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生意做不成,不仅是凉皮一千两银票拿不到,自己那一千两同样泡汤,姚芊羽不得不急。
“看姚大哥急得,我又没有说不帮忙,只是有些前提条件!”
凉皮掏出手绢习惯性地擦擦嘴,眼光从姚芊羽身上专意到楚人狂。他左眼一闭,嘴角鼻子一挑,发出一声属于女人的呻吟,差点将姚芊羽口中一口酒给喷出来。
“说吧!只要在我承受范围之内,可以答应!”楚人狂干咳两声,强行压下内心恶心想吐的冲动。
“焦大老爷平日里对我不薄,看在姚大哥多年交好的情分上,我破例一次!”凉皮双手捻起手绢一角,遮住自己嘴巴来回拉锯,说道。
“第一,楚公子记住机关简图后立刻烧掉,且必需等我告假之后再进入山庄;第二,这一千两银票先付,说个不好听的话,一旦你有个闪失,我可是人财两空啊!第三,还是那句话,万一失手被抓,可别拖我下水!”
“用人不疑,成交!”楚人狂端起酒杯,左右抱拳轻轻喝过一小口。
买卖做成,姚芊羽最是高兴,仿佛看见一千两银票张开双臂,向自己扑来。他哼哼几声,也不说话喝干自己杯中酒。
凉皮被脸上嫩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在楚人狂喝酒之时,释放精光一闪而过,立即恢复正常。
“干!干!干!”三人齐举杯碰在一起,溅起朵朵酒花,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酒肉过后,凉皮当场在姚芊羽瓦房内描绘一条通往杀王焦风庭院的小道,并将小道上三十九处机关标识出来,一边画图一边解释。
楚人狂无关痛痒地随口询问一些山庄值守弟子的换岗时间,凉皮很是配合地一一解答。
两个多时辰过去,楚人狂将所有机关暗道牢记于心,当面烧毁凉皮绘制的简图。立即将一千两银票交到凉皮手中,以示诚意。
“楚公子客气,往后需要姚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送走凉皮,姚芊羽摩挲手中通达钱庄的一千两银票,双手微微颤栗。实话实说,他在花州城南区混了二十几年,一千两大票从未见过。如今真实地贴在手心,岂能让他不激动。
“今晚,我在这里多留一会,说不定有人来找我!”
楚人狂笑笑,一步走出屋外,让凛冽的寒风吹打全身。地上积雪尚未消融,寒风吹过,形成滑不溜秋的坚冰。
一千两银票交换凉皮的机关简图,楚人狂没有说不信,也没有全信。毕竟对方眼神告诉他,凉皮心机颇重,既然敢于背叛杀王焦风,必定会做到滴水不漏。
面对杀机重重的焦风庭院,一步走错可能命丧黄泉。或许凉皮根本不需要禀报杀王焦风,其内机关就帮他灭口,这一千两的银票方才拿得安稳。
“无碍,此屋我一人独居,楚公子看得起,随便!”
与财神住在一起,姚芊羽何乐而不为,说不定对方高兴之余,随便再抽出一二张银票,那可发大财了。
风中,凉皮的离山庄越来越近,平白得来一千两银票,他打心眼里高兴。
“姓楚的想拿一千两银票套我,活该死在机关之下,我的把柄岂能随便落在别人手中!哼!还有那姚芊羽,肯定私吞不少好处费,过两天连他一并做了,好早些告老还乡!”
凉皮细嫩的脸庞在寒风轻吻下变得通红,双手搓动几次,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为自己的财运叫好。
交给楚人狂的机关简图中,十有**都是真的,但往往要命的杀招只需一个就行。他决定取消这次休假,看到楚人狂死在山庄,心中才踏实。
寒风呜咽,只需百步便可以走进山庄暖和的房间,凉皮顿觉鼻子下方很痒,伸手轻轻抓一抓,顿时大惊失色。
此时,除了鼻子痒之外,他的耳朵,嘴唇,眼眶一起发痒,望着手中略带乌黑的血迹,凉皮顿时破口大骂。
“姓楚的,我与你势不两立,还有姚芊羽,居然一起出卖我,看我以后如何弄死你!”
“吱呀”一声,夜色中瓦房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股寒风借机呼啸而来,使得屋内温度迅速下降。
“楚公子,过河拆桥的事情可不能做啊!还有,姚老哥,你是中间人,帮帮我啊!”
凉皮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伸出双手似乎想抓住姚芊羽,吓得对方连连躲闪。
“这!这···”姚芊羽立刻明白过来,身体弹开一边,惊恐地看着楚人狂。显而易见,凉皮被人不知不觉中下了毒。他想起什么,浑身上下摸了摸,没有丝毫不适。
“曾经有人告诉我,利用十几味草药便可以调制一种融恶汤。一旦有人喝下这种汤水,只要心生恶念,便会剧毒攻心,想必凉管事回家的路上心中生出不少恶念,这才激发毒性!不会是在想着怎样干掉我与姚捕头吧!”
楚人狂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端起一杯茶漱口。他有《万草纲目》在手,一些最简单的下毒方法早已铭记于心。
姚芊羽为之一愣,这才明白楚人狂为何要在家中与凉皮见面吃火锅,而且特意开方子要自己到药铺买上一些温补的药材。
“幸亏我没有生出恶念,否则要与凉皮一样惨!”他站在一旁不敢吱声,暗自庆幸,心中无端涌起对楚人狂的强烈恐惧。
“救救我!”凉皮叩头如啄米,顾不得自己形象。
“起来,只要你心平静和一阵,毒气自然消退!”楚人狂暗中催动内气,将凉皮拉起,说道:“这世上唯一的解药在我手中,就在这个锦囊里,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有!有!我刚刚想起有两处机关被焦大老爷前几天改动过,这就画出来!”
凉皮心中一阵凄凉,大声说道。明明三人同吃同喝,偏偏自己中毒,说什么心生恶念引发毒性,他一点也不信。只是现在如同肥肉落在砧板上,命运握在他人手里。
“过年了!”楚人狂笑笑,说道:“如果我活着,三天后,会有人告诉你解药在哪里!”
………【第四十四章杀王死】………
花州城东区是知府衙门所在地,也是青衣楼总坛所在地。离青衣楼总坛几里远,有一个不大的山谷,里面耸立三栋精巧别致的木楼,一层高高的院墙牢牢保护木楼,给人以望而止步的警告。
“云姨,你说他真的会到花州城看我吗?”
最高一栋木楼足有九层,一名绝美女子轻轻探出头,欣赏窗外一片雪松的伟岸。她双手撑住下巴,眼中流淌无限思念,幽幽说道。
一股寒风吹过,将少女头顶貂皮垂帘帽的软毛吹得倒卷,并伴有呜呜怪叫。身后一名蓝衣女子叹息着伸出手,试图将窗户关上。
“大小姐,或许他不来更好!哎,免得更伤心!”蓝衣女子关爱地一手搭在少女肩上,眼中精光闪烁。
“我知道,他心中对我的牵挂很少,只是不管睁眼、闭眼,他都会出现在脑海,这一生想忘记很难!”少女执意推开窗户,忍受寒风侵蚀,转头说道。
“快过年了,我打算吃完年夜饭,到汉河放置九十九盏水灯,期盼日后可以长期与他在一起,也保佑他平平安安!”
蓝衣女子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干脆坐下,陪同少女一起看窗外雪景。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杀王焦风所在的山庄热闹气氛达到极致。百余名对他忠诚不二的下属纷纷端起酒杯,恭贺杀王来年会更好。
焦风很瘦,瘦得几乎一阵风可以将他吹走。焦风很黑,如果不是场地粗壮的蜡烛照耀,将他丢在夜色里,谁也不会发现。他略一挥手,示意手下自娱自乐,眼光扫向身边四人。
风、花、雾、月四人是他一手调教的弟子,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特备是花骨朵,身材容貌无可挑剔,是花州城仅次于青衣楼大小姐孟海棠的美女,也是焦风引以为豪的资本。
再过一个多时辰,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也预示着众人年长一岁。
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是好事,让他们更加成熟一些;对于年长者来说,这是坏事,让他们的青春又消散一年。
酒过三巡,焦风斜眼看了看身边美艳的女弟子花骨朵,身体突然有所反应。宝刀不老,这是焦风时常感叹自己的一句话。
焦风缓缓起身,走到花骨朵身边略一停顿,微微点头之后转身走向内院,那里是他的独立王国,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否则杀无赦。
庭院深处将外围吵闹声隔绝,焦风活动一下筋骨,推开房门坐在床边。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陪他,让他尽情发泄原始的肉欲。
随着焦风离开,左右两边的四名弟子神色各自不同。花骨朵轻轻低头一笑,将淡红色衣袍整理一下,扫视一眼三名师兄弟,默默起身。
“咚!”
花骨朵右首一人将手中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眼睛血红一片,无限的杀意疯狂流转,随即将酒杯捏碎,化作粉末从指缝间溢出。
“风起师兄,大好气氛,怎地突然生气了!莫不是这些天花师姐又没有理你,或者是对师傅他老人家···”
左手边,一名青年斜眼看过来,摇头轻笑。他每一次摇头,便有一层淡淡的雾气溢出,几息过后,再也看不到他的容颜,甚至连身体也逐渐朦胧。
“雾都!你看我笑话么!”风起嚯地起身,怒视对方。师傅焦风高高在上,让他不敢产生丝毫反抗,唯有将怨恨压在心中。但对于雾都师弟,他有把握驯服对方。
最后一名青年自斟自饮,对于身边两位师兄的争执不以为意。他眼神平静而深湛,默默注视下方百余名青衣楼弟子之间的交杯换盏。他一身白袍,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晃眼。
花骨朵慢慢地走向焦风所在的房间,这种事违背她的本意,无奈自己始终没有脱离焦风魔爪的决心。师兄风起的心意她很明白,却是有心无力。
每次受到焦风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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