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白马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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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白马指天下-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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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藤,虽然我也替阿得惋惜。但阿岩他是真心爱你的。我们嫁人之后,你还是我的公主,我还是你的好姐妹呀。”
  “嗯”香藤笑着,从梳妆台上拿过一根坠满蝴蝶的银步摇“这银花你一直想要,我今天就送你当是嫁妆了。”
  “这,这簪子是阿得以前帮你做的,你真舍得送我?”
  “我就要成为阿岩的人了。阿得,还是忘了吧。来,我帮你插上。”
  “嗯。”绿萝点点头,在她面前蹲下身去。香藤依旧甜甜地笑着,将那蝴蝶步摇簪在了她发髻上。
  “好了,去外面见阿爹和长老吧。”香藤示意她端起桌上备好的酒,缓缓绕到外间。
  “哈哈哈,我的女儿终于要嫁了!”见香藤光彩照人地出来,赫炎长河抑郁多日的心情,终于开朗起来,对着在场所有长老说“你们看,我女儿的身体,是不是能让西苗人丁兴旺?”
  “希望族长可以早日抱得外孙啊,哈哈哈哈……”
  “阿爹,你乱讲什么!”香藤脸红地回过身去,将手中的酒分别斟入杯中,然后一一敬到长老和赫炎长河手中。
  “唉……你娘当年为你酿的成人酒,阿爹总算是喝到了。”赫炎长河叹了口气“香藤啊,今晚开始你就是有家的人了。从今以后,要忠于自己的丈夫,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相爱,一直白头到老,知道吗?”
  “女儿当然会。”香藤自信满满地笑道。
  “哈哈哈,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来,诸位都喝了香藤的这杯成人酒,到外面拦我那小子去。”
  “好!”
  满座欢腾,举杯一饮而尽。香藤笑着看每个人将手中的酒饮下,满意地行过礼,回到房内等候。
  西苗的婚礼,男人要赤脚越过火堆与水槽——象征赴汤蹈火;战胜扮演黑暗之神的武士手中的弯刀,象征不畏鬼神;然后来到女子居住的高脚楼下,向女子的长辈证明自己的勇气与魄力,才能上花楼,与妻子完礼。
  而赫炎洪石身为西苗上层贵族,这场仪式,自然是前所未有地隆重,这也是他即将接任族长之位,夸示勇武的机会。
  看着面前由火炭铺就的长长道路。赫炎洪石沉喝一声,提气归元,双足沉稳,缓缓踏上了滚烫的路面。欢呼声四起,他心中顿时豪气冲天,沉稳坚定地走了出去。
  他的副将陌桑,一直跟在围观的队伍中,兴高采烈地看着他下了火炭,淌过水河。头一抬,远远看见绿萝冲他跑了过来。
  “绿萝。”陌桑拨开人群,一把抱起她“你不陪着香藤了?”
  “成人酒开过,没我的事了。公主心情好极了,今天将她最喜欢的簪子送我了。”绿萝晃着脑袋,那步摇上的蝴蝶,翩翩起舞一般摇动起来。
  “绿萝,你真美。明天,我就能娶到你了。”陌桑摸了摸她头上的簪子,又摸摸她的脸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香藤她……一直到前几天都不愿意嫁给阿岩,怎么今天突然高兴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通了吧。”
  “是吗……”陌桑眼珠子转了转“不对啊,今天阿得要行刑,她再怎么想通,也高兴不起来的呀。”
  陌桑猛然警觉地四周环顾,只见在场众人,男多女少,近身竟无熟识面孔。
  “陌桑,你怎么了?”
  “这……这怎么会……”
  陌桑刚想说什么,远方突然乐声大作。举目看去,是比武斗神的仪式开始了。
  “不好!”
  斗神的仪式,由一名武士身穿黑袍,在祭祀的乐声中,扮演夜与黑暗的娑婆之神,手持弯刀,阻挡新郎成婚的道路。打败神的扮演者,夸示勇武,就能表明自己不畏鬼神也要娶到女子的决心。
  阿岩的面前,暗神的扮演者意外地比他高大魁梧。他怀刀拦住去路,未起舞,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却已经远远地传来。阿岩接过一旁抛上的弯刀,熊熊火光中,一把抽了出来。古老而诡异的乐声响起,伴随着皮鼓的叩击。阿岩大喝一声,提刀冲上。
  电光火石一瞬,弯刀低鸣,火星迸射。投臂而上的麻痹感,让阿岩出乎意料地讶异。明明只是一个仪式,为何会这样难缠。拆开再砍,拳脚并用,依旧被硬硬挡了回来。眼见对方不急不徐,应对之间,游刃有余。阿岩心中一怒,真功夫上手。动作不再迟疑,刀光一闪,朝对手肩上削去。
  不料对手却是不偏不躲,横刀一格,强悍一推,浑厚臂力直推得阿岩倒退数步,栽倒在地。
  “你是谁!”大喝之下,笑声止,乐声依旧。
  面前之人居高临下,缓缓摘下蒙头的黑布。
  “阿得?!”
  “阿岩,你无法打败娑婆之神,命中注定娶不到香藤。”
  “阿得,你不是神。”阿岩抹一把汗站起来“我今天会让全体族民知道,谁才是西苗第一勇士。”
  弯刀起势,绝学上手。赫炎洪石凝住全力,又快又狠之招,欲一刀分生死。
  “阿岩,在我第一的时候,你永远不是第二。”
  话音落,快得眨眼不及,阿得的身体瞬间已移动到阿岩背后。阿岩只觉一股冰凉的感觉透颈而过,视线中自己无头的身体已立在眼前。
  “这……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的眼神,冲天的血光。赫炎洪石一刀分出的生死胜负,是死前最后的疑惑。原来第二与第一之间,是天与地的差距。
  当阿得缓缓走到香藤的高脚楼下。赫炎长河与长老会众人,纷纷在讶异中,毒发倒地。
  “呃……怎会……”赫炎长河震惊地看着扑向阿得的香藤“香藤你……”
  “阿爹,我说过,我只会嫁给阿得。”
  “你……你竟然为了他……对自己的父亲和阿长……啊……阿得,我视你如己出,你却……”
  “你视我如己出,却在我死刑的当日为你的亲儿大摆喜酒。如果换做是阿岩,你还有心情办喜事吗?”阿得一把将阿岩的头颅扔在他面前。
  “啊……阿岩,阿岩啊……”赫炎长河痛心疾首“阿得……你太狠了……”
  “这是你们逼我。我只有成为族长,才能决定一切。”
  “你……就算杀了我,得不到神殿祭司的认可,也无法进入禁地,娑婆之神不会认同你的族长之位……”
  “将人头交给我。其他的,不用你多虑了,我的叔父——”手起刀落,一声骨折的声响,阿得利落地割下赫炎长河的人头,扔给了背后的火枭。
  “香藤,你恨我吗?”
  “我不恨。”
  “很好,这才是我要的女人。”
  花帘降下,礼炮初响,漫天的礼花映红了整个西苗的上寨。阿得一把扯过香藤,打横抱起,踏着死者的鲜血,大步上了高脚楼。
  上寨之外,匆匆赶往兵营的陌桑和绿萝,突然口吐黑血,跌倒在地。
  “呃……呃……啊……”绿萝发疯一样地捂着剧痛的头颅,在地上打滚。
  “绿萝……”陌桑伸手欲抱住他,却发现自己手掌往上,已经全部被毒素蔓延了“啊……步摇,有毒……公主她,太狠了……”
  陌桑抽搐地倒在地上,无力举起的手再也触摸不到自己的恋人。绿萝痛苦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模糊,他不支地闭上眼皮,再也没有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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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雍津城的太尉府内。陈天亮坐立难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团团打转。
  “爹,您坐会儿……”陈先在一旁劝道。
  “坐坐坐,坐以待毙吗?你还真坐得住啊!”
  “那……我站着累嘛……”
  “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陈天亮正要发作,忽然家奴从外面跑上堂来:
  “大人。”
  “怎样,有消息了吗?”
  “君家父子果然被擒了。不过,没有押进廷尉府大牢。”
  “人呢?关哪儿去了!”
  “说是中州侯的命令,让将军府暂时收押。”
  “啊……”陈天亮向后一到,陈先连忙扶上。
  “爹!爹!”
  “完了……完了……”陈天亮面色铁青“这回连灭口的机会都没有了。夏无尘这是要我们陈家的命啊——”
  “爹,您别急,君家百来口人,都在咱们手上呢。他们要是敢招供,咱们就杀了他全家老小。”
  “你以为眼下的情形还跟当初一样吗?你没见这几天府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吗?夏无尘就是等着咱们杀人,好冲进府来搜证据啊!”
  “爹,你忘了,咱们手里还有阮洵呢。”陈先两眼发亮地说“那可是他亲表哥,投鼠忌器呀……”
  陈天亮看看儿子,忽然吃了定心丸一般,安静了下来。挥手遣退部下,兀自坐到椅子上计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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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步摇”,就是随步轻摇的意思。这是一种非常美丽的头饰。
  熏风殿内,夏轻尘突发急症,一病不起。皌连景袤顾不得失明之事暴露,急招太医院会诊。然而针药齐下,时过半日却不见任何起色。
  “嗯……”夏轻尘紧捂心口,面色死白。原本清俊的容颜痛苦地扭曲着,瘦小的身体在皌连景袤的怀中缩成一团。
  “轻尘,难受就叫出来,别忍着……”皌连景袤双目失明,茫然而无助地将他搂在怀中,
  “阿袤……我的心……啊……”夏轻尘一把揪紧床单,痛得抽起筋来。
  “轻尘,轻尘……”吻着他,替他揉着胸口“是我不好,你就算在外面有千个万个情人,我也不怪你。只好你好好的,完好无缺地在我身边……”
  “啊……”夏轻尘突然大叫一声,身体弹了起来,状似疯狂一般,在榻上踢打着。
  “轻尘,轻尘!”皌连景袤用力压着他的手脚,不让他伤到自己“张翎,你这个太医令是怎么回事!怎么服药这么久也不见好转!”
  “这……臣无能……”
  “主上。”甄颖一直站在殿上,眼看夏轻尘发狂,一直阴沉的脸上忽然有了轻微的变化“请主上屏退左右。”
  “都给朕滚下去!”
  “是。”张翎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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