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夏撑着脑海,看着远处焦躁的安宁。
所有传说中的事情,几乎都让她说了个遍,只差让云凌上天摘星星。
安宁没有让她失望,中秋之夜前夕,她将摘星星的要求提了出来。
那一刻,苏染夏清晰地看见,云凌冰封面庞上的裂痕。
“这怎么可能,那星星遥不可及,除了神仙,谁能将它摘下。”苏染夏无奈地说道。
安宁脸上露出狡黠笑容。
“云凌,你若是怕了,就求求本公主,没准将本宫哄开心了,就不让你上天了。”
云凌脸上的裂痕迅速愈合,望也不望她,就径直走了出去。
往常,安宁一定气得跳脚大骂,可此时,她却只咒骂了几句,眉头也未皱一下。
不正常,实在不正常。
安宁公主最近的情绪,一直处于莫名的暴躁中,实在是想让人不侧目都难。
练舞过后,苏染夏留了一分心眼儿,出了安宁行宫并为走远,而是在周围晃悠。
可她的行为实在过于诡异,在被几番询问后,终是扛不住地出了宫门,只差一个随从留下。
旁晚她回了染夏院不久,宫里守着的随从传来消息,宫中乱了套,安宁公主趁夜出宫了。
听了下人的话,苏染夏脸上没一丝惊讶,一口将盅里的雪梨汁喝完,她站起无奈地说道。
“难怪她会将云凌支开,只好我们去找她了。”
秋染不明所以,却知公主擅自出宫是大事,连忙召集染夏院所有下人,出府寻找公主。
正值大节前夕,每门每户门前,都挂起花哨的灯笼,上面用小篆写着灯谜。
本该是沉睡的夜晚,街巷中却不时穿过一道声音,慌忙地寻找着什么。
此时引起全京城***动的人,正躲藏在一个荒凉杂院里,一脸得意地从门缝偷瞄。
又一个提着灯笼的人过去,安宁低骂一声,蠢货。
她将包袱放在地上,身下是一堆柔软的稻草,房屋虽然破烂不堪,但关键时刻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她才不会参加,那劳什子晚宴。
这几天来,她都想明白了,要想真得自由,只有从牢笼中逃出,才不会叫人丢在掌心戏弄。
头顶的天空漆黑泛蓝,点点星子洒在上面,她看着那烁烁闪耀的星星,轻笑出声。
“那傻子,人怎么可能摘到星星。”
活该他总欺负自己。
若真是个汉子,就走遍天下,寻找摘星的办法吧。
“小娘子,歌巧动朱唇哎,字字娇嗔,桃花深径一同津哟。”
忽而,隔壁传来一男子,酒醉唱调,淫词艳语,低俗不堪。
安宁公主听了羞红脸,气恼地骂道:“有伤风化!”
“咯!”那男子打一酒嗝,从残破的墙洞里探进头。
眼睛一眯,喜不胜收。
“还真有,咯,一个小娘子!”
这处荒凉的名宅,旁边还有一处人家,两家之隔只有一道薄墙,而那墙也破了一个大窟窿。
酒汉眼放精光,绿油油地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安宁心觉不妙,连忙拿起包袱准备开门出去,奈何她为了阻挡外面的人,早就将门锁死。
如今,连自己也困在里面。
酒汉见她要跑,一步作三步地跑了过来,不费丝毫力气将她抱起。
“小娘子莫要逃,与相公好生耍耍。”
那酒汉身上尽是酒臭味,其中还夹杂着狐臊味儿,熏得她满脸飙泪。
她打着大汉的胳膊,常年下田习作的胳膊又粗又状,箍得她几近断气。
然而,最不能忍受的是,酒汉的咸猪手还一直在她身上摸着。
隔夜饭差点都让他摸出来。
“放肆,本宫可是安宁公主,小心本宫赐你凌迟!”她一口咬在那手上,挣脱后,大声说道。
一个血印子印在胳膊上,酒汉两眼的光亮更甚,酒意也散了大半。
他鼻子里哼着气。
“你要是公主,老子就是驸马!”
说完,他猛然扑了过去,将安宁扑到稻草上,急哄哄地就扒她衣服。
只要安宁一敢挣扎,他就使劲掐着她的脖子,纤细的脖颈,仿佛一个用力就会断掉。
安宁被掐的满脸通红,痛苦眯着的眼睛满是惊恐。
油腻的嘴唇凑了上来,妄想想要吻她,她奋力扭过头想要躲闪。
却不想,脑袋被酒汉扳直,一张猪嘴就要凑上来!
安宁眼角逼出眼泪,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一声清冽的声音响起,在她绝望的心上划开一道口子。
“住手!”
她从未觉得,云凌的声音竟然这样好听,简直比靡靡之声,还要好听百倍!
一把银色刀柄,在月色中闪着寒光,刀柄薄如蝉翼,架在酒汉脖子上,刀剑正对自己眼睛。
她仰望着云凌,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却比手中的兵器还要冷上几分。
酒汉迷迷糊糊地闹不清现状,等脖子被划开一道血痕,切肤之痛,才叫他酒意全散。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连忙从安宁身上爬起,跪到一旁,不住给云凌磕头。
安宁见已经安全,像个担惊受怕的孩子,连忙跑到云凌身边,寻求保护。
她索性也不站起,直接坐在地上,抱着云凌的腿。
“你刚刚那只手碰了她。”云凌神色不变,冰冷的声音如腊月冰霜。
光是听着声音,就让酒汉吓得直哆嗦,他也不顾脖子上的伤痕,垂着头颤声说道。
“小的没有碰她。”
第一百二十章 中秋晚宴
“锵--”寒剑发出嗡鸣声,似是对醉汉的质疑。
醉汉抖动了一下,距离脖子一厘米处的刀剑,寒气逼人,就像眼前的男子一眼。
他咬着牙齿,深知他敢说一个是字,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醉汉脑袋磕的砰砰响,声音颤得像筛糠一样。
“小,小的,真没有碰这位姑娘。”
有了靠山,安宁心底的恐惧散去,平日里的嚣张在此时暴涨,她从地上站起,脚丫子踢在醉汉门面上雠。
“还敢说谎,除了那两只猪蹄,难道你还有别的手藏着吗?”
醉汉心里泛苦,他只是出门小酌几杯,被勾栏的姑娘起了兴子,奈何身上没半两银子。
扫兴回家时,恰巧看见这美娘子,才起了轻薄之意。
谁知这美娘子不仅是夜叉,还外带一个阎罗。
“姑奶奶哟,是小的眼瞎,小的手……”
他话还为说完,就见红光一闪,自己的双手飞了出去,滚落在稻草堆中。
定睛一瞧,那红光正是,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
两只粗壮的胳膊,成了没手的红漆柱子,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安宁公主捂住嘴,她是恨这人恨到心眼里,被那双手轻薄时,她肯不得将其搅碎。
但当这一切在眼前发生时,她心里除了震撼,再无其他。
醉汉看见自己断掉的双手,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云凌淡定地擦拭刀叶,即使上面惨白一片,什么也没有。皇宫佩戴的刀剑皆是上品,白刀子进白刀子出,不染一丝污秽。
即使斩尽千百人,被滚烫的鲜血洗净身子,依旧能不沾染任何温度,一如他们的主人一样。
一个滚热的心脏被封锁。
安宁公主呆呆地看着云凌,他面无表情,眼里无一丝波动。
好像杀一个人,之于他而言,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你,你为什么……”
安宁退后一步,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人是如此可怕,她突然很后悔,之前对他的态度那样恶劣,会不会引起他的憎恨?
这里了无人烟,她又是擅自出逃,如果云凌想借机报仇,定会人不知鬼不觉。
她右脚挪开,目测自己与出口的距离,准备趁他一个不注意,就跐溜出去。
忽然,低头擦剑的人抬起头,一双冷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安宁心间一跳,身子僵直钉在原地。
云凌摸向口袋的动作,一个袋子掏了出来。
黑绸缎的袋子,就着昏黄的月光,能模糊看见那袋子里有什么抖动着。
她听过苗疆盅虫一事,细思极恐,额头都滴下汗来。
“云凌,我父皇从你年幼,就花大把财力栽培你,你可莫要心入魔道。”
听言,云凌神色一愣,不知所谓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将袋子打开。
打开的瞬间,安宁跳开一米之外,却见黑漆的袋中荧光闪烁。
萤绿色的星点翩然而起,足有的百余只的萤火虫,闪着微弱的光芒,却将整个院落照亮。
安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伸手,就有萤火虫撞进她手心。
“我摘不了星星,就用这个代替吧。”
云凌如是说着。
苏染夏赶来时,就看见这一幕。
云凌如松一样站在远处,满园的萤火虫翩然而舞,安宁公主低头望着手心地光亮。
一夜的有惊无险,安宁公主终是被带回宫里。
传闻,回宫之后就挨了皇后好一顿骂。
应安宁的要求,云凌并未将她被轻薄的事,告诉皇后,但是否告诉圣上,就不得而知了。
苏染夏所能知道的,就是至那晚以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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