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吴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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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吴钩传-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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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又象是星星。只是身上却还是没有劲,想要看得仔细些,还是无边的黑暗。
时间过得好象越来越慢,祁寒虽然睁不开眼睛,却知道自己在躺着。“已经多久了?”祁寒问自己。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就模模糊糊见到眼前有一个身影在晃动,这身影很熟悉。“你醒了!”祁寒觉得这声音也很熟悉,脸上一凉,似乎落下了一滴雨,祁寒开口说了一句,那声音道:“什么?”
祁寒自己也不知自己刚才开口说的是什么。只听那声音道:“好了!醒了就好,要不然,要不然,……”祁寒不知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连听的力气也没有了,下面的话怎么也听不清楚。他又闭上了眼睛,那声音急道:“你怎么了?你——”
祁寒睁大了眼睛,看到苏蕙正看着他。
祁寒问道:“我是不是躺在旷野里?”苏蕙奇道:“什么旷野?”祁寒笑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旷野,只是觉得刚才下了一滴雨。”苏蕙的眼睛还有些肿,却忍不住笑了,道:“雨还有一滴一滴下得吗?”
祁寒笑而不语,苏蕙这才明白过什么来,脸上染了红晕,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一定饿了。这碗汤冷了,我拿去热热给你喝。”说着,不待祁寒说话,拿了方才桌上的碗便跑了出去。
祁寒望望四周,见自己正躺在一间颇雅致的屋子里,想来此时正是晚间,窗外天色似墨,桌上烛火正明,刚要抬起头来看个仔细,就见岳英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你可真能睡,便是我醉酒,最多也不过只醉两天而已,你却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么?”  
                  
 第七章 残月朦胧,寒雨萧萧,有血都成泪。(…
 祁寒听他话中有话,脸上一窘,忙岔开话头道:“岳大哥,这是哪里?”岳英道:“这是震源镖局。你睡了三天三夜,人家苏姑娘足足操了三天三夜的心,你可知道吗?”祁寒道:“睡了这么久,连我自己也不知究竟几日了。”说着,右手想一撑,好坐起来和岳英说话,这一动心里却不由一惊,整个右臂空荡荡的,象消失了一般,再一试左臂,竟也是如此,忙慌道:“岳大哥,我的双臂怎么了?”
岳英道:“你不要紧张,是我把你两臂的穴道都封住了。你的右臂和那老者对了一掌,伤了些筋骨,我虽替你敷了药,却要静养,不能乱动,因此便点了你的穴道。”祁寒道:“多谢岳大哥!”又想起一事,道:“岳大哥,你是怎么知道那甘泉剑的?”
岳英道:“我早觉得托给震源镖局运送的剑颇是可疑,既没有名字,又不让人细看,倒有几分象偷来的,这才见不得人面。便让人四处打探,武林各大门派和山寨中可有什么宝剑失窃的。说来也巧,那忠勇侯府的武库管事为了丢剑的事,正好私下托人去惊鸟林打听,问是不是我们做的。我这便知道甘泉剑的事情了。”
祁寒道:“那你拿来的那把假的甘泉剑是怎么回事?”岳英道:“刚和你分手,我就得到禀报,便赶到南京来找到那个侯府的武库管事,向他打听明白丢剑的事,但他却说不清楚那剑的模样。正无路可走时,他忽然想起六七年前曾喊过一家兵器铺的老师傅府里去修补剑鞘,那老师傅可能知道剑的模样。我立刻让弟兄们去找,不料那老师傅早就不在那家兵器铺中做活计了,几经周折方才寻到了那个老师傅——却是他自己几十年下来挣了些银子,自己开了家铁匠铺。我问他可还记得甘泉剑,他一下便兴奋起来,道如何不记得,那可是他一生中见的最好的剑。我便请他依着甘泉剑剑鞘和剑柄的样子,另打了一把剑来。为打这剑可费了些工夫,不然,我早就赶来了,也不会让老弟你受伤了。”
祁寒想起那日史混在酒馆中说的话,不禁恍然,便道:“你放心,我没有事——那你怎么能断定他们给震源镖局的那剑就是甘泉剑呢?”岳英苦笑道:“我哪里能断定!不过是万般无奈时,权且试试罢了,谁知还真得就让我碰对了!”
祁寒道:“那老者临走时说什么‘断云岭’,岳大哥你可听到了?”岳英道:“我听得清楚,确是断云岭。”祁寒道:“难道那人真是断云岭柳寨主派来得吗?”岳英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都说柳聚君是义薄云天的人物,应该不会有那样阴毒的手下,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正在这时,苏蕙端着碗走了进来,见岳英正在房里,便道:“岳叔叔!”岳英道:“你喊我什么?”苏蕙道:“岳叔叔啊!”岳英指着祁寒笑道:“他可是喊我岳大哥的,你还要喊我叔叔吗?”苏蕙一羞,扭头便走,岳英忙笑道:“我不说就是。”祁寒忽然道:“岳大哥,苏姑娘,我正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苏蕙见他说得郑重,回身道:“什么事?”
祁寒道:“秋声刀的事。”岳英道:“我也正想问你,为何秋声刀不在你的身边。”苏蕙道:“原来那把刀就是秋声刀吗?那可怪不得那样锋利了。”祁寒便把那晚朱青和李大鸣来找他,他把秋声刀给了他们,又发现他们被人暗害在客栈外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第七章 残月朦胧,寒雨萧萧,有血都成泪。(…
 苏蕙听了黯然道:“朱大哥和李大哥的事我已知道了,只是不知其中还有这么多原委。”祁寒道:“李大鸣现在如何了?”苏蕙道:“正关押在衙门里,外人都探望不得,我让张野他们上下使了银子,方保得他不受皮肉之苦,只是里面传出话来,他还是痴痴傻傻的,怕是今生都会如此了。”
说到这儿,苏蕙想到那日在小酒馆里喝酒时,朱青还是精明能干的模样,现在却已化做了冤鬼不知在何处游荡,李大鸣也不再能说会道,只能做个傻子度完余生,不禁又是潸然泪下。
岳英道:“你可想到是谁做的?”祁寒道:“我不知道——难道是那个老者?”岳英想了一想,道:“不会。若我料得不错,那老者来震源镖局讨镖,为得就是秋声刀。”这话一出,祁寒和苏蕙都“哦”了一声,祁寒道:“这话怎么说?”岳英道:“武林中人都知道柳总镖头和林大哥的交情很好,他们自是也不例外。他们知道若是柳总镖头有什么难处,依照林大哥与柳总镖头的交情和林大哥的脾性,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祁寒道:“不错!”
岳英道:“因此,他们便定下了这条计来,他们先设法盗得甘泉剑,再拿着甘泉剑让震源镖局护送到应天府来——他们必定知道震源镖局的行镖路线,在路中便设个巧法,连面都不露,就把剑劫了去。震源镖局失了镖,又绝不可能把镖找回来。就只能赔镖了。”
祁寒道:“怪不得托镖时他们说要是丢了镖,赔多少钱也不够数,一定要赔一把宝刃来,这就下好圈套,等着我们了!”岳英道:“他们原本料定林大哥一定会拿秋声刀来替震源镖局赔那把剑,却不知这其中还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祁寒道:“我之所以说是那个老者,是因为那日之前我在震源镖局门口和他说过话,他见着我手中的包裹定是猜着了那就是秋声刀。”岳英道:“他既使猜着了那是秋声刀,也不会动手去偷去抢的。”祁寒道:“为什么?”
岳英道:“他们费了这样多的心机和周折,为得就是能让你们乖乖地把秋声刀送到他们的手上,你见他时,他们精心张罗好的戏就要开演,他是不会放弃欣赏这出戏的。他知道你把秋声刀带来也必定是送于他的,既然这样,若是你,是愿意做一个小偷,把刀偷过来再灰溜溜地跑掉?还是愿意做一个胜利者,在众人面前接受敌人的请降和战利品呢?”说着,叹了口气,道:“谁也不能拒绝这种诱惑。恐怕我也不能例外。”
祁寒想了一下道:“是了。我从人群中跃出时,那老者一见我便道‘你终于来了’,倒象专门在等着我一般,他武功高我太多,却也不急着下杀手,还让我亮兵刃,显是等着我拿秋声刀来了。他临走时还说什么拿秋声刀来换解药,定是秋声刀还没到手了!”
岳英和苏蕙听了这话,互相看了一眼,苏蕙用贝齿咬住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来,岳英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祁寒见他们地神情古怪,奇道:“怎么,莫非我说得不对吗?”
岳英道:“怎么不对。只不过你刚醒过来就说了这么多话,我们担心你身子虚弱,吃不大消,还是多歇歇要紧。”又对苏蕙道:“你手上端得是什么?”苏蕙道:“是千年灵芝汤。”岳英笑道:“这可是好东西,柳总镖头和苏局主为了给祁老弟治伤,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
                  
 第七章 残月朦胧,寒雨萧萧,有血都成泪。(…
 苏蕙走到祁寒跟前,道:“我来喂你。”祁寒脸一红道:“我自己来。”岳英笑道:“什么自己来,你两臂穴道都被封住了,怎么自己来?”祁寒道:“麻烦岳大哥把我左臂穴道解开。”岳英一楞,道:“你左肩上被那人打了一暗器,也要静养,乱动不得。”又笑道:“你不要不好意思了,这几日你昏睡不醒,还不是苏姑娘替你喂汤喂药,几曾听你说过什么‘我自己来’!你要是嫌我碍眼,我出去就是。”便笑嘻嘻地出了房门。
祁寒和苏蕙都羞红了脸,不敢看对方。房里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良久,还是祁寒先说道:“灵芝汤冷了吗?要不要再热热?”苏蕙用调羹挑起些,放在嘴边尝了尝,道:“不冷不热,正好喝。”说着,便坐在旁边的凳上,将祁寒的头稍微抬高些,轻轻舀了一调羹灵芝汤,递到祁寒的嘴边,祁寒只得张开口,苏蕙微倾调羹,将灵芝汤缓缓喂入祁寒口中。
祁寒尝不出那灵芝汤是什么滋味,却觉得贴在嘴边的调羹上有一缕甜香,心神一荡,便有些恍惚起来,不留神喝得急了些,呛在喉咙里,便是一阵猛咳。这阵猛咳牵着了伤处,祁寒觉得胸口一阵巨痛,脸上虽没露出什么来,眉毛却拧了一下。
苏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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