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小看我了。”
“哦,当然。”邓布利多弯着眼睛微笑,“我对于我的自作主张给予真挚的道歉。”他张开双手,脸上挂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轻松,“那么不知道小揍敌客先生在这次的事件上能否帮助到他的朋友?”
奇牙危险的皱起眉头,邓布利多再次调皮地眨眨眼。
“开始正式谈论前,来一块饼干如何?”
在黄金男孩一行遇难这个谣言散开前,全城堡都得到了乌姆里奇的积极辟谣——大概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告诉大家一切都与某个神秘人无关更为重要。那些被隐藏在官方公告下的真相,除了凤凰社的成员外,也只有奇牙和赫敏两个学生知道。他们被叮嘱不要告诉任何人,因此即便是普莱瑞斯和拉贝,奇牙也没有对他们透露一点。
从这件事上,他们心知肚明地知道哈利几乎等于放弃了他的大脑封闭术,否则他不会在韦斯莱先生被伏地魔的蛇袭击的那天晚上,透过蛇的眼睛看见了正在发生的事情。赫敏从来没觉得哈利伤疤的问题如此清晰,她一面暗自感到庆幸一面又不由地感到恐惧。她将这种感情表现在脸上,奇牙并非不知道她在矛盾什么,对她来说,失去哪一个都是这个女孩不愿意面对的。
如果哈利真的学会了大脑封闭术,那么那天晚上罗恩可能就永远地失去了他的父亲;但如果哈利一直不去学习它,有一天他们失去的可能是哈利自己。
圣诞节假期终于走到了他们面前,赫敏孤身一人坐在格兰芬多长桌的一角,行李堆在他的脚边。从那天起再没有一个红头发男孩陪她一边享用餐点一边吵闹了。以前即使是男孩们都在魁地奇练习的日子里,她也从来不会感到如此孤单。
一个小身影走到他隔壁坐下来,赫敏毫不奇怪地看见那个哈利一直重视的孩子。那一天,她原本以为他和哈利他们一起走了,但他其实被留了下来,直到那天晚上他们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再碰面,才知道他们的路线一直都相互错过了。
“等一会马车就要出发了。”奇牙端起一杯热巧克力,他两手空空,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你要过去看看吧。”赫敏刚写信告诉他的父母,她决定圣诞节假期留在学校学习,而不是去滑雪。
“当然。”赫敏挺着胸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自信,“如果放任着他们不管,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说的是。”奇牙扬起嘴角,褐发女孩也跟着微笑起来。
“你真的不回去?”她问,“本来是你和哈利一起决定的圣诞节吧。”
“不了,邓布利多说愿意给我补习魔咒,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邓布利多很少给人单独补习。”赫敏说,奇牙对着他淡淡微笑了一下。一阵铃声在大厅里响起,赫敏拉着她的行李站了起来,“夜麒要出发了,我得走了。”她离开座位,走了几步转过身,“需要我帮你问候他们什么么?”
“嗯……‘弱小者自作聪明就要做好害死任何人的准备。’”奇牙放下杯子认真地看着她,“就这句吧。”
他不知道哈利是否还记得他之前针对他的脑袋说的那句话。
第五十四章
奇牙踏上校长办公室旋转向上的阶梯,慢慢地向上走。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但以不速之客以外的身份还是第一次。
他握住门上的铁环轻声敲了三下,一声“请进”后便径直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邓布利多站在福克斯的架子旁,微微侧过身子看这来访者。壁炉内火焰正旺盛地燃烧着,将整个房间的空气烘地舒适温暖;靠近左侧的墙边有一排新制的架子,放着几样奇怪的金属仪器以及几只装着带有浑浊漩涡的绿色液体的小瓶子,奇牙肯定他上次来访时并没有见过这排奇怪的东西。
奇牙走进去后,邓布利多做出一个愉悦的微笑。
“很高兴你接受了我的邀请,小揍敌客先生。”
“哦。”奇牙在门边站住,“多亏你的建议,让我错过了霍格沃茨特快。”
“对于这点,我深感抱歉。”邓布利多说,愉悦地对奇牙眨了眨眼,“但是我保证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回朋友们身边一起度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
“那种事怎样都好。”奇牙把手插在口袋里,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想知道你留我在这里到底打算做什么,至少你打算从我这里换取什么。”
他还没傻到真的认为他是来此补习的,虽然邓布利多建议他这么告诉赫敏,但他答应的理由却绝对不会是这一点,邓布利多对此应该心知肚明。
对于奇牙来说,邓布利多的留校邀请更像一个交换条件,如同游戏者在参与途中相互交换情报和道具。他和这个老人在几天前的对谈中几乎已经相互挑明了立场,奇牙毫无疑问处于一个较为被动的局面。这个老人知晓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如果邓布利多随意透露了什么东西或者刻意隐藏掉什么,那他的找寻之路将会被迫拉得更加漫长。好在邓布利多显然也另有所图,虽然奇牙不知道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但只要邓布利多在他前进的途中有一丝可能成为协助者而不是阻碍者,他就有必要把这种可能的概率化为最大。
不放过任何有利的可能以及不忽视任何不利的因素,这是奇牙来此的动力。
“换取?”邓布利多用疑问的声调重复,不过他脸上表露出来的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不不,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小揍敌客先生。”他看起来非常高兴,语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就像我说的一样,只是个补习。”
奇牙毫不相信地看着他,但邓布利多的下一句话便让他整个神经系统都做好了应对准备。
“我从拉文克劳的院长和斯莱特林的院长那里听说了你一些奇妙的小问题。”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奇牙一眼,银发男孩随即半眯着眼睛用了然的神情注视他,对这个进展并不惊讶。邓布利多满意地微笑起来,轻轻抚摸自己柔软的白胡子,圣诞节来临,他在上面扎了一根格兰芬多配色的彩带。
“做为一名教师——当然,我现在并不授课——不过可以帮助他可爱的学生解决一些小麻烦,是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他兴高采烈地说,“米勒娃也向我保证过你是一名非常有天赋的学生。要知道不是每个一年级学生都可以用上几个准确无误的无杖魔法,它需要对自身魔力有非常精准的控制。”
“我很荣幸得到麦格教授的夸奖,不过既然校长先生认为我需要补习,一定是因为我的学习进度有哪里不足吧。” 奇牙假惺惺地回应,理解不止是试探过他的斯内普,连同弗立维以及麦格都发现了他的特异之处,而邓布利多知晓一切。
“但我一直以为应该是我最糟糕的那门课的教授把我留下来——比如乌姆里奇教授,而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邓布利多隔着镜片微笑着,转过身。
“当然,大多数情况确实如此。不过多洛雷斯女士除了霍格沃茨的事务外还有魔法部的工作需要她汇报,而且我想小揍敌客先生已经对黑魔法防御术有了一定的心得。”他和蔼地看着门边的银发男孩,奇牙知道哈利的秘密组织一开始就完全曝光了。“况且这次的课程我们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道具,作为魔法部雇员的多洛雷斯女士,可能并不适合担当它。”他像准备恶作剧地小男孩一般调皮地眨眨眼,奇牙再一次觉得邓布利多演技十足。
“为什么坐下来谈谈呢?”邓布利多抬手示意了一边的靠椅,它扶手边还飘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我们的补习可能很少需要运用到魔杖,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轻松一点来开展它。”
奇牙慢腾腾地走过去坐下,那杯红茶飘进他的手里,闻起来十分美味。
“你觉得我有哪里不足呢?邓布利多教授?”奇牙面无表情地问,心里大约已经有了答案。
他现在终于明白斯内普那次毫无进展的课后留堂是为了什么了,邓布利多是个老狐狸,一点蛛丝马迹便立刻抓住了问题重心;虽然这件事情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他自己的无知大意,但一想到由此被知晓的很多事情他自己并不了解,奇牙便不由觉得一阵火大。
“我以为小揍敌客先生很明白这一点。”邓布利多踱着步子走到左侧墙边,拿起一个装有绿色液体的瓶子。和房间里很多东西不一样,它们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存在感,令奇牙在一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它们。
“那是什么?”奇牙没打算回答邓布利多的讽刺,直接将话题拉到了邓布利多的手上。
“匈牙利树蜂龙的胃液。”邓布利多举起手里的瓶子,“当然是稀释过的,纯粹的龙胃液魔法腐蚀性非常强大,很少有合适的器皿能存放它。”
“和我有什么关系?”奇牙反问道。毫无疑问,个人补习已经开始了。但邓布利多并没有回答他,相反,他把那个瓶子用漂浮咒送到了银发男孩面前。奇牙手里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任由那个瓶子悬浮在他眼前。
它的到来并非意味着接收,而是意味着一个试探或者考核,而奇牙不能拒绝。
奇牙把“凝”聚在眼睛上,原本在浑浊的漩涡立刻变得清澈起来,里面有如同隐身衣的质地一般流动着的物质,它的状态直接让奇牙联想到那次魔药课留堂里见过的东西。奇牙明白它们的相似性就
是邓布利多让他来此的目的。
“它是活着的……?”奇牙不确定地皱眉。他知道这个形容有些奇怪,生物的胃液只是一种带有腐蚀性的分泌物,生或者死这种形容对它们来说并不适合,但那团看似在流动的漩涡让他不由地想这么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感觉令他无法忽略——如同在战斗中闭上眼睛以“气”来感受对方的位置和行动一样,在说出“活着”这个词的瞬间奇牙便明白,之前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