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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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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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疤就出院!

    你说的啊,可不许反悔!血性边说边从布包里掏出盒红霉素眼药膏来,一共十只,没事往疤上抹,呵呵,管没痕迹。

    白结巴说,敢情你丫的又在绕我啊。靠!你哪来的主意?

    血性说,见哥说的,他们刀口快愈合时都擦这药膏,经济又实惠,祛疤不留痕。还止痒哩!

    白结巴拆盒,拿一只说,你这一说,还真痒。来帮哥试试。

    草,你脑袋秀逗了吗?这机会咋说也得留给四丫不是?包里是现成的军衣,强哥给的。别打扰我,睡会可困了。

    也是。白结巴想,你个老爷们,手没轻没重。再说啥感觉都没有,没劲。

    白结巴出院的那天,江城的上空隐隐有燃爆豁然炸响开。

    年节的喜庆不知不觉里就来临了,沿街的树下忽然就冒出了许多许多的商贩,牵衣线上挂满了长虹条的春联和年画,那时的年画多半是四方格的那种,每张有讲究,都能看出个故事来。

    要不就是硕大一张那年代的女明星象,清一色套模子的光鲜笑容,红红的一个性感的唇。

    街面上行人很多,这天没阳光,风里透着一抹寒。

    白结巴一身新,身后簇拥着一圈少年,昂首挺胸。宛如英雄般的回归……

    四丫妈从旧城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那群少年横街而过,四丫妈隐隐觉得那个一身新衣的少年很面熟。

    当时,四丫妈误会了。四丫妈以为是一群少年送他们参军的伙伴,四丫妈说,我就知道那少年很人物,气度非凡。

    人群闪过去了,四丫妈觉出了不对。怎么没敲锣打鼓啊,也没佩红花不是?四丫妈想起来了,这个少年不是那天站老刘家桑树下,看自家阁楼窗的吗?

    四丫妈顿时一脸惋惜,四丫妈想自家四个女儿,要有这么个儿子该多好。

    在好的女儿都是人家的,只有儿子是自已的。

    于是,四丫妈在百货大楼的台阶上难过起来,四丫妈说,老天爷不长眼,为啥不赐个带把的给我家呢?

    这一天四丫妈感慨万千,把送子观音她家隔十八代祖宗都数落了个遍。

    白结巴回家的当天就想四丫了,百爪挠心。

    很粗枝大叶的白结巴父母一个多星期没见白结巴也没表现出刻意的关怀来,那年月是个父母都劳,整天为个生计忙碌,没心思放孩子身上。

    见白结巴一身新衣,气度万象。白结巴他爸心里还是很乐意的,老白想,老三这个身材,估计一丈布还不够打底。勤工俭学好啊,结巴的新年衣裳钱能省了。怎么看老三比老大人物,老大混社会整天不着家,老三就不一样了,没一个星期就能想父母了。一回家还拎一大堆牛奶、麦乳精啥的,血性那孩子就差远了,同样的勤工俭学,那孩子就没给他爹妈买根毛。我家老三没白养。

    老白三个孩子里本来最喜欢的是白乌鸦,打小里白少年脑子一根筋,白结巴不用说,话都说不称头,就属白乌鸦灵牙尖齿。老白家和街坊邻居吵架,跟本就不用大人出马,白乌鸦一出场,语惊四座。大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势。

    现在老白觉得该喜欢白结巴多一些了,白结巴不是很久不结巴了吗?这不,也懂得疼父母了。这些天老白几乎就没喝过酒了。

    老白欠酒,见酒嘴馋。

    老白一想酒就想到了白乌鸦的工作,老白说,钱都花在乌鸦找工作上了,乌鸦工作都几个月了,连个酒瓶子也没提回来,可见,闺女就是赔钱的货。

    老白挺感慨。

    不知不觉间看白结巴啥都顺眼了,老白觉得老三还是嫩了点,如果能想到买瓶酒,就合适了。不过这不能怪老三,老三今年多大啊,要面面俱到,那不成人精了吗

    别说厂里的人精都是干部级别的,老白突发奇想,觉得白结巴要长大了当个干部也许能成,咱老白家祖宗八代都没个带长的,次一点就算委屈老三了,当兵总不是问题吧!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这也不错。

    这一细看白结巴,老白得意非凡。白结巴身材魁伟,一张国字脸气吞万里。往那一杵都显出人物来。

    老白再也忍不住出口,妈的,老子今天说啥也得喝个三两……

    ',!'

 ;。。。 ; ;
第六十章 陌路
    那天,老白在饭桌上喝醉了。

    老白喝醉前冲老婆和闺女说,老三毕业后,叫老三当兵去。

    白结巴他妈听了挺高兴的,都说母亲疼小,一点不错,白结巴他妈想,给乌鸦托人找工作退回来的钱,到时给老三当兵时托关系能用上。于是,就没和老白说。

    老白一直蒙在骨里,酒是不敢畅怀了喝。后来养成了个习惯细水长流。

    平常人家的日子都是细水长流的过……

    老白说当兵的事,白结巴捧个饭碗物游天外,他妈和他姐看他时,白结巴都裂开嘴笑,然后很乐意的点头。

    其实,白结巴啥也没听进去。

    饭前,白结巴在造船厂职工澡堂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勾股条一撮一大把,国庆和阴坏几个轮流给他擦背,浴室里雾气蒸腾。

    那年月是职工都发开水、热水票。票是用白纸放油印机上印好的,一格格写着字,每格一个公章。

    浴室的门前一个方木桌,通常都没人照看,桌上一个硕大的搪瓷盆,洗澡的人丢张票就进去了。

    都是厂里福利,烧水的也难得草那个闲心,白结巴一伙从来不丢票,拎着装衣服袋就横撞了进去。

    他们去的早,一人占个莲蓬头,水雾状的喷下。

    五六个人共一快香皂,轮换的擦,赤条条一身白沫。白结巴一连擦两遍还觉得头发没洗净,就说,这头咋洗不净呢?

    血性拿条毛巾在后背上葛拉,热水的作用,背上被葛拉出一片红痕。血性说,你多少天没洗头了,用洗衣粉能洗干净,没见厂里工人洗油腻都用洗衣粉吗?

    阴坏听了,甩手把毛巾搭肩头上了。

    阴坏记得进澡堂时,角落里有个青工在洗衣服,用的就是洗衣粉。

    那年月图便宜省事的都先洗澡前在澡堂子里洗衣服,水不冷,敞开了哗哗地放。

    这时,澡堂里已经是雾气蒸腾。

    阴坏上前问青工讨洗衣粉,青工没说啥,把袋子递给了阴坏。

    阴坏说了声谢,倒半手心白粉粉的颗粒,有股子香味。阴坏拿洗衣粉给白结巴,剩一点抹自己光头上了。

    白结巴头上抹出一片白沫,莲蓬头下白沫子淌一地。

    血性问,怎样?

    白结巴甩着湿露露的发说,真厉害,一点滑腻都没有了。

    血性说,那是,我妈说我是个油头,每次都叫我用洗衣粉洗,洗完了蓬松松清爽。

    国庆说,有这么麻烦吗?都剃光了,热水就成。

    几个人洗完了回家,个个面色红润。

    白结巴家饭吃过了,白乌鸦叉开手指一撂白结巴的发说,洗干净了,都不知道这些天你咋过的。

    就这样过的呗!白结巴说,姐,这几天辛苦你了。

    白乌鸦叹口气,说,你现在知道姐辛苦了,知道了你少惹事,现在半个西街都知道你在追四丫,连命差点搭进去。你想想你俩书还要读吗?

    白结巴说,靠,这谁这么大嘴巴,气死我了。

    也别气,你这才十六,有没有想过以后。

    白结巴说,我想那干嘛!姐,我和四丫的事,谁也阻碍不了。

    白乌鸦冷笑,知道啥叫海枯石烂吗?海枯石烂就是海没枯石没烂,啥都没有了。你记住后悔吧你!

    忠言逆耳,白结巴没听进去,许多的年少轻狂是开始,等到结束时,已经是遍体鳞伤……

    临近小年节的这几天夜晚,江城突然就发生了几起拦路弓虽。女干案,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各派出所倾巢而动,易发案地带开始有了便衣。

    原本年节的大街失去了以往的闹热,许多夜班的工厂门口,突然就多出了很多的接送人。

    灯影朦胧里白结巴骑辆二八车,穿过几重屋,在血性家门前的白杨树下停下,一盏路灯,一条看不见底的深巷。

    血性家在弄口,一个院门,一个客厅扁担挑的两间卧房。

    见西侧血性卧房的窗口有灯光透出,白结巴叉开两指伸嘴里打了个呼哨,不一会门开了,一身草绿军装的血性插着口袋渡了出来。

    白结巴坐车上叼支烟,一只脚蹬树身上,冲血性招手。

    血性没问,紧走几步蹦上车后座,车蹬得飞快,出了造船厂的院门。

    没有月,寒气很重。

    白结巴说,去纺织厂接乌鸦。

    血性皱眉,显然有些纠结,打小里血性和白乌鸦就不待见,凑一块就没消停过。

    这段时日,白乌鸦上晚班,几起案件发生江城一遍风声鹤唳。老白踅摸着白乌鸦路上不太平,就对白结巴说十二点前上纺织厂接你姐去。

    白结巴这些天晚上都闲着没事,因为几起弓虽。女干案,四丫她妈不叫四丫出门了,白结巴没有约会,就骑上车约血性一起去。

    血性说,能不去吗?你知道乌鸦那个德性,见面就得臭我。

    迟了。白结巴说,那也是你姐,你总不能见你姐出事吧!

    也是。血性说,乌鸦就嘴碎了点,摸样倒招眼,你别说乌鸦要淑女点也能媚倒男人一片。

    白结巴说,你瞎磨叽啥啊,小心招雷劈。你姐呢?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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