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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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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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尽显军!卫我井天!杀尽显军!卫我井天!”台下的气氛涨至顶点,一声声口号越喊越高,众人皆沉浸在同仇敌忾、誓死抗敌的激愤中,却并未想起带头喊着口号的止戈骑将领本也是外来之敌。

    李烬之立刻令火头兵生火造饭,剩下的十余坛酒也尽数抬来分了。众人狠狠地饱餐一顿,便各将灵枢留给随军枢士保管,以示一去不回的必死之志,随后便拔刀出鞘,气势汹汹地整队向北进发。

    天色黑得不见五指,众人却不点火把,行列之间各以绳索相引,摸黑前进。秋往事带着飞隼队超前数里当先开路,走不多远,便撞上一小队见了火光前来查探的显军探马。众人二话不说,乱箭齐发,顷刻之间这数十人马便已葬身箭下。

    秋往事叫一声好,冲沈璨一招手道:“阿璨,挑几个身手好的换衣服,趁着天黑,咱们没准能直接混到卢烈洲跟前。”

    沈璨打个呼哨,立刻挑了几十人同她下马,不片刻便换上了显军的行头互相取笑打闹着回来。季无恙见众人个个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你们到底也紧张起来了么?平日里打个仗可没见你们那么多话。”

   “不是紧张,是兴奋。”秋往事眉梢一扬,傲然道,“对着卢烈洲不兴奋的人,岂有资格习武?岂有资格当兵?”

    沈璨朗声大笑道:“正是!今夜之后,天下当兵的听见咱们的名字都要抖上一抖!”

    季无恙望着众人眉飞色舞的脸,想到这些人中不知能有几人活着回来,又有几人要用性命去成全他人的荣誉,心中只觉沉沉的,激不起半丝豪情,也只得暗自嘲笑自己果真不是当兵的料。

    秋往事仔细调整着略嫌宽大的铠甲,眼中熠熠闪着光,兴奋地道:“显军的营寨粮草都被咱们毁了,今晚是要风餐露宿了,白天又被折腾了一日,正是又累又饿,还没寻着机会喘口气呢。咱们只要缠住一个卢烈洲,其余的不在话下,李将军尽可收拾。只要显军败势一起,卢烈洲想必也会心慌意躁,所以咱们只要撑过前面一阵,后面便容易了。你们一上来不必逼得太近,替我挡着边上杂兵就成,卢烈洲我来应付。”

    沈璨眉头一皱,正要反对,秋往事已笑着道:“阿璨你别急,少不了你的。但开头时不管多难我都得自己扛下来,否则一上来便矮人一截,手上便硬不起来,后面纵然情况好转只怕也杀不了他了。你放心,真不行了我会找你们救命的。”

    沈璨也是拼过命的,知她所言不假,只得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秋往事扬眉一笑,挥鞭策马,当先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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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二十四章 一战(真·下)

    显军丢了营寨,便暂驻于一处小村落中,强征了些粮草果腹。屋舍仅够容纳各级将领及伤员病号,余下的仍只得露宿于外。天色已近黎明,透着似是而非的亮,反倒比一色漆黑更叫人觉得压抑。月隐星沉日未升,村头的点点灯火在一片昏昧中显得格外孤绝。营寨没有了,粮食没有了,药物没有了,连弓矢兵器都丢了一半。出云关的补给至少明晚才到,疲敝不堪的显军在这最脆弱的一刻忽然见到容军营中烟火大起,心中并未觉得兴奋,反倒皆隐隐地似嗅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不祥。

    然而这不祥只被深深压在心底,无人抱怨,无人慌乱,因为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他们的统帅还在,便没有任何绝境能将他们压垮。

    卢烈洲自击退容军之后便忙着收拢残部,安顿队伍,不曾歇过片刻,连沉重的盔甲亦不曾卸下,每走一步便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印。他却仿佛不知疲倦,整夜都在亲自带人巡视,激励将士,安慰伤兵,时不时也说两句笑话,自己带头笑得震天响。许暮归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闷闷地不多言语,望着眼前威武如山的身影,却不知为何并无往日的踏实之感。过分刚挺的线条仿佛缺了往日的游刃有余的弹性,紧紧地绷着,绷得让人想起四个字:刚者易折!

    许暮归正被这掠过脑中的四个字的惊得心头一跳,恰在此时,猛听得“铮铮”声响,由远及近,愈尖愈锐,音短而促,全无间断,正是探马所传有敌来犯的警示。

    许暮归浑身一震,陡地回头,失声叫道:“还真来了!”

   “慌什么!”卢烈洲双眼一眯,面上顿时覆上了杀气,“李烬之倒是个好样的,我本以为那把火是他诱敌之策,如今看来竟是自绝退路,背水一战的打算。”他侧头斜睨着许暮归,忽轻轻一叹道,“你若有他一半的狠劲,我早便放你出去独当一面了。”

    许暮归面上一红,未及答话,卢烈洲已忙着整队排阵,预备迎战。探马越来越近,锣声转眼便至村口,已可听见探子嘶声竭力的大喊:“容军来犯!容军来犯!”

    卢烈洲跨上战马,带上骑兵向外迎去,远远见着几骑探马风风火火地赶来,便大声问道:“还有多远?”

    未等人回答,他已听见了藏在探马烈烈蹄声后的另一种声音,闷而沉、厚而重,如滚雷、如战鼓,满满地充塞在天地间,反而让人难以分辨。卢烈洲心中一凛,忽觉不妥,未及细思,那拨探马已长驱直入,数十人陡地齐声高呼:“便在眼前!”

    混乱在瞬间发生,一时蹄声缭乱,金铁交鸣,喊杀混着惨呼,钢刀入骨的喀喀脆响与碰撞坠地的砰然声此起彼伏,惨淡的火光照不清场中局面,死亡的气息却浓烈得充人耳鼻。显军被突如其来的打击震得不辨南北,转眼间便丢了卢烈洲的所在。眼见旗帜一面面倒下,鼓声一处处沉默,数千骑兵顿时成了没头苍蝇,不知进退,遑论攻守。余下的步兵更是不知所以,聚在村头无所适从。

    眼见大乱将起,忽有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盖过一切杂响,高叫道:“不要慌!敌人不过数十!”

    只这一声大吼,便令慌乱的显军奇迹般地安稳下来。仿佛混沌之中突然起了光亮,场上纷乱的局势顿时渐渐明晰起来。众人看得分明,容军大队骑兵犹在半里之外,而在阵中左穿右插将卢烈洲同众骑兵隔离开来的,果然只是区区数十骑。

    军心一定,奇袭便失了效果。显军开始有条不紊地加点火把,重整队形,恢复旗鼓。那数十骑容军伪装的探马却也并不惊惶,围作一圈渐渐收紧阵线,不慌不忙地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显军越迫越紧,这才渐渐看清,他们围出的圈子中正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秋往事已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浓重的死意自肌肤直浸透到骨髓里,单是压住仿佛无可抑止的颤抖便似要费尽浑身的气力。刀锋,四处都是刀锋,才掠过颈际,又擦过胸胁,无法可挡,无处可避。盔甲如被锈蚀般片片剥落,带着布片,带着血迹,“叮叮当当”的落地之声竟似连绵不绝。压力,灭顶的压力,似要将浑身骨骼寸寸挤碎,连座下马匹似都稳不住四腿,迈不开步子。浑身麻木得仿佛已无知觉,可每一次的碰撞又都能带来一轮更剧烈的刺痛。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之前,技巧仿佛不过是个精致的笑话,脆弱得不堪一击。噩梦般的攻势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又仿佛随时会迎来尽头。

    卢烈洲掌握着绝对的主动,心中的焦躁却一点一滴地积压。久攻不下,得势不得利,绝非对他有利的情形。偏偏眼前那瘦削得仿佛随手便可捏碎的女子却有着惊人的坚韧,虽在狂猛的攻势下东倒西歪,却始终如劲竹一般,纵是压到了底,却始终难以折断,反而蕴着无穷的后劲,只待他稍一松懈,便会反齿而噬。

    容军的先头骑兵已到,同显军死死咬在一处,虽是寸步难进,却也一样寸步不退。南方鼓声不绝,显然仍有大批后续兵力赶来。卢烈洲只觉阵阵急躁,此处位于村口,地形不阔,己方的人数优势难以发挥,若当真硬拼难免死伤惨烈,最好的办法,仍是尽快击杀容军主将,速战速决。想至此处,他更是一刀紧过一刀地连环劈去。手中的刀却不那么听使唤,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同他作着对。卢烈洲手下一紧,狠狠咒骂一声,却也拿这渗在刀柄中无影无形的枢力没办法。虽说这劲力小得微不足道,无法改变刀路,却总在关键时刻一轻一重地搅扰着,每每令得刀势产生些微的偏差。便是因为这些许偏差,使得秋往事虽遍体鳞伤,却始终能在紧要关头逃过性命。更令他不安的是,秋往事至今仍只仗着一柄单刀格挡招架,贴身近搏,却并不走她擅长的以凤翎远攻的路子。这看似取短弃长的愚蠢举动看在卢烈洲眼里却只有一种意味:她是来拼命的。

    秋往事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动。牙关咬得满嘴腥咸,颅内胀得发疼,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浑身的弦绷得堪堪便要断裂,她却仍是紧紧压着似欲破袖而出的凤翎,只凭血肉之躯抵挡排山倒海的攻势,强迫身体渐渐适应这种力度,强迫反应渐渐跟上这种节奏,强迫死亡的恐惧渐渐将求生的意念打磨成无坚不摧的利刃。

    当凌乱的气息渐渐平定,空白的心中渐渐明晰之时,秋往事的身体也几乎到了极限,她情知再拖下去难免体力不支,便过了反击的最佳时间,当下双袖一振,九枚凤翎激射而出,劈头盖脸地向卢烈洲刺去,同时大喊一声:“阿璨!”

    卢烈洲眼前一花,寒光已是扑面,正欲收刀格挡,却发觉那几道寒光并非射向自己面门,而是散了开来,向他胸甲背甲相合的缝隙处刺去。但听铮然连响,九枚凤翎的刃尖齐齐嵌入双肩与两腰侧的缝中,连钻带橇地向内扎去。卢烈洲暗自冷笑,这十二天卫甲的接缝之处皆以螺扣拧紧,便寻常穿脱也要大费周章,又岂是这几枚薄刃便能撬开。背后又有劲风袭到,他看也不看,仍是直扑秋往事。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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