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楼一统江南三洲,将神仙侠侣李庆阳夫妇的事情说一说,还有血影狂刀铁旗的信息一并道来,越详细越好!”
对于李香主五体投地式的求饶,楚人狂没有丝毫怜惜之意。他现在要的就是关于师傅与未来岳父母一家的消息,而对方作为青衣楼香主,多少应该知道一些,这也是暂时留下李香主一条命的原因。
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李香主赶紧知无不尽地将自己了解的所有信息一一道来。
青衣楼楼主孟天龙手下有三大战将,瘟王梁三豆、铁王赵开山、杀王焦风。
瘟王梁三豆善使天下奇毒,往往谈笑间杀人于无形,乃是当年药神马一鸣唯一弟子,曾经制造过一天毒杀一千二百七十二人的记录,是谁也不愿面对的敌人。
铁王赵开山原本是清风寺僧人,据说金钟罩不死神功练到极致的第十三层,一身铜骨铁皮刀枪不入,手中疯魔杖横扫大江南北,令无数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杀王焦风原是江湖第一刺客,最擅长隐身柔术,他站在草地便是一棵树,游在水中是一条鱼,凡是被他盯上的猎物从无生还的可能。
十年前因刺杀吴国一位王爷惹怒皇室,四大名捕齐出也未抓到他一根毫毛,后来被青衣楼楼主孟天龙疏通关系,将其招揽,成为最得力的助手。
确信血影狂刀铁旗离开月州,青衣楼花费数月精心准备对付日月山庄的良策。先由瘟王梁三豆暗中下毒,再由铁王赵开山力拼李庆阳,使其加快毒气攻心的时间,最后乃是杀王焦风出其不意刺杀。
李庆阳夫妇一世英名便毁在青衣楼三王合力一击之下,为了防止月州江湖人士吊念,连尸体也被烧成灰洒在江水里。
“李庆阳夫妇号称神仙侠侣,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暗杀风险,明知青衣楼图谋不轨,岂会被瘟王梁三豆下毒得逞?”
内心怒火无以复加地汹涌而起,仿佛要将楚人狂身体点燃。他极力压制杀人的冲动,一字一顿地厉声问道。
“少侠明鉴,我仅是青衣楼一名小小的香主,哪有机会看到当时的场景,是从一位相熟的副堂主口中得来。据说瘟王梁三豆下毒手段高明,而且过程极为复杂,足足连续投毒一个月,才伺机得逞!我如果有半句虚言,必遭五雷轰顶······”
看到楚人狂在夜色里血红闪亮的双眸,李香主吓得够呛,立刻举起双手发誓表白。
“接着说,还有血影狂刀铁旗的下落呢!”楚人狂呵斥一声,打断李香主的鬼哭狼嚎。
“日月山庄被破,李庆阳夫妇被杀,月州江湖一片恐慌。猛将军断刀拼死不从,最后全家被青衣楼灭门。银笔定江山刘希峰随即宣布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唯有鬼脸山庄的西门龙舍不得富可敌国的家产,见风使舵地投靠青衣楼,至此,整个月州完全成为青衣楼的地盘。”
“当日血影狂刀铁旗为结拜兄弟李庆阳一家报仇,单人独刀直闯青衣楼位于花州的总坛聚义殿,在大殿内对战青衣楼楼主孟天龙及其手下三王。”
“这次决战很是诡异,铁旗一战之后不知所踪,在场知道详情的唯有孟天龙四人,但事后谁也不曾提起经过,成为今年江湖中最大一起悬案!青衣楼楼主孟天龙还活着,手下三王虽伤重却无性命之忧,足见铁旗凶多吉少!少侠莫非······”
说道最后,李香主陡然醒悟,抬眼疑惑地看着楚人狂。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心跳在此加快,恍惚间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我乃楚人狂,血影狂刀铁旗唯一弟子!”
楚人狂硬抗住惊天噩耗,眼中含泪,未来岳父母已经是相隔两重天,师傅十有**也是情况危急。他牢牢地记住青衣楼楼主孟天龙以及手下三大王名字,这四人非死不可。
论实力,楚人狂尚且无法实实在在地威胁久经杀戮的四人,但他不是血影狂刀铁旗,那般直白地单枪匹马杀入青衣楼总坛,有着自己的手段去对付他们。
英雄与枭雄都是至强者,一字之差却体现各自行事风格的区别。
楚人狂从小在铁旗膝下耳听目染,对于江湖人行江湖事的各种独有手段知之甚多,这一刻,他选择自己走一条枭雄路。
“少侠饶命!我从此退出青衣楼,远走他乡默默了却余生,绝不会将你的身份传出去!这是我几十年的全部家当,还请少侠笑纳!”
李香主如同遭受五雷轰顶,慌忙间从怀中掏出一个钱囊,哆哆嗦嗦地将其打开,露出刺眼的金条。
混迹江湖三十年,李香主这点常识是有的。如果楚人狂不说出身份,或许自己还有活命的希望,一旦让自己知晓他是血影狂刀弟子的秘密,说明心中杀机已盛,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打又打不过,他唯有摆出最可怜的模样博得楚人狂的同情,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少年,江湖阅历太差。
“想必都是你这些年积攒的不义之财,我收下!”
楚人狂说话间左手一挥,三尺刀芒再现,瞬息斩下李香主犹在泪眼婆娑的头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楚人狂知晓李香主之类江湖人的德行,自己前脚放他走,对方后脚便会给青衣楼通风报信,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杀人灭口。
清理完六具尸体,楚人狂干脆一把火烧掉茅草屋,摆出至于死地而后生的雄心。
………【第十七章大胆】………
碧月观位于月州凤鸣山之巅,传承至今已有三千年,数十年来更是由于呼风道长的广结善缘,使得碧月观香火日盛,闻名江南。
中午时分,络绎不绝的上香人群挤满整个石径小道。上行的路人充满期待之色,下行的香客则是心满意足。大家很有礼貌地相互谦让,唯恐给心中神圣的碧月观抹黑。
人群中,楚人狂挺拔的身躯格外显眼。为了避开青衣楼的盘查,他一路昼伏夜行,一个多月之后才来到此地。
神仙侠侣李庆阳夫妇的死加之师傅铁旗的失踪时刻绞痛心扉,他原本饱满的圆脸此刻变得消瘦,脸庞棱角分明雕刻一般,仿佛那些血肉都被心中的痛意给融化。
走近碧月观香堂,楚人狂默默地进香跪拜完毕,起身将一根金灿灿的金条放在一旁值殿道人手中的锦布托盘。或许金条太重,青年的值殿道人托盘一沉,赶紧稽首行礼。
“无量天尊!谢谢居士抬爱,碧月观将在功德簿上留下善缘,还请内厅敬茶!”
又是一个陌生的大豪客到此,值殿道人机灵地对着门口的小道士一指,招呼楚人狂进入内厅留下信息资料。
十两黄金对于碧月观来说也是一笔很大收入,能够拿出这等香油钱的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全观数百弟子吃喝拉撒也是一笔很大开支,所以富贵之家的回头客对碧月观很是重要。
碧月观内厅布置得很朴素,除了几张道家祖师飞天图外,清一色的淡绿滋润整个内厅。
“贫道枯松,居士到来令碧月观蓬荜生辉,不知今天到此是问姻缘还是功名!”
伴随香茶奉上的还有一本功德簿,碧月观一名眉善目慈老道长走近楚人狂身边行礼问好。他身穿蓝色道袍,头顶纯阳巾有八个褶皱,显然在碧月观中的地位较高。
“不问姻缘,也不求功名!我来此只想见一个人!”楚人狂喝过一口茶,不急不缓地说道。
自从青衣楼一统江南,李庆阳夫妇战死,呼风道长便了无踪迹。如果不拿出很重的香油钱,恐怕连眼前这位蓝袍道长也无法见到,更别提有呼风道长的信息。好在金条原属于青衣楼的李香主,使用起来很是爽快。
大多数富贵子弟各有各的怪异性格,来此不求姻缘与功名者很多,也曾经提出过稀奇古怪的要求。甚至有人将呼风道长看作是得道神仙,花费大把银子在此常驻,试图说服呼风道长给自己介绍一位仙女为妻。
“碧月观上下弟子四百一十三人,除了二十六人下山化缘历练,其余之人皆在观内,不知居士要找何人?枯松愿意效劳!”
枯松见怪不怪,脸上始终堆满善意的笑容。
“我要见呼风道长!”楚人狂双目微闭,眼眸里射出刺眼精光,紧紧盯住枯松道长神色的反应。
“啊呀!居士来得不巧,碧月观老观主呼风道长早在半年前便仙游吴国大地去了,恐怕要令你失望!”
枯松连连稽首,满脸的遗憾之色,看不出丝毫做作神态。
“喔!是吗?”楚人狂轻轻一笑,右手放在屋内整块青石打造的石桌一角,随意间一捏,巴掌大的青石切豆腐般被握在手中。他手掌收拢,顿时看到青石块化作粒粒细沙从手指缝里滑落。
“这下你应该知道呼风道长身在何处吧!”
做完这一切,楚人狂看着额头冒汗的枯松道长笑道。先礼后兵,为了完成自己心愿,他顾不得呼风道长与李庆阳夫妇的交情了。
枯松脸色苍白,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从未习武,曾听过江湖豪客们的故事。楚人狂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展现出超强内气的功底,自己这副身子骨岂能与青石相比。
“请居士不要为难贫道,稍坐一下,等我去请枯梅观主到此!”枯松深呼吸一次,赶紧起身告辞,只留下嘴角浅笑的楚人狂。
碧月观占据整个凤鸣山山巅,大大小小的房屋数百座。枯松急匆匆地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看了看观主枯梅所在的大殿犹豫几息,转身来到一处下等弟子居住的木屋。
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道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木屋,观察四周无人,随即一路小跑地奔向外面。不多久,枯松摇摇头,满脸无奈地走向观主大殿。
少年道人轻车熟路,很快从碧月观后门穿出,看准方位往山下小路快速飞奔。
“道长如此慌忙,赶往何处啊!”
楚人狂站在一棵苍松下轻轻笑道。枯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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