了。”秋往事暗自嘀咕,忽又想起一事,见杨守一今日态度颇为诚恳,便问,“是了,杨宗主可认得魏嬛?”

 “魏嬛?”杨守一闭目回想片刻,说道,“听过,她在教中也颇有名,只是这名声却来得怪,皆因无缘无故便被神子亲自提拔做了枢院。丫头问她做什么?”

秋往事追问:“杨宗主认得她么?”

杨守一摇头道:“老朽久已不离凤陵,虽听过她,却未见过,也未过问过她的事。她这位子虽来得古怪,可神子行事本就无甚章法,重全院算不得什么大院,她也不似什么紧要角色,怎么,莫非还能得罪了丫头?”

秋往事并不提王落一节,只道:“她说神子一直传令叫她办事,杨宗主可知此事?”

杨守一摇着手失笑道:“哪有此事,神子的性子丫头不是不知道,还需问老朽么。”

秋往事紧盯着他,说道:“可她却说,白碧落曾亲自来向她传令。”

杨守一仍是笑道:“丫头莫听她吹牛,她在教中颇受人冷眼,多半是心有不甘,瞎掰出来的。”

秋往事见他并不知情,也便不再多问,瞧了瞧案上的文书,说道:“杨宗主若没别的事,我便干活了。时辰还早,你……”

杨守一却道:“慢,慢,老朽要同丫头商量的事还没说。”

秋往事一怔,睁大眼道:“说了这么半天,原来要说的还没说?”

杨守一仰头笑道:“上了年纪,难免啰嗦些。”

秋往事无法,只得挥挥手,不耐道:“快说快说。”

杨守一半眯着眼望着她,笑得意味深长,问道:“丫头可有兴趣入枢教,接白上翕的位子?”

秋往事愣了愣,不假思索道:“当然不愿,神子我都不做,做什么上翕!”

杨守一点点头道:“那便好,丫头可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秋往事本道他又要有一大番言辞相劝,哪知如此轻易便让了步,不免讶异,正欲追问,他却已站起来,一面伸着筋骨,一面向外走去,说道:“不坐了,免得丫头赶人,老朽去外头逛逛,今晚人定,金龙桥西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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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满心莫名,似憋足了劲接招却接了个空,没个着落,唤了两声未唤住他,便起身追到帐外,四处望了望已不见人影,拉了帘外侍卫询问,见他一脸茫然,才想起以杨守一自有本事令人视而不见,也只得作罢。一个人翻来覆去闷了半晌,忽觉无谓得很,想着夜里有事要做,便索性拉过被子先睡一觉。睁眼之时天已黑了,只觉饥肠辘辘,看灰漏已过黄昏,早过了饭点,想来应给她留着,便走到帐口掀帘道:“我的饭呢,送来吧。”

帐外侍卫却似吓了一跳,睁大眼瞪着她,半晌似才认清是谁,结结巴巴道:“殿、殿下在?我方才往里瞧了瞧,没见着人,以为殿下出去了。”说着狠狠眨了眨眼,屈膝欲跪,说道,“定、定是眼花了,殿下恕罪,我这就叫人去备饭。”

秋往事本想责问他一个大活人在帐中怎会瞧不见,忽想起多半是杨守一传给她的同息法已开始起作用,不由心花怒放,扶起他喜滋滋问道:“你瞧瞧我和早上可有什么不同?”

侍卫诚惶诚恐地打量她几眼,实在不知她这一问是何含义,吞了口唾沫,呆愣愣道:“比、比早上好看。”

秋往事犹自不满足,又问:“怎么个好看法?”

侍卫脑中转得能绞出水来,憋得脸通红,胡乱道:“就像、就像花儿一样。”

秋往事心想同息法使人枢力合于天地,侍卫瞧着她会想到花,那自是她人已合于天地的缘故,顿时大喜,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大笑道:“说得好。”见他怀中露出一角油纸,知是值夜时防饥的草饼,便顺手捞了过来道,“我出去一趟,这个带走吃了,你一会儿饿了再去伙帐拿。”说着拉过帐边的马便走。走不多远忽又回头问道,“我记得你也报了演武的,可是?”

侍卫怔了怔,点头道:“是,已过了帐试。”

秋往事挥挥手,笑眯眯道:“不必再比了,你得了假去城里寻季将军,让他直接录了你就是。”语毕扔下不知该惊该喜的侍卫,哼着小调径自去了。

大营离城不过二十里,策马不一刻便到,正在想是直接叫门还是偷偷翻墙,却见城头上火把挥了挥,似已发现了她,接着开了便门,走出一人。秋往事扫了一眼,约略认出正是柳云。她离城之前便以历练为名名安排了止戈骑新兵参与城防,倒未想到今日刚好是他们当值,便迎上去笑道:“柳云,今日是你守?这倒巧了。”

柳云听她开口,也跑上前,笑道:“果然是殿下。”

秋往事讶道:“怎了,你在等我?”

 “可不是。”柳云道:“无恙说殿下同储君一个里头一个外头,说不定什么时候需要进进出出,便设法调了咱们自家兄弟来守西门,也好行些方便。空蹲了好几日,今天还真来了。”

 “就他心思多。”秋往事跟着他进了门,门边几个兵士也都是熟面孔,连包马蹄的布都已替她准备好。她招呼几句便上马欲走,忽又回过头道,“喂,柳云,你瞧我今天是不是不大一样?”

柳云上下细瞧了瞧,见她仍是一贯的军服,并不见特殊之处,便道:“没什么不同啊,殿下不一直这样么。”

秋往事不满地轻哼一声,瞪他一眼,扔下一句:“眼拙!”便扬长而去。

柳云挠着头望望身边同样一头雾水的兵士,忽一拍脑袋,眉开眼笑道:“殿下几时关心过外表上的事,莫不是终于开了窍,想起做女人了?”

众人纷纷赞同,七嘴八舌地议了一阵,皆道:“看来咱们快添小殿下了。”

秋往事早已跑得远了,丝毫没听见背后叽叽喳喳的口舌,在距金龙桥里许处栓了马,走到桥头四下寻了寻,不见杨守一。今晚阴着天,不见星月,一时也瞧不出什么时辰,她等了片刻不见人来,便有些不耐,心想杨守一来了自然找得见她,便打算先下水试试。夜里的斛川结了薄薄的冰,才插进一只脚便觉透骨沁凉,搅了几搅,却迅速适应下来,温温凉凉地毫无不适,连浸在水中的感觉似也与往常不同,似是格外柔滑熨帖,说不出的舒服。她心下一喜,一跃下水,过了最初的寒凉便一头扎入水中,往深处潜去,只觉游动之间远较以往轻便自如,大觉有趣,变着花样翻了几个跟头,借着桥上火光瞟见水底常常一道黑黝黝的暗影,知是通往地牢的甬道,便预备潜过去,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却忘了人在水中,顿时狠狠呛了一口,人也跟着不稳起来,挣扎着想游上水面,双脚蹬踏间却不觉带出了自在法,身下的水哗啦啦向外涌开,竟抽空了一块,人反而失了依托跌了下去,虽很快又被涌回的水接住,并未受什么伤,心下却一惊,愈发没个章法。她本就独独不擅游水,此时更是紧张,越是乱动反倒越往下沉,气息也渐渐到了底,憋闷不堪,想试着以同息法调整,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忽地想起杨守一传她同息法其实并无征兆,连是否当真传了都不知道,他人又迟迟不至,莫不是存心淹死自己。这一想越发慌了,一番胡乱扑腾之下,人未浮上,气力却渐渐不继,周身越来越冷,手脚发僵,胸口欲裂,眼冒金星,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昏昏沉沉间忽觉手上缠上了什么,紧紧地拽着,甩了几回皆甩不掉,勉励回头一看,却见模模糊糊是个人影,似正拉着她往上游。意识到是有人来救,她顿时精神一振,跟着向上游去。靠近水面时周围渐渐亮起来,依稀认出那人正是杨守一。见他既来相救,显然并未存心害人,同息法自然也应是当真传了的,顿时定下心来,眼见水面将到,正欢欢地往上游,忽觉杨守一停了下来,她讶然望去,唯恐他使坏,先飞快抽出了手,却见他嘴巴一开一合,竟说起话来,语速极慢,张嘴后微微一顿,才将嘴里的水连同话语一同吐出来,倒似鱼吐泡泡,瞧得秋往事又是惊奇,又觉有趣,几乎要发笑,忙用力憋着,连那在水中扭曲变形一字一字传来的古怪话语也未有心思听清。杨守一见她神情古怪地眨着眼,知道什么也没听见,只得指指她又说一遍:“习惯了?”

秋往事听着他的声音似是吸饱了水的干藻,一团团又松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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