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被攥住。
低头他正双目炯炯看向我。
我莞尔“你竟没睡?”
他不语只痴痴看向我眼底似云如雾教人看不清楚。
我心下一窒“既然没睡就起来吧这样容易着凉。”
他手轻轻一带我猝不及防一下跌坐在他腿上。披风亦因他用力而滑落地上我惊呼“披风掉地上了该污了。”
他揽紧我低声道“不用管它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不由分说俯身霸道吻上我的唇。
我惊慌失措双手欲挡他却将我手紧紧握住。
一阵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裹挟着淡淡的香气将我包围只让人欲罢不能昏昏欲醉……
直到屏风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小姐……”
我霍然一惊极力挣脱梁晋之起身整理鬓抚平衣裳只觉耳后烫。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屏风外问“何事?”
婢女低头轻声道“刚才有人来报让梁公子回府。说……”
欲言又止的神态让我有些许不快。
“说什么?”身边梁晋之略有些焦急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身旁。
那婢女见是梁晋之胆子稍大了些抬眼道“回公子是说夫人有恙。”
“哦。”梁晋之声音淡淡“知道了。”
婢女应声下去。
他转身看我。
我只转身从地上拾起那件白狐披风给他披上结好项间系带微笑道“既是如此早些回去吧。”
他握住我结系带的手声音低沉“你真的如此盼我走?”
我手上一松只作没听见轻轻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打趣笑道“再不走天都快亮了。”
说完上前给他开门。
开门转身差点撞上他厚实的胸膛我愕然。
他定定看我眸子灼灼看我“我情愿天亮后走。”
待明白过来我面红心跳。
门外赫然是一脸惊愕的杜兰。
见我们出来她忙福身“小姐秋秋睡觉好似不稳。”
我急跟梁晋之说“你快回去吧。我先去看秋秋。”
说完随杜兰来到她的房间。
秋秋这几日闹觉除了杜兰谁也不跟。
在连杜兰也束手无策想来是闹的厉害。
进屋就听见秋秋哭闹的声音两个奶妈一个抱着一个在旁边哄。
见我进来奶妈略有些尴尬脸上汗珠满面。
我急忙接过秋秋心疼地柔声问“秋秋告诉姨姨怎么了?”
她仍是大哭不止上气不接下气。
屋里人多声音杂我有些烦躁便叫奶妈们出去只留杜兰一个人。
“她今天可是吃什么了?”我问杜兰。
杜兰摇摇头“今日奶妈带她出去并没有吃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我亦满头大汗秋秋只趴在我的肩头哭声却丝毫没有减下来。
正在着急只听秋秋突然住了哭声。
我诧异一手抱着她一手用丝帕去擦她的脸蛋。
这时她用小手往外一指含糊叫道“爹爹。”
我先是纳闷待辨清她的音大惊。急转身却是梁晋之站在门口。
杜兰站在一边亦是睁大眼睛一脸愕然。
我忙用丝帕遮住秋秋的嘴巴轻声斥道“小孩子胡说什么?”
秋秋只用小手指着梁晋之“爹爹爹爹抱。”
一边扭身从我身上下来直扑梁晋之去。
我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想拉住她。
谁知她竟是飞快跑到梁晋之身边。
梁晋之和颜悦色俯身将其抱起“怎么还不睡觉?”
秋秋小手抚上他的脸“爹爹亲亲。”
我直要晕倒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了?
看着梁晋之亲上她的小脸我尴尬异常。
杜兰也是惊诧莫名只呆在那里。
梁晋之哄了秋秋一阵那姿态倒真像一个慈父。
我心里五味俱全。
秋秋被哄好了高兴地跟着杜兰去睡了。
我看她睡下便和梁晋之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我语声闷闷。
“我走了你今晚怕是亦睡不好了。”他声音略有些得意。
我停下微有些尴尬“晋之你别介意。孩子她还小。”
梁晋之不语。
我亦沉默了。
走到门口他握住我的手“卿卿我在想如果你我也会有个孩子……”
心口一窒只觉苦涩莫名我避开他的眼神轻声道“夜深露重你路上小心。”
………【病痛】………
深夜望着薄纱外烛火通明脑海却在想着刚才的一幕幕。()才一岁半多的秋秋居然开口叫梁晋之爹爹;还有梁晋之门口那句话……
明明困意阵阵袭来脑袋却越清醒辗转反侧直到四更才昏昏睡去。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只觉头疼且晕沉沉。
“春儿……”我喊了一下婢女的名字。
屏风外传来春儿的声音“小姐醒了?”
我只觉声音好似从嗓子里挤出来“我有些渴。”
春儿忙倒来水我勉力支起身子一气喝完稍感舒服。
我倚在床头“什么时辰了?秋秋呢?”
春儿仔细看看我惊讶叫道“小姐你生病了?”
“是吗?”我抬手摸一下自己的额头亦觉烫手只觉浑身似被抽筋般无力。
“许是昨夜着凉了。”想起秋秋大哭哄得自己浑身大汗出门送梁晋之想必是着凉了。
我迷糊地躺在床上只觉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只困意阵阵不愿睁眼。
偶尔会有人扶我起来喂药只喝几口便睡过去。
朦胧中唇上凉凉的软软的带着淡淡的清香接着一股苦涩的药汁流入喉内。
神志清醒后才现躺在床上枕边是正在趴着睡觉的杜兰似乎梦里轻轻的呓语“梁公子……”
我本想叫醒她抬起一半的手僵在了空中
杜兰迷糊抬起头看到我的手又看看我惊喜道“小姐醒了?”
我微笑点点头。
杜兰一边起身一边过去端药“小姐你可吓坏我们大家了。你这一病整整三天三夜连太医也惊动了。”
“太医?”我惊讶。
杜兰吹着小勺里药的热气一边坐在我身边“小姐这一病好多郎中都束手无策幸亏梁公子从宫里请了太医。”
“哦。”我心下明了当初他亦说过他和太子相识想来请个太医亦不难。
杜兰扶我起来小心将药碗捧到我嘴边“药刚好喝了吧。”
我看了杜兰一眼伸手端过将药一饮而尽。
“好苦呀。”我皱眉道。
杜兰紧接捧上蜜浆我赶紧喝下几口满嘴的苦味似乎才淡点。
这才想起杜兰说我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有些惊讶“有那么久吗?”
杜兰替我掖好被角声音有些幽怨“怎么没有?梁公子来此守候了两天子时才回去休息。”
我怔住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
杜兰睡眼惺忪丝凌乱估计一夜没有睡。
我歉然道“杜兰你辛苦了。”
杜兰揉揉眼睛将药碗端离笑道“辛苦什么倒是梁公子才是辛苦。那几日你高热不退太医只道你是外受风寒内火攻心。到最后竟是牙关紧闭滴水不进真真要把人急死。幸亏梁公子……”她像想起什么突然停住脸一红抿嘴一笑。
看着杜兰欲言又止我道“你不是说他守候了两天了吗?”
“幸亏他呀亲自喂你药。”杜兰“嗤”掩嘴一笑便转身将药碗端出去。
只留下我怔在那里不解其意。
又迷糊睡了一天再次醒来已是烛火通明。
出了一身大汗身上总算轻松了一些。
听到纱帘外传来梁晋之的轻柔的话语“这药苦是苦了点到底还是有用。就不用换了。”
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唯唯诺诺答应着。
接着是送客的声音。
一切归于平静后听见悄悄的脚步声向床前走来。
我睁开眼梁晋之轻拨开纱帘见我看他惊喜道“醒了?”一边回头吩咐婢女端过药来。
我点点头。
他在床边坐下大手抚上我的额头欣慰道“这就好了退热了。”
我凝眸看他大约是熬夜的缘故双眼明显布满血丝胡茬清湛。
我微笑道“你怎么好像比前些日子老了几岁?”
他一愣随即用手摸摸下巴“老吗?还不到而立之年呀。”
他那神情似乎是委屈至极只逗得我哈哈大笑眼波一转婢女也在一边掩嘴偷笑。
他眼神一斜淡淡道“把药放下都出去。”
然后起身端过药碗小心吹吹舀起一勺用嘴唇试试温度道“正好来趁热喝了吧。”
我一想到那药的苦涩就直摇头。
他柔声道“乖喝了就好了。”
我仍是摇头。
他一本正经道“难道还要我喂你不成?”
我愕然。
他凑近我坏坏笑道“苦是苦了点之前你喝下的可都是我用嘴喂你的。”
——恍惚记得病重不省人事的时候只觉唇上软软的凉凉的接着是苦涩的药汁入喉而下
杜兰脸红道“梁公子亲自喂你。”
……
原来是这样一时不知如何搭话直觉耳后滚烫心跳急剧。
见我如此模样他抬起身子端坐我面前柔声道“这药是苦了点现在我还是满嘴苦味呢。”
我瞪他一眼起身接过药碗借低头喝药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哪知药一入口便被呛住了咳地满面通红。
梁晋之慌忙接过药碗放下又起身给我拍背。
好容易止住咳嗽浑身力气似被抽干了疲惫不堪。
我躺下埋怨看一眼梁晋之“都是你非要让我吃这劳什子苦药。”
梁晋之坐在床边灼灼眼眸盯我好久才嗤地一笑“原来你亦会这撒娇的本事。”
“你——”我啼笑皆非瞪他一眼准备缩进被窝。
他俯身脸一下在我眼前放大我惊讶出声“做什么?”
他停留在我的耳边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便仔细听着。
谁知气息吹拂过耳朵痒痒的他却没有任何动静。
我小心往一边挪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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