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果初来人界不大懂规矩,但方才白团也着实是太没礼貌了些,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主动将它先收拾了,以防招来麻烦。
“姑娘的宠物很有个性。姑娘此番来皇宫,想必不是为了参观吧?”轻抿了口茶,他缓缓放下杯几,一双无神的眼眸正与她撞上。
这个锦衣温雅的男子,似乎是能看穿人心一般,叫夏果稍稍放下的警惕再次端了起来。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警惕,宁胤月反是笑得一派悠闲,“姑娘不必过于紧张,若是我对姑娘有所企图,想必姑娘此时便不会站在这儿了。所以,姑娘到底是所为何事呢?”
既然对方都如此明了,夏果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落座于他的跟前,“我想知道你们国师的事。”
话出口,眼前的两位面色都变了,只是宁胤月控制得很好,只是皱了皱眉便没有多余的表情,沉吟了片刻,他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原来姑娘也察觉到了古怪。”
夏果闻言微微一挑眉,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他却一拂流袖,语气多了几丝肃然,“此地不方便多言,可否请姑娘移步到我的殿中?”
她向来不拘礼,便要答应,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一会儿的白团闻言立马钻出了脑袋,死命扯着她的袖子,“小果子,他这分明是别有用心,咱们还是等大神回来了之后再做打算。”
“没事儿,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夏果摁住就想要钻出来的白团,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喙。
宁胤月起身的动作一顿,语调中的笑意更甚,“姑娘怎就如此断定我不是那种人?”
“直觉。再者我也不怕你会对我怎么样。”她相信,只要她有危险,师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救她的,这是她对他无来由的信任,天上地上也只他一人能得她如此信任。
听罢,他极为自然而然地大笑,连带着话音都含着与方才不同的味道,“姑娘果然有胆有色,与我见过的女子皆不同。”
——
“五年前父王痴迷于仙丹灵药,四处找寻所谓的道家仙人,而那南宫琰便是其中之一,但他确是有几分本事,治好了父王多年的头疾,自此父王便万分相信他。”
“我总觉得此人诡异非常,几番相劝父王,可他却像是被那妖人摄住了心魂般,完全听不进我的劝告。直至三年前他忽然向父王进言,倒是寻着了长生不老之法,我深觉古怪,便差人暗中调查,却不想……”
第二十章 ·皇宫一探(四)
第二十章·皇宫一探(四)
夏果正听得入迷,但眼前之人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有些疑惑地看去,却见这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此时面上也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我一夜失明,失去了成为太子的资格,而南宫琰却坐上国师之位,全力支持自小便羸弱不堪的三弟为太子。”他话到一半,似是自嘲般地一笑,“父王对他言听计从,以至于三年来任由他为所欲为,而我却无能为力。”
宫闱之事,错综复杂得很,夏果显然是听得稀里糊涂,托着腮帮整理了下思绪,忽而想到了什么,“可以带我去瞧一瞧你父王吗?”
宁胤月略微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方道:“夏姑娘是私入皇宫,身份不明,若是冒然前去怕是不妥。不过三日之后宫中有一盛宴,届时夏姑娘可扮作我的侍女与我同去。”
“这个我不急。”见宁胤月都为她想好,她也就不需要再费什么脑子,悠悠闲闲地随手捏了块糕点,顿了下动作,转而将其递到袖子里,“白团子,莫要气了,来来,吃块糕点消消火。”
在袖子里憋了许久不曾开口的白团总算可以傲娇地朝她哼唧以示自己的不满,不过还是拗不过食物的诱惑,没一会儿就伸出爪子捧住糕点吃得开怀,“介于你的表现不错,我就暂时不计较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它这只傲娇的小仓鼠。
夏果无奈地戳戳它的小脑袋,转而将目光投回宁胤月的身上,“既然你的失明不是先天造成的,我可以试着求求师父,让他帮你治一治。”
此话一出,宁胤月倒是没有多大过激的反应,反是他身边的侍卫不曾按捺住兴奋,几步上前问道:“当真?姑娘若是能让殿下重见光明,属下便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虽然夏果不大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但眼前这个青衣侍卫对宁胤月的忠诚她却是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的。
“那就麻烦夏姑娘了。”宁胤月唇角一勾,不过这笑意在夏果的眼中,却比他方才所有的笑都来得真切,“现下天色已晚,若是夏姑娘不嫌弃的话,便先在我的殿中歇息吧?”
沐卿还未回来寻她,她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于是便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宁胤月吩咐了宫人,极其妥帖地为她安排好了吃穿,才告辞离开。
待到他的步伐远去,夏果才将白团自袖中捞出来,劈头就是一句:“团子,你怎么看?”
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口气,白团一个箭步猛扑到盘子里,左手一块糕点,右手也不忘捧一块,塞得满嘴都是,才不清不楚地回道:“暂、暂时还算可信。”
“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加上师父先前所推断,便可以说明那叫南宫琰的国师确实有问题,而且还利用君王的权利残害人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如是分析着,却被一声轻笑打破了思路,“为师才离开了半日,小果便查的八
九不离十,分析的也头头是道,看来进步的不是一点点。”
第二十一章 ·不知含蓄(一)
第二十一章·不知含蓄(一)
“师父你查到了什么?”夏果赶忙拉着他入座,在为他斟茶之际,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今日所调查的事情。
沐卿不可置否的瞧了她一眼,淡淡道:“是只修炼了上千年的妖物,我目测了一下,你应当可以对付。”
闻言,夏果浑身一抖,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收拾那个妖物?我连普通凡人都打不过,师父你是让我去给那个妖物打牙祭么?”
“为师会一直在暗中的,放心。”沐卿摸摸她的柔发,声线放得异常温存。
夏果在心中弱弱地想反抗,可斗争了许久还是只能妥协,“不过师父,为何要我去收拾那个妖物?”若是他亲自出手,不是分分钟便能解决的事么?
“他吸食凡人精魂违背天道,而若是你亲自将其消灭,那些被他所吸食的精魂自会对你感恩戴德,如此一来你便能得到不少的灵力。”一句话解释的很透彻,倒叫夏果一时无法反驳。
托着腮帮想了想,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她家师父大人的实力,但是打架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个未知数,若是她一个不慎,到时别说是修仙了,连小命都难保。
这般想着,她的面部表情当真是瞬息万变,沐卿无奈地笑笑,右手一翻,掌心紫光一绽,一把刃如秋霜的宝剑乍现眼前,他往前递于她的跟前。
“为师暂且教你几招,危难时可做自保。”他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叫她伸到一半的手顿时僵了住。
自保?感情她是要去送死的?师父呀师父,有你这般教导徒儿的么?夏果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流泪。
“师父,你还是现在便给我一刀来个痛快吧,这样我还死得稍微好看些。”夏果暗自里将自己狠狠地拧了一把,顿时痛得泪眼汪汪,抬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沐卿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再将目光缓缓挪到摆出一副‘你很有觉悟’表情的白团身上,注意到他冰冰凉的眼神,白团一个激灵,以神一般的速度溜回了她的袖子。
他微微一笑,忽地略弯下腰,靠近她几分,一时呼吸错杂,温热的气息就这样一下又一下扑散在她的耳垂,“痛吗?”
她呆滞了数秒,只觉得全身的血脉好像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全数凝结,紧随而来的是有股灼热,直直地往头脑上冲,她一把捂住脸,一手胡乱地将他往外推,一面就往锦被里钻。
“小果。”见她这副极其羞涩的模样,沐卿不由轻笑出声来,落座于床沿旁,轻而易举地就将锦被给拉了开,却一眼瞧见她脸上如盛开了朵朵红花,连同着耳垂也是红得欲滴。
“你钻被窝做什么,为师是问你掐自己掐得疼不疼。”他说得一派云淡风轻,调戏起人来丝毫不知廉耻,气得夏果直想要冲上去咬他三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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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知含蓄(二)
第二十二章·不知含蓄(二)
夏果鼓着腮帮瞪着他,“师父你早就看出来了,还这般……这般欺负我!”这‘调戏’两字她还着实是说不出口,她如今可是深刻地体会到,有个腹黑师父,你若是不聪明些便是被他卖了也会帮着他数钱。
“是,都是为师的错。”他承认得倒是很快,可悠悠散散的话音听起来却不像一点儿有错的味道,“看清楚了,为师先演示一遍,你再慢慢跟着学。”
说罢,他手握长剑,在话落的那一刻蓝袂随着他的动作飘然而起,长剑如破开碧空,长啸而鸣,行走于周身之际,他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如同清风拂过湖面,刹那间愈发的清姿卓然,沉醉痴迷。
“看清了没?”一收长剑,他稳稳落于她的跟前,轻声开口。
夏果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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