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吴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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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吴钩传-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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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姜大先生瞪了她一眼,道:“又乱说了!这九江府是铁线帮的地界,铁线帮素以铁线蛇为标志,不绣这个绣什么!”说罢又小声对她道:“江湖中人都以这旗号为脸面,幸好你这胡话没有被铁线帮的人听到,否则可免不了一场麻烦了。”
姜浣沅道:“那要这么多铁线帮的人在这儿做什么?”姜大先生道:“这次的庐山金竹坪之会是由江南六寨开的。所谓江南六寨便是断云岭、惊鸟林、连角寨、鄱阳王家、长江十三坞以及这铁线帮。庐山也正在铁线帮的地界里,铁线帮在这儿算是主人,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呼与会的武林同道。”
其时武林中各大门派困于内忧外患,因而人才凋零,声势不振。而江南六寨则各自称雄一方,人力鼎盛,江南武林便以江南六寨马首是瞻。说话间,两旁已停了不少船,也正有很多武林中人从船上下来,往岸上走去,其中多有和姜大先生相识的,远远便拱手招呼,姜大先生也一一抱拳回过礼去。
不多时,船已泊在岸边,姜大先生领着祁寒、姜浣沅和天风镖局诸人下船上岸,从那两列旌旗中走过,见那些汉子胸前衣服上都绣着一条铁线蛇。往前看去,路头那儿摆着以张书案,书案后坐着一个帐房先生模样的人。那管帐先生询问来者的姓名门派,填到一张大红请柬上,便递给身后一名管事。那名管事再将请柬双手奉给来者。
祁寒见状忖道:“若只说起姓名来倒容易。可要说起门派来,便要将我爹扯上,多有不便,还是就算在天风镖局里为好。”便对姜大先生轻声道:“前辈,若他问起来,只说我是天风镖局的人。”姜大先生也不多问,便点了点头。
姜大先生走到那书案前,那管事的一见他手中的铁烟斗便已认了出来,忙抱拳道:“可是天风镖局的姜大先生?”姜大先生也抱拳道:“正是姜大,冒昧造访,还望海涵!”那管事道:“姜大先生肯来,正是给我们江南六寨面子。要是我们帮主知道了,也必欣喜。”一旁那帐房先生听着他们说话,已挥笔如飞,将天风镖局和莫大先生的字样写在请柬上。
那管事往祁寒看去,眼光略一停留,又从姜浣沅和天风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面上扫过,回过眼来对姜大先生道:“敢问姜大先生,身后的这些朋友是?”姜大先生道:“他们都是我天风镖局的人,可还要一一报上名来么?”那管事笑道:“这倒不用了。”说着从那管帐接过请柬,双手奉给姜大先生。姜大先生道声多谢,也是双手将请柬拿了过来。
那管事又道:“你们若在九江城里吃饭,或是找地方歇息,只要将这请柬取出,不管是哪家酒楼、哪家客栈,都没有人敢收你们银子。大会明日午时才开,到了庐山那儿,只要把这请柬交于那边的管事之人,自会有人领你们去金竹坪的。”
姜大先生又道声多谢,便带着祁寒和天风镖局诸人,往前走去。走出十几步,姜浣沅一伸舌头,悄声对姜大先生道:“这铁线帮好大的排场。”姜大先生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第二十一章 休道三闾曾旧识,轻把木兰相对。…
 便在这时,祁寒就听到那书案边有人道:“我来庐山采药,可不是来参加你们什么大会的,要报上名字做什么?”祁寒听那声音十分耳熟,忍不住回过头去,就见那书案前立着一头大青驴,驴上坐着两个人,后面一个,一身白衣,做文士打扮,瘦削身材,却是在牵牛山上救了他的鲁先生,他身前坐着个孩子,正是那吴儿。祁寒一喜寻即又诧道:“鲁先生带着吴儿来这儿做什么?”
只见那管事的恭身道:“若阁下是来庐山采药的,可来得不巧。敝帮正在庐山有事,现在上去不得,若要采药恐怕也得等到后天了。”
鲁先生还没说话,那吴儿抢先说道:“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想请问这位兄台。”祁寒心里不禁笑道:“吴儿还是那副爱充大人的脾气。”那管事的口气却仍没什么两样,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何见教?”
吴儿道:“你若拉肚子,想上毛厕,我却堵着毛厕,不让你进去,说我们在里面商量事情,要到后天方能出来,你先忍着,到后天再来,你答应吗?”他们后面还有不少武林中人等着拿请柬,都听出这孩子竟把金竹坪大会说成是在毛厕里商量事情,虽明知不妥,面上却也忍俊不住,有的一个没注意,便笑出声来。那管事却面无表情,对吴儿道:“那自然是不成的,毛厕又不是你一人的,这天下也没有不让人上毛厕的道理。”
吴儿道:“是啊!这庐山也不是你家的,你说能去就能去,你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吗?”
那管事依旧不愠不火,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是,庐山是不是我们的。但我们只不过是暂借一下而已。待敝帮事情一了,你们要去采药也好,要去游玩也罢,我们都不阻拦。”
吴儿口一张,还想说话,鲁先生已道:“既如此,我们就在城中等两天就是,待后天再上庐山采药。”说罢,轻轻一抖缰绳,那青驴迈开四蹄,便走了开去。
见后面有人争执,天风镖局诸人也都回过头去。姜浣沅见吴儿生得可爱,不禁便多看了两眼,扭头见祁寒看着这两人,面上含笑,便道:“祁大哥,你认识他们?”祁寒道:“这位前辈医术高超,当日曾救过我一命。”
此时那青驴已走了过来,祁寒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鲁先生施了一礼,道:“鲁先生!”鲁先生见是祁寒,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神情,道:“咦,是你!”话音刚落,吴儿已高兴得从青驴上蹦了下来,道:“怎么是你!”上前便拉住祁寒的手道:“那天我一早起来,就找不到你了。爹说你下山去了。你下山去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不是说还要教我武功的吗?你教的武功可真管用,那次我……”
鲁先生见吴儿只顾说个不停,将眉毛一皱,道:“什么你啊你的,一点礼貌没有。你得叫他祁叔叔。”吴儿面上一沮,松开祁寒的手,道:“祁叔叔。”声音颇有委屈之意。祁寒笑道:“方才我见你从驴背上跃下来的架势很不错,你的武功可长进得很了!”
吴儿眼中一亮,虽想装得谦虚些,却掩饰不住欣喜,道:“是吗?每日里我都照着你说的,自己都练上两三个时辰,现在我已经能跳到这么高了。”一边说,一边又用手比划着给祁寒看。
正说着,吴儿忽然又想到自己为了不让爹知道,每日不是说要去替爹采药,就是去挖竹笋给爹做汤喝,好一个人躲到一边去练武功。今日这一说,可将这些天绞尽脑汁、费劲工夫遍出的各种谎话都戳穿了。不由心底发虚,便回过头向鲁先生看去,见鲁先生也正怒目向他看来,忙转过头来,下面的话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第二十一章 休道三闾曾旧识,轻把木兰相对。…
 姜浣沅走过来对祁寒道:“祁大哥,这孩子可真有意思。”又拉起吴儿的手笑着道:“你也会武功吗?”吴儿听到她说自己是“孩子”,心中好生不悦,将手一甩,道:“我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拉我手做什么!”
姜浣沅被他抢白一句,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姜大先生见鲁先生相貌颇不凡,有心结识,从后面走上来,对祁寒道:“这位是?”祁寒道:“这位是鲁先生。”又对鲁先生道:“鲁先生,这位是天风镖局的姜大先生。”姜大先生对鲁先生抱拳道:“姜某有礼了!”
鲁先生却不说话,仍端坐在青驴上,只略一点头,便算是回过礼了。又对吴儿道:“吴儿,时候不早了,还要找地方歇息,我们走吧。”吴儿应了一声,对祁寒道:“你住在何处,我来找你玩。”祁寒道:“我还不知道,我来找你们吧,总容易些。”鲁先生在旁催促道:“还罗嗦什么!”吴儿无法,只得回身走过去,爬上驴背。鲁先生也不招呼众人,一挥鞭子,那青驴吃痛不过,往前飞奔出去。
祁寒怕姜大先生面上尴尬,便对姜大先生道:“这鲁先生虽不大爱和别人说话,心地却极好,医术也极高明。日后若再能见着,前辈便知道了。”
姜大先生望着鲁先生的背影,淡淡一笑道:“武林中的奇异之士,脾气多有些不类常人,这也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以前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有江湖中有哪位姓鲁的,以医术高超见称。”
祁寒道:“这位鲁先生隐居在山中,平日里只替乡民看病,和武林中人并无来往。前辈不知他的姓名也并不奇怪了。”
姜大先生摇头道:“但我看他的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却已能看破世情,隐居山野,倒也颇让人有些不解。”祁寒也不知原由,自是说不出什么,姜大先生沉默片刻,道:“我们也进城去吧,早些歇息,明日好去金竹坪。”
姜大先生领着众人进得城来。天风镖局走镖多从九江府过,地头也甚是熟悉,便找了一家相熟的客栈,安顿下来。那掌柜的倒也奇怪,虽是熟人,也问有没有请柬。姜大先生把请柬给他看了,那掌柜的神情顿时便又热情了许多,将上房都拨给了他们。就连下面的大小伙计,招呼时也是殷勤小心、周到备至。众人在客栈中吃过午饭,各自回房休息。祁寒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想到起鲁先生和吴儿来,去姜大先生房中和他说了一声,便一人上街去。
这九江府是南北交通的一大要冲,街市繁华那是不用说了,客栈也是随处可见。祁寒一路走去,一连问了几家,客栈中的掌柜却都说没有见过鲁先生和吴儿模样的人住店。待祁寒将几乎将各处街面上的客栈都找遍了,却仍没寻着鲁先生和吴儿来。心中便忖道:“莫不是鲁先生在这九江府中有什么知交好友,住到那人家中不成?这九江府中有千万户人家,若如此,可到那里寻去!”眼见天色渐暗,只得走进路边的一个小酒馆,随便要了两盘菜,又要了两碗饭,就着菜吃了。
祁寒正待起身会帐,就听旁边桌上有一人叹道:“这些客栈里都住不得,可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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