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能分辨出来,你放心吧,姐夫。”小舅子开始安慰起严律己来了。
“啊,那行,别引起了误会,喏,这是我的身份证。”严律己从他皮夹子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陶哥。
陶哥恭敬地把身份证用双手接了过去,在他的一个黑皮本子上,把严律己的身份证号记下了。
记完,小舅子对严律己说,“律己,带我去医院吧,看一眼我姐,连着找那个姓陈的。”
“好吧。”严律己说着,带头走了出去。
小舅子、陶哥跟着走出去。我这回没跟着他们走,我心里有点儿打鼓,看严律己那样,都有点毛了,说明真能从花盆上取下我的指纹呀!
要能的话,可坏了,我端起花盆往下砸,那十个指纹一个也不能少,全得留在花盆上!花盆上真能留下指纹吗?能呀,那是瓷的,溜光的,不象玻璃似的吗?
可是,那花盆砸在那女人背上了,她身上的衣服一蹭,不就蹭没了吗?还能象油漆似的,贴上吗?再说,咱看电影、电视,不管是中国的警察还是外国的警察,都是一喝呼二吓唬,不一定是那么回事,他就说是那么回事,吓得你只能冲他道上来,竹筒子倒豆子,都说出来了。凭我和陶哥的关系,我问他个实情,到底是不真能从花盆上抠出指纹来,他能告诉我吧?
我一看表,他们走,不过十分钟,现在都不一定到医院,和小舅子在一个车里,陶哥敢说啥呀?
哎,小舅子到底是哪路的神仙?陶哥咋给他啪啪打立正啊?听那话,小舅子好象是公安口的。哎,兰兰能知道她老舅是干啥的,从陶哥对他的态度看,他的官还不能小呢。
我就进了兰兰屋,一看,两个女孩正在床上滚呢,我进屋就问兰兰,“你老舅在哪儿上班?”
兰兰挺坐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在省公安厅啊。”
“公安厅?公安厅干啥的?”
“厅长啊。”
“厅,厅长?正厅长?”
“我不知道,都管他叫厅长,没听谁管他叫副厅长。”
我走出去,问坐在大厅里的花相容,“你知不知道咱省公安厅的厅长姓啥?”
“公安厅?厅长姓,姓武,叫武立汉。”
“对,我老舅就叫武立汉!”这时兰兰在她屋里说道。
乖乖,刚才接待一回公安厅厅长!怨不得严律己那么怕他小舅子呢,一是,有把柄,或者有底案在人家手中攥着——真掌握了严律己有除掉他媳妇的想法;二是人家是正厅级,比他大半格;三是,人家还是公安厅的人,动不动就可以侦察你一家伙!
我愣了,吊死鬼碰见闯王爷——顺路就给撸回去了。
咱这么大没犯过案,更没动过杀机,头一次有杀人的想法!可那不怨我,怨我爸呀,让他来他也不来,我就有点儿着急了。
我是为了给你报仇呀,你自己的仇你自己不报,还让你儿子报,这下好,撞到大网上了!你就是犯了杀人罪,也没人追究你,可我不行啊,这回犯事儿了,可跑不了了。
爸,你等等我,黄泉路上你给照个亮啊!你知道我眼不大好,还胆儿小……
第71章 哥——大大!
听到东边九中方向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我知道,严律己已送小舅子上直升机了。
我把头探进兰兰的屋,看到兰兰擤鼻涕呢,象刚刚哭过。我没当回事儿,小孩子,一会阴一会晴的,刚才还和绿绿滚得不亦乐乎呢。我就把兰兰的屋门关上了,和花相容坐在一起。
花相容以为我要和她亲近,就侧搂上我。
我把她的手扒拉开,攥住她的一只手腕子,对她说,“老严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回来,如果陶哥没跟来——陶哥的勘查就不需要咱们了,咱们就走。你回我家,脱下躺好,等着我,我去送绿绿,把绿绿送回去,我再回家,你折腾我。”
花相容说,“不了,哥,我一定温柔地对你。”
花相容没能理解我的话,我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子,?她一下,“就是!就是要折腾我!”
花相容愣愣地看着我,她突然长得小巧了,象个小号的充气娃娃。
“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嗯……”她点着头。
“你折腾我,直到我……”
我想说折腾我到灵魂出窍,但又把这话咽了回去,还不能什么都告诉这女人,还得防她一手。
所以,我说的话拐弯了,“直到我昏迷了,你就把门锁上,去陶哥的派出所。在派出所大门旁的小树林里等上半个小时,你再回来。进屋,半小时之内我要不醒,你还去派出所,在大门口呆五分钟,再回来,进屋之后,再呆半小时,我还不醒,你再去派出所。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我醒来。”
明眼人看到这里,知道我的目的了?我是想真魂出窍,看看陶哥弄纹印,弄到什么程度了,能不能把花盆上的指纹取下来,知道这一情况后,我好采取措施。
花相容被我“半小时”“半小时”地弄糊涂了,嘴里叨咕着“半小时”,痴迷地看着面前的茶几。
我打她胳膊一下,“你笨到这个份儿上了!给你个棉袄,你都不知往哪儿伸胳膊了!”
她惊惊诧诧地看着我。
“你看你那个傻逼样!”我打她肩头一下,她缩着脖子防着我。
我一抬手,她就一躲,以手护着头,怕我打她的头,打她的脸。
“你那章程呢?象个母老虎似的章程呢,怎么不见了?!”
她还护着头,惊恐万状地盯着我。
“我说的,你记住了!”
她点点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半小时半小时”。
嗨呀,对付这种外强中干的女人,你真没办法!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她叨咕了一会,猫一样地贴近我,小心喵叫着问我,“哥,我还啥时候来呀……”
这个女人始终拿我当个神经病看。
“不许叫我‘哥’!”
她一哆嗦,“是是,是,那咋叫你?”
“叫我大大!”
其实,这里我是胡说的。我的意思,既然你胡喊乱叫,你就乱叫到底,叫我“大大”好了!
“大……大。”
谁想到,她还真叫出来了!
对这样的女人,你说说,怎么办?
我又打了她一下,“你还叫我‘爷爷’呢!”
“爷……我啥时候还来严、严书记家呀?”
哎呀!为了一个小小的科级,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呀!我突然对面前这个女人心生怜悯之意,我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一下,可是她耸着肩,缩着脖子硬挺着,还以为我要打她呢。
我收回了手,看了一会儿她,命令道,“你不能擅自行动,听我的安排,不能坏了我和老严的大事,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她点头如捣蒜地应答着。
我相信她能按我说的做。因为,小舅子让我跟他去派出所时,严律己向我挤咕眼睛的动作,她看到了。天哪,那得多亲密的人才能向对方挤咕眼睛呢?她哪里知道我和严律己之间有同谋共犯,生死之约呢!
“我最后强调一下,一定注意时间的把握上,不要多太多,不要少太少。要恰到好处。”
“哎,知道了。”
就象我和严律己演双簧,我说完了这句话,门铃就响了。
花相容针扎样地站起来,要给开门去。
我厉声说,“你坐那儿!”
花相容身子一哆嗦,瘫坐下去。
我站起身来,剜她一眼,“哪儿都显着你了!以后不叫你,你别得了得瑟的,显你欠儿!”
她低下头应着。我走了出去,给严律己打开门。
我冲他身后看看,问道,“陶哥没来?”
“陶哥?那个小警察?”
“嗯。”
“你叫来的?”
“嗯。”
“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其实是我爸的第一个儿子。”
“啊?真的?”
“可不是真的,我爸和我妈结婚前,我爸和他妈就有过一段风流史,他就是那段风流的产物。”
不知为什么,严夫人说陶哥和我爸长得象——认为陶哥是我爸种的时候,我愤恨无比,这回当严律己的面,我倒主动去造谣了——我只是为了在严律己面前显示我很有人脉,我爸的种撒遍天下,因此,我的兄弟姐妹也遍天下。
但这出于公关需要,不等于我真承认陶哥是我爸的种。
我再一次郑重声明“我是我爸唯一的儿子,我爸的遗产继承非我莫属,唯我独食,任何人不要做非份之想!”
“你没被他看出破绽来吗?”
严律己说的“他”,我知道指的是他小舅子。
我说,“那个姓武的,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世界上谁也没他聪明。”
严律己连连点头。
我接着说道,“出门就问我和你在大厅里都说啥了。”
“你咋说?”
“我就照你让我说的说呗,我能给他一点儿空隙?”
严律己随着我说话的轻重,嘴唇嚅动着。
世上有这样的人,你说话,他的嘴跟着动,这样,他让你相信他非常专注地听你讲话,你一下子就对他亲近几分。
“其实这样人,才容易玩呢,到了派出所,见到我陶哥,我陶哥看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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