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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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袖-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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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依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已经认定你了!”夕桥的双手抱得更紧了,好似生怕她丢了似的。

    “那…刚刚,”子依本来已经醉倒在他怀里了,可是一想到刚刚那妖艳的女子,便静不下心来,是啊,她必须问个明白,问个清楚,“刚刚蓉嫣来做什么?”

    “她呀…”夕桥笑了一下,鼻子里呼出来的气正好柔柔地扶在了子依的头上。

    子依听到了他在笑,正要生气,却听见头顶上传来了温柔的声音,“原本是想瞒着你,向她问一些关于赎身的问题的,谁知道却让你撞见了…”

    子依的脑子猛地像被什么刺激了,原来自己错怪了他!还在想对他说些什么,却感到身后那人的身子抽了一下,这不对劲!

    子依立刻转过了身去:“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晕…”只见夕桥扶着头,已经有点站不稳了,子依连忙上前扶着他。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先去躺一会儿吧!”很明显,关心则乱,慌张会让人忘记了些什么。何况刚刚子依一心在想着自己误会了夕桥的事,哪会记得什么。

    子依把夕桥扶到了床上,让他躺好,这边还在担心,想着这是怎么了,那边却瞄到了桌上的空酒杯…空酒杯!

    子依惊慌得险些跳了起来,看着躺着的夕桥。她退,她退,退到了墙角,瘫坐了下来。

    “子依?子依?”夕桥呼唤着她。

    “子依!”夕桥见子依没有回应,便想起来找她,可毒性似乎发作了,他动弹不了,“哎呀…我起不来了…”

    这声音透露了无比的关切,与无奈。他起不来了…这一句话说得好像只是寻常生病了一般…

    他只躺着,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喉咙中的腥味,或许,自己的嘴角早已溢出了鲜血。

    过了好久,好久,夕桥再次说话:“我知道你在这的…子依…出来吧!好吗?”

    角落的洛子依,从未试过这般地无助,只是瘫软地坐在了那里,双眼发热,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痛!可这心痛,足以让她停止呼吸。

    “让我临死前再看你一眼…好吗?”他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穿刺了子依身体,每一寸血肉都被轻易的割开,甚至还没来得及流出血来…痛!痛得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当我认定是你的时候,便开始为娶你过门做准备…一切都是那么地奇妙…尤其是你的身份。”夕桥说,“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一颗滚烫的液体落在了子依的手背上,它不是从前的那些火苗,毒液,甚至鲜血,它有一个名字,叫做眼泪!当年在灭门的死人堆里她没有哭,在人唾弃羞辱欺负之下她没有哭,在经历鲜血的洗礼之下她也没有哭…可是今天,她真的忍不住了…她以为他会是他今生的依靠,她愿意告诉他她是杀手,然后跟他一起隐性埋名,不谈复仇,不理世事,只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子依呀!你知道吗?能死在你手上,我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夕桥还在说着,他必然是知道自己是临死的人了,这一刻,再真挚不过了吧?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夕桥的呼唤也越来越微弱:“子依…子依…”

    子依把身体缩成一团,不敢接近,更不舍得离开,她用手把嘴巴捂住,颤抖着…

    一片死寂过后,子依终于有勇气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沉重地,走进了床边。

    “夕桥…对不起…对不起…”还没走到床边,子依便已跪下了!像是一种乞求,乞求他能听见,乞求他能原谅!

    桌台上的烛光时隐时亮,烛蜡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仿佛也在哭诉着什么。

    “咕咕咕咕…”树上的鸟儿在低啼,像是在告诉洛子依,她和她的坐骑正在经过它的地盘。

    马儿似乎已经累了,脚步变得沉沉的,哒哒哒,一步一步都显得沉重。

    本想,在这荒郊野岭中,理应渺无人烟才对,结果却意外地听见了一些依稀的锄地的声音,子依看着这幽幽的树林,想了想,然后往那声源寻去。

    果然在不远处有一小屋,一位白发老者正在锄着屋前的菜地。看着老人的身影,子依不禁想到了,自古高人都喜欢归隐,莫非眼前的这一位……

    此情此景,子依心想:能在这乱世中保持自身的宁静,可真不容易啊!出于恭敬,子依远远地便下了马。小心翼翼地朝老人走了过去,谁知那老人看都没看子依便开口了,好像根本就知道她要来似的:“马别从这里过,牵到屋后去拴好吧!”

    子依听了,尽管疑惑,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呢?但一心觉得此人早已年过半百,况且自己的身手不赖,他于自己来说应当无害,便也照做了。

    。。。

 ;。。。 ; ;    “咕咕咕!”公鸡的叫声划过了天空,也划破了子依的梦。她动了动身子,却无意发现自己的眼角早已一片湿润。

    她擦干了泪痕,自己试着直起身来。受伤的身体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似乎已经可以勉强行走了,她在房中走了走,走到了一个类似于书桌的桌子前面,用还在颤抖的手写下了几句道别的话,便悄悄地离开了彩霞祖孙俩的屋子村落。

    子依右肩上的伤口还在做痛,只好用手捂着痛处,忍痛前行。

    晨曦开始照在了这初夏的大地上,微风送来了一阵阵泥土的清香。

    “唉…我该到哪儿去呢??”她轻声嘀咕着。

    对呀!她如今应该去哪里呢?从前,因为家仇,她可以忍着恻隐之心去替主人铲除障碍,可是自从夕桥死了…他曾经已经被她视为家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子依走到了一个竹林间,听见前面有流水的声音,便打算到那里去小憩一下,谁知感到了一阵疾风袭来,是暗器!子依连忙向后翻身,只感觉脸颊一股气流略过,暗器被躲开了,刺在了不远处的竹子上。可惜刚刚的动作扯痛了子依原有的伤口,也让子依微微感到了其他的伤口仍在愈合中。

    子依回头看那暗器飞来的方向,心想:糟了,难道是寻仇?怎么会那么快?

    这边还在想,那边已经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看情况,并非冲她而来,这不免让子依松了口气。

    子依捂着伤口,尽量快得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两个人,一黑一白!

    很明显,那个黑衣的是刺客,而且,看他们的招式和反应速度,都不会是什么二流之辈。子依认真的看着他们两人动作和招式的细节,想借此来分清楚门派。

    他们出手的速度都很快,子依在远处看了很久,只是隐约地看见了那白衣男子用的剑上面有个字,像是…像是个…房字。

    “房?桑国好像没有姓房的贵族才对啊…”子依想,“难道是召国都尉房孺的人?”

    眼看白衣男子正处于下风,子依从怀中取出了之前在彩霞家接的那只信箭,折断了箭头,心想:“虽说是杀了你国的公子逊,但也算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吧。我是个正常人,要让我选,我肯定不会选择去帮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也好在有本想离开彩霞家就毁掉的信箭因为赶路而被我遗忘了…”

    那个黑衣人正想用匕首去刺白衣人的头,子依准备出手时,却见那白衣人长剑一定,转身拨开了匕首,上前反攻。

    他一个顺势,跳开了黑衣人的蒙面布,然后挥着长剑想向他脖子处划去。

    万事都是有转机的,蒙面布挑开的那一瞬间,露出的一张脸是子依所认识的,是洛燕!

    眼看长剑快要划到洛燕了,子依连忙一挥手臂,把手上的那一截箭头当做暗器飞了出去,只觉右肩的伤口一阵撕痛,箭头也正中那白衣人的太阳穴。

    洛燕见她面前的敌人突然倒下了,便望向了暗器飞来的方向,望向子依。子依先是在想怎么办呢?万一她被她认出来了…可是再仔细看看洛燕表情,她似乎并没有认出子依来,又或者,她根本就不认识洛子依…

    洛燕,是洛家养女中辈分最高的,算是子依的大师姐吧。她的能力不错,也很受主人器重,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任务永远都只是些小官小侯…

    “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洛燕朝子依走了过来,抱拳相问,“怎么恩公,在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噢…我只是路过的…”子依回过神来。

    “哦!”洛燕笑了笑,脸上的酒窝显得她的笑容十分甜美。洛燕姿色不错,带了些妖娆,“那请问高姓大名,让小女子他日报你救命之恩!”

    “我只是碰巧遇上了,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子依只想尽快脱身。

    洛燕听了这话,稍稍有些失落,但又马上恢复了笑容:“但见恩公的手法,大概也是个习武之人吧?”

    “只是平时练着玩的。”子依继续敷衍着道。

    “那…”洛燕还想继续说什么。

    子依立马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还得赶路,就此告辞了!”

    洛燕听了,也只好拱了拱手以作道别。心想,也算了吧,自己今天也算走运。

    子依转过身,尽量让自己走得自然些。

    “明明召国公子逊已经被我杀了,按道理洛家没有必要再派人去杀召国的人啊,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的手下?真奇怪!”子依一边走,一边想。

    “我知道你在这的…出来吧!好吗?”天色已近黄昏。树林里除了子依再也没有人,似乎天地只剩下了她这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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