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恨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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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恨II-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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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桁承认低估燕后的手段。他身着燕宫侍卫的服饰,被宫人引入赵宫。
  燕后见到楚国王孙,得意笑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你可不能反悔啊!”
  子桁淡淡一笑:“那是当然。她人呢?”他克制激动心情。命运的安排,竟然如此奇妙?
  燕后神色暖昧,指指身后的房间:“在里面。侍女们被我支开了,你自己进去吧。” 她离去前突然转身叮嘱,“但不能带她走!姞儿妹妹把人送进我宫里,我可要完璧送回,不然无法交待。”
  “我知道。”子桁心口不一,径自推门进去。
  一进房间,他不由愣住。和上次那间四面屏风的布置几乎完全一样,房间光线昏暗。唯一不同的是,地上铺有一张华美的皮褥,女孩盖着薄被,竟然躺在上面睡熟了。她面容似乎比初见时更加美丽,原先苍白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子桁领教过燕后劝酒的本事,也深知王姬的酒量,想必几杯酒劝下去,她就醉倒了。
  子桁心中好笑,上前去叫醒她,刚想轻抚女孩脸颊,突然见里侧整整齐齐叠着一整套精雅女装,他瞬间明白刚才燕后暗昧语气所透露的含义。原来王姬不是喝醉了?
  封闭幽暗的室内,不免令人产生异样的感觉。但燕后这番精心安排,表面上为他促成好事,何尝不是想抓住自己的把柄?邯郸城里,有谁胆敢轻辱信陵君的妹妹?子桁知道一旦落入圈套,燕后必以此要挟。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对一个如此美丽到令人心悸却失去至亲庇护的女孩而言,陷阱何处不在?即使王姬以为受到君侯庇护、最安全的时候。子桁定了定神,见旁边有盛水的茶具,从那套衣装中捡出一条手帕,浸透凉水给冰儿敷在面颊上。
  一会儿姬冰醒转过来,感觉手臂有些麻痹,费力取下冰凉的帕子,模模糊糊看清有人低头注视,刚要惊声尖叫,已被子桁捂住嘴。
  见女孩目光骇然,子桁忙低声问:“你刚才喝过酒?”
  姬冰分不清在梦里还是现实。这里明明是赵宫,她刚刚还在和燕后品茶,为何秦国公子会出现?但他的声音绝不会辨错,冰儿惊恐地摇摇头,连挣扎都忘记了。
  “你中燕后的计了。”子桁误以为她能明白,因为冰儿除抓住薄被裹紧身子,反应还算镇静。他有意无意地打量薄被映衬下隐约的曲线,一会儿才转过头忍笑道,“快把衣服穿好,我有话跟你说。”话音未落,他立刻听见身后发出绝望的尖叫。
  “别叫!”子桁无奈下又去捂她嘴,隔着锦被清楚感觉冰儿的颤抖,低声安慰道,“我也是刚刚进来……周围没有人。”
  前一句话让姬冰稍稍心安,后一句又令她脸色苍白。当看到旁边的衣衫似乎被翻动过,她更产生另外的担心:“你们合谋?”事发突然,她欲哭无泪,一向突来的急智也无从想起。
  子桁笑了。说合谋未尝不可,但燕后做事很绝,连合谋者也一并算计:“你不怕冷?先把衣服穿好再问罪吧?” 说完他慢慢放手,起身走到屏风后面,检查四周墙壁和窗外,担心有人偷听。
  子桁故意拖延时间,不久身后就传来衣衫唏嗦声音,显得非常慌乱。待穿衣声音停止,他方回头去看,却见王姬着装齐整,一步跑到门前,拼命摇门,发出叮当的金属敲击声。
  “门锁了?”子桁更觉得好笑,走上前去,果然见到外面有把精巧的铜锁链,由衷感叹道,“燕后这个忙帮的可真彻底啊!”
  姬冰又跑去开窗户,竟没有一扇可以打开,她如一只落入陷阱的狐狸,警觉又绝望,在房间四处寻找逃命的出口,并与子桁保持远远的距离,但寻了许久徒劳无益。
  “你还在找什么?过来,我们谈一谈。”子桁索性坐下来。皮褥非常柔软,锦被上还带着身体的余温,引人遐思。
  姬冰全然不理会,又改在房间箱柜中翻寻,哪怕找到一件防身的利器也好。然而刀剪一类的器物同样找不到。
  子桁忍笑道:“你现在身处险境,尤不自知。信陵君也是流亡之人,不会为你去得罪赵氏贵族。”
  姬冰紧咬下唇,以为子桁在炫耀他设下的圈套。最大的危险就在眼前!
  见对方不答话,子桁缓缓道:“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长安君,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十节  远交近攻(10)
“我的运气一直不好,”姬冰突然想起公孙龙的话,“那是因为遇见你!”
  子桁被这句话激怒了,一改刚才平静语气:“周室大诏必然激怒我父王,他会追查到底!”如今邯郸城里到处都在谈论此事。子桁读过之后,自己就怒不可遏,可想秦王更会雷霆大怒,“你随时有性命之忧!”
  “揭发他的诡计是不是?”姬冰恨声道,“你父王恼羞成怒,想杀了我?”她心底害怕,脸上却装出凛然不惧之色。
  子桁强忍怒气:“我收到范丞相的信,多亏他屡次进谏,已放周王回王城了!可你竟胆大妄为,拟出假诏!”国君最忌讳被外人揭穿心思,何况宣扬到天下皆知?那诏书言辞犀利,极尽诋毁秦国之能事,这次父王绝不会放过拟诏之人。
  姬冰一时惊住,有些不知所措。刚把大诏交给平原君不久,信陵君就把自己接回府。莫非他们也知道周王被放的消息,因此认定诏书伪制?
  她突然显露出惶恐无助神态惹人怜惜,子桁怒气渐消:“跟我去咸阳吧,”他起身走近,想握冰儿的手,“如今局势,你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姬冰忙抽手后退,固执道:“不!我要先回洛邑见父王母后!”如果永远承欢父母膝下,无忧无虑,该有多好?周王既然被释,齐姬必然相随,王姬一时归心似箭,将这些日子所受委屈向父母好生哭诉。
  “冰儿,”子桁犹豫一下,“我们必须先回咸阳,我要带你过去请罪,平息父王怒气。”
  “我有什么罪?”姬冰扭过头去,负气道,“你想把砥厄骗到手……才诓我去咸阳罢了!” 
  见王姬终于把心中顾虑说出,子桁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幅帛画,展给她看:“我决心娶与这画上一模一样的女子,不管她是王姬公主,还是平民出身。”他有备而来,今日特地把画带在身边,“当初我救人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姬冰惊问:“这画……你从哪里得来的?” 她又惊又羞。
  “我去洛神词拜祭,见洛神风姿,举世无双,就请人画下来。”子桁事先已多次琢磨相见后的措辞,而且语气格外诚恳。
  姬冰脸色微红道:“骗人!这是行笄礼时母后命画师所做,藏于宫室……”她突然停住,自知失言。
  子桁有些吃惊,却笑着驳斥:“周人一向敬重鬼神,哪有人敢自命宓妃,冒犯神灵的?”画上分明题有洛水之神宓妃,想不到竟以王姬本人为摹本?他不解其中缘故,却很高兴。但姬冰因他这番话更加羞涩难堪,再不争论画像来源。
  子桁目光凝视画卷:“我一直以为,今生今世难遇这样的佳人了。”随即目光移到女孩娇美容貌,笑声低沉,“现在怎能放走这唯一的机会?”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姬冰感到一阵莫名恐惧,又开始颤抖:“你……你别无所求?不因为砥厄之玉?”她悄然往后挪步。
  子桁神色郑重:“我若有歹心,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姬冰又羞又窘,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秦国公子再怎样无礼,总比长安君强许多,否则刚才趁她昏睡……她低头不语,没发觉子桁不知不觉间正一步步靠近。
  “听说王姬们自幼习周礼,过于贤淑文静,因此顽固不化,刻板拘礼,与夫君相敬如宾,却毫无生活情趣。”子桁想缓解她紧张抵触的情绪,半开玩笑道,“说实话,当初周室拒婚的消息传来,我高兴的三天三夜睡不着……如今还是不得不将就,唉……”
  听他语气竟是万般委屈似的,姬冰忍不住扑哧一笑:“谁顽固不化,刻板拘礼了?”然而二人目光相对后,她立刻心慌意乱起来,转过头去,“把手拿开,别碰我!”
  子桁笑了笑,却依然握住她的手不放。王姬出逃后,始终未向信陵君揭发秦国公子的身份,对她的心思全然把握:“还是跟我离开这里吧。”他拆开自己带来的包袱,里面早准备好另外一套燕宫侍卫的服饰。
  姬冰不由诧异,没想到他准备如此齐全,似乎完全算准自己的决定,说不清缘由的,她又忐忑不安起来。
  “过来,我帮你换上。”子桁唇边含笑。
  姬冰脸一红,拒绝道:“我自己换就好,你……再转过身去……”虽然刚才算得上君子守礼,仍怕他趁机上下其手。
  子桁想起昔日冰儿骑马不肯换服的情形,半哄半命令的语气笑道:“套在外面就可以,没时间了,快过来!”
  见一整套服饰齐全,除裘皮外衣,还有貂皮帽和一双小皮靴,姬冰更怀疑对方居心叵测,极不情愿:“为什么不带一套宫女服饰?”她只有除去外衣才能套入窄袖口的胡服,“不让我自己更衣,就不走了!”
  子桁毫不理会,走过去径自要帮她更换服饰:“你不是从来没穿过这种服饰?”
  

第十节  远交近攻(11)
姬冰见他神色认真,大惊失色,刚想逃开,被子桁一把抱回来:“我就说周礼太过迂腐!这种时候,还讲究那么多……”他很快除去冰儿纷繁曳地的女装外衣,套上燕宫侍卫的服饰,对女子娇小身躯而言,即使这套胡服已重新裁剪,在她身上仍显得宽大了。换装时当然会碰触女孩,子桁一手扶住她细腰防其挣脱,一手腾出整装,反而浪费更多时间才穿齐整。
  姬冰任他摆弄半天,早吓得花容失色,泪流满面。从小到大,只有最贴身的周宫宫人为她更衣,从未让男子这般肆意碰触,就连一双满镶珍珠的绢鞋也被子桁除下,套上硬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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