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从这条路走去,就可到太一山脚下了。”慧皎站下,脸上有了一种特别的表情,这让他心中感到异样,想起了什么,说道:“多谢小姐,只是敢问小姐姓氏?”
慧皎却沉默了好一阵,“我也不知自己姓氏,慧皎的法名,是师母取的,你问来做甚?”
白无念连忙施礼。“小姐别误会,我别无他意,只是以后去时再来,好记着,见了不会无礼。”
慧皎象是要着恼的样子,“你的‘他意’我知道,就是怕找不回那孩子,我师母不是讲了,要等三年后。”
白无念忙接了这话道:“我知道。”
慧皎道:“知道还不放心?看你这人,就以为自己是好人。”
白无念再次施礼,“不敢,不敢,请转告你师母,她对在下的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慧皎道:“你快走吧,这么多礼干吗?”
白无念转身走了不远,就听慧皎在后面喊:“等一下—”
他站下,慧皎跑了过来,从怀中拿出在个小瓷瓶,“这里有几粒‘天香奇应丸’,你拿去吧。”
白无念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他在慧皎的目光中,又发现了那种不寻常的神情。
她把小瓶往他手中一塞,转身走远了。
白无念呆立了好一阵。
这一路赶来,天色已晚。上山来时,正是明月当头,谷风白雾,危峰嵯峨。
这心中正是有事,所以赶得急。
只是到了玉清宫,却发现既无道士,更无香火,只是一座空寺。再细看时,发现了打斗过的零乱,地上的血迹,暗中被一地上的尸体拌了一下,心中一惊:莫非真的在此以前,事情已经发生?一时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顾不得去细想,再奔上清宫而来。
八十一弯蛇盘道,却有黑衣人拦阻,打斗一番,忽然离去,没了踪影。
来到光天崖下,攀壁而上,这一切,他都很熟悉。
太清宫大殿前,有火光通明,只是不见有人,正感疑惑时,却发现保元凤立于殿内大堂前,见他正要开棺,心中一时怒火中烧,飞身出剑,两相厮杀起来。
白无念一来痛恨清兵汉奸,二来师门眼看已遭不幸,大小棺材横陈于堂前,心中震惊、悲痛,顾不得许多,那手中之剑,便是杀意顿生,格外地凌厉,招招凶狠,剑剑夺命。
而这保元凤,毕竟久经战阵,一路惊险波折至此,为的是要把该办的事办成,所以无心恋战,只是遭遇白无念,也不敢有半分懈怠,使出真本事,双枪也是舞出千点银花,二人从殿内打到殿外,石阶崖顶。
清白月光下,二人身影晃动,如疾风扫地一般。直斗得黑云压顶,山撼地摇。
这高手相斗,相一招一式,皆在于实战中的临机变化,剑道枪路,有常而无常,只是会在平中见奇,奇中见险。而声东击西,暗渡陈仓之事,揉了功力与心智于一体,其一剑非为一剑所独立,而是剑剑相接,环环相扣;一枪非是一枪之目的,而是枪枪相合,节节相通,在形成的套路中,完成一个整体的目的。如杀风缠身,无孔不入,却似黑支遮日,无处不在。这正是:
剑出气如虹,疾时密云千合,
枪连势如风,缓处力抵万钧。
却只是—
隐来听宫漏雨,明发云浪风涛。
二人相斗正酣,忽听一声长啸,如鬼哭神泣,二人武功内力已有如此境界的人,闻之不禁周身一寒,不觉停顿下来。
看时,只见大殿的石阶上,站了几排手持火把的黑衣人。
有人哈哈怪笑,这笑声却如打雷一般,滚动而来,震得人耳鸣,于这寂夜中,格外恐怖。
—一个披了黑白道袍者,看不清脸,正立于大殿石阶上的众人之前。
“‘清风剑’果然不凡,‘南宫二十八式’枪法,也是出色,只是可惜啊,你们都来晚了。”言罢又是一阵大笑。
也就正在此时,却有风声响动,有三人几乎同时,飞身而至。
正是“无为尊者”夏暮飞,猴棍林三,”水蛇”乐广。
“很好,知道各位都会显身,一路上闯关过来,定然不俗,也是老夫有幸,得见这天下各路英雄的真才实学,只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来了三位,其它五位,我想也该到了—”这位披八卦道袍者,却是蒙面。
话音未落,只见月光之下,几个人影飞身而至。
头一位,身上穿了件用鸟羽缝制的大氅,头顶上亦是一根长的孔雀羽翎,窄脸鹰钩大鼻,貌似鹰鹫,仿佛从天而降,轻轻地悠然落地。
—他是从大殿顶上下来的,地上飘移过一道阴影,仔细看去,他手上戴了副铁指鹰爪,落花流水地时,一爪伸向边上一个举火把的黑衣人,那人回手挥了钢刀来挡,鸟人的铁爪却一下捏住这刀,说时迟,那时快,这黑衣人见势不妙,飞身而起,双足蹬踢过去,踢向对方胸际,不料这鸟人在这爪既出时,另一支铁爪此刻便抓住了踢过来的这一脚,同时纵身跃起,那黑衣人被头朝地甩了一圈,哎呀一声,那铁爪钳入骨肉,刹时血水四溅,这边的黑衣人围攻过去,那立于石阶上的蒙面者,却是一声断喝“慢着,我来—”
一语既出,身影快似流星闪电,众人还没有看清时,就觉一股寒气黑流向那鸟人席卷而去,伴随着低沉的怪啸。
那铁爪鸟人一愣神,不觉放下这手中抓住的黑衣人,一个“苍鹰飞霄”之势,迎向那飞来之掌,不料蒙面人在空中飞旋出多个身影,在旋转中似有掌从四面八方打来,这鸟人一招扑空,却在肩头,狠狠地挨了一掌,半空中落了下来。
他掉到地上,不易被觉察地身子晃了一下,而那蒙面人,却在几步开外落地——
铁爪鸟人看有不服,还要再动手,那蒙面人却冷笑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中了我的‘黑风掌’,如果乱动,性命不保,不信你可以运功试试。”
铁爪鸟人暗中运功,却发现体内一股寒流上,不觉倒抽了囗冷气。
蒙面人见了这番情景,又道:“‘天童’叶少春,你不必先开杀戒,堂堂中原武林八大高手,‘天’字排名的‘鹰爪拳’,的确厉害,只是有些自视甚高。”
话音未落,却听有人喝道:“休得囗出狂出言,在此摆出武林霸主的架子—”一人手持铁锤,敞胸露怀,阔脸红面,大肚短腿,身披紫金云纹袍,“我乃‘雷神爷’狄雷是也,先吃我一锤再说。”举了手中铁锤,一声叱喝,如有泰山压顶,雷声滚地之势,直奔而来。
这边,却有一红衣红发,脸上涂有赤红之色的女人,舞了双钩,杀奔而来。此人正是“火凤凰”贺奴儿。
而有身披蓑衣,戴斗笠者,面瘦目小,也不答话,挺了手中三股钢叉,跃步之间即贯出,却是“摸鱼儿”江一泓。
最后一位,樵夫打扮,赤足挽袖,手中是那短身砍刀的,正是那“樵夫”南野樵。
这几人各自举了兵器,一齐向前杀来,那些举火把的黑衣人,也见势挥刀围攻过来。
那蒙面者似乎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却是站着不动。
第二节 “阴长生”的出现
要知这中原八大高手齐聚,已非寻常。
八卦教虽然人多,却也难以抵挡这伙顶尖高手的凌厉攻势。
黑衣人这边已有死伤。
蒙面者是地等待,看清局势。
他认为已是时候,腾空而起,双掌齐出,一声低啸裹携着寒风黑气,刹时扑面而来。
不料这击出的掌风竟有如此之力,那几位挥了兵器正在砍杀的高手,一下子被压住,踉跄后退,却是站立不住,被掀出一丈开外。
蒙面人也不相逼,嘲笑道:“你等如此手段,我原来只有耳闻,如今见过,也不过如此,暂且住手,我有话说。”
那“雷神爷”狄雷跳将起来,“你是何人,定要与我中原武林为敌?我等联手,定可灭了你这贼头。”
蒙面者喝道:“你这胖子,也配问我姓名,见了‘黑风掌’,还要再试敏么?”
此言惹得众人怒气,纷纷嚷嚷—
“杀了这贼头。”
“我们不听你说什么屁话。”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他是不是把广明真人也杀了。”
……
“住嘴——”蒙面者此时已把蒙面布解了下来。
“是‘北圣道’阴长生?”有人认得,众人却不禁抽了囗冷气,刹时沉寂下来。
“哼,既然你们有人认识我阴某人,我也不必再多言。现在我来问你们,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武林精英,今夜至此,有何贵干?”“阴长生”那张在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的脸,此时不仅陌生,还有几分可怖。
众人面面相觑。
“说是有什么英雄大会。”
“我也接到请贴。”
……
“现在我却要杀了你们。”“阴长生”这句话,说得很平淡,在众人还没有注意的时候,此言好象有好些人没有听清。“没想到你们这么听话,都来了,到省得我费事要到处去找。”
这话说到后面,众人惊诧而一时竟无人再言。
“其实,这原来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就因为这个原因,我要杀了你们,不然的话,你们也会杀了我。”他竟狂笑不止。
只听一声厉叱:“贼头,原来是你杀了这寺中道士,让这园妙寺生灵涂炭,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敢在此狂言乱语,欺天下岂无公道?”正是“清风剑”白无念。
只见他飞身而来,那剑在手中划过一道白光,平地而起一阵清风,其身如流星,在众人面前划过,一路举火把的黑衣人纷纷挥刀来挡,但那白无念却全然不顾,怒火冲天,悲愤难当,所以平添了十分功力,一把剑舞得寒光闪闪,疾如流星,快似闪电,招招皆是致命的杀着,那些黑衣人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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