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十四爷太爱您,也太害怕失去您了。”高安说道,“十四爷小时候身子弱,德妃娘娘宠着他,兄长们让着他,从来要什么有什么,除了福晋,奴才从不曾瞧见过他这么在乎一个人,他爱惨了您,太害怕会失去您,就连您和四……”
高安猛地一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说道:“十四爷只是气疯了,如果他做了什么伤害您的事情,请您一定要相信,这绝非是他的本意。”
高安激昂的话语犹如一把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捶击我脆弱的心房,我闭上眼睛,感觉到某种强烈的情绪堆积在胸腔,闷塞住心口,直涌向眼底。
高安继续说道:“十四爷伤害了您,您觉得痛不欲生,十四爷又何尝不是?您的冷漠让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修补他与您之间的裂痕。他心里放不下您,只好每天夜里等您睡着了一个人过来看您,陪您到天快亮才离开,就因为您说您不想见他。”
我豁然张开眼,惊异地看向巧月和瑞珠。倘若高安说的是实话,就算我不知道十四来过,我的两个婢女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们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巧月“扑通”一声,朝我跪下。“是十四爷不许奴婢们多嘴告诉您的。”她的眼眸里水雾泛滥。“主子,十四爷真的很爱您,您就不要同他怄气了。您也很爱他不是吗?那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还要彼此折磨?”
爱情是一把双刃剑,在十四伤了我的同时,原来,我也深深地刺伤了他。
“阿玛……呜……想……呜……”怀里的弘明看见巧月姨哭了,又听到十四的名字,揪着我的衣襟,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怎么了?”我望向高安。高安突然来我房里求我去见十四并不一定是十四的授意,但必然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十四爷病了。”高安答道,“昨儿晚上十四爷来看您,却看见您抱着小阿哥哭,爷的脾气您是最清楚的,一旦决心做什么谁也拦不住,爷立马去了皇宫,为了娶侧福晋的事儿跟皇上闹了一顿,皇上一时气怒,命人罚了爷一顿板子,爷半夜里让人从宫里抬出来,眼下正高烧着,昏迷不醒。”
高安顿了一下,又道:“福晋,看在夫妻的情分上,念在十四爷以前对您的好,奴才求您去看十四爷一眼吧。”
高安伏下身体,深深地向我一拜。“奴才求您了。”
女人是最容易心软的动物,这是女人致命的弱点,我也逃不过。
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看淡一切,重新来过,然而,我终究仍是不能完全放下,漠然处之。
屋子里光线昏暗,高安将我带进内室,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耳边传来细碎的声响,那是十四的声音。
轻撩帘帐,十四躺在床上,闭着眼,眉头紧拧,痛苦地喃喃呓语着什么。
如果,我看到的,是他拥着美丽的新妻,鄙夷地嘲笑我的不堪,那么,我或许能有足够的理由恨他一辈子。
如果,我听到的,是他彻底将我打入冷宫,从此不闻不问,那么,我或许真的能放下心中的牵挂,不再留恋。
可是……
尊贵的十四皇子应该永远意气风发,不可一世,而不是像我眼前这样,那么憔悴,那么虚弱。
我不禁伸出手,轻轻抚上十四那线条深邃的五官,指下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
泪,不期然滑下脸庞,滴落成透明的水花。
我和十四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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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春愉快。
墨墨没有弃坑远去。。。。
 ;。。。 ; ; 高安在瑞珠的引领下进入屋内,一张白净的脸除了焦急,更显露出某种决绝的神情。
“福晋!”
他见到我,呼喊一声,双膝一曲,重重地跪了下来,连朝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被高安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反应。
高安是十四的贴身随侍,从小就跟着十四,对十四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十四也信任高安,身边的大事小事几乎都不避讳让高安知道。我与十四成婚后,高安对我一直是恭恭敬敬的,凡事也都是尽心尽力,俨然把我当作第二个十四来伺候。
照道理说,高安在十四皇子跟前当差,在十四跟前算是说得上话的人,他的堂兄高福又是四爷的人,能混到现在这样的地位,在皇室贵族圈里的一众奴才仆役之中也能够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但是,在高安身上却看不到半点狐假虎威的傲慢,他对主子忠诚,对下人谦和,不惹是生非坏了主子的名声,也不来人前人后两种做派。
在这个时代,我看到过太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例子,假借主子的名义作威作福,欺压其他的奴才,或是在朝中官员上门来巴结自己主子时,趁机捞上一笔,让自己钱袋鼓鼓,更甚者,也学朝堂上的那一套,结党立派,培植自己的亲信,为私利争斗。在这儿,奴才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物,兴许,旁人会十分羡慕高安能在十四阿哥身边服侍,但我觉得,能有一个像高安这样忠诚耿直的人在身边尽心侍奉,幸运的人是十四。
眼见我不说话,高安又继续用自己的额头去敲击冷硬的地面,给我磕头,我赶忙道:“高公公,有话起来说,不必这样。”
我示意瑞珠先去扶高安起来,怎料,高安却一把将瑞珠伸来的手挥开。
“奴才斗胆,求福晋一件事。”高安跪在地上,双眼直直地看着我,恳请道。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高安求我的,一定是我不想去做的事情。
我想开口拒绝,然而,高安脸上那肃然坚毅的神情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把我所有拒绝的话语全部堵了回去。
“你说。”我无可奈何地叹息,还是应允了高安,只要他不再对着我磕头就好。
高安挺直了身子,说道:“奴才想请福晋去看看十四爷。”
十四,果然是为了十四。
纵然我已经决定重新振作起来,但我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处理我与十四之间的问题,在没有完全想好之前,我不想面对他。
我站起身,走到软塌边,抱起困惑地盯着高安直瞧的弘明,轻声道:“这个请求恐怕我没办法答应高公公,高公公请回吧。”
“福晋!”高安挪动双膝,跪行到我面前,又朝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才求您了。”
我将弘明抱在怀中,轻轻拍抚,双眸望向窗外,在心底一再告诫自己不能为高安苦苦的哀求而心软。
“别求我,我帮不了高公公。”高安为十四说情是出于对主人的忠心,但十四给我的伤和痛又怎么能因为他几句恳求就一笔勾销?何况,要求我,也不该他来求。
“福晋,奴才知道十四爷娶侧福晋,您心里不好受,为了侧福晋进门的事儿,您气十四爷骗了您,怨十四爷不告诉您实情,可自从十四爷知道皇上要指侧福晋给他,他又哪一天过得是安心日子?指婚是皇上做的主,十四爷明白他娶了侧福晋,您肯定会伤心,他想请皇上收回成命,但八爷不让他这么做,皇上是十四爷的阿玛,更是大清国的君王,自古君无戏言,若是十四爷为了一个女人触怒皇上,您要十四爷日后怎么在朝堂,在紫禁城里立足?”
高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一字一句,揭开我所不知道的真相。
 ;。。。 ; ; 思绪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我不愿再凄凄哀哀,当个郁郁寡欢的深闺怨妇。
“人有时候不应该计较自己失去了什么,而是应该珍惜已经拥有的东西。”
曾经,我这般劝说五福晋。这句话对现在的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四福晋是对的,看开些,放下心中的怨恨,就是放过自己。爱恨情仇犹如过眼云烟,爱情不是婚姻的唯一,也不是生活的全部。
哄弘明在我房里睡下,巧月照太医的叮嘱,又为我端来安胎药。这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碗,一口饮尽。
看着弘明在我身侧安然酣睡,我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合上眼,我从未像此刻这样,盼望黎明的到来,我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爱我和我爱的人,我要振作起精神,坚强勇敢地活着。
破晓鸡鸣,天边的曙光倚窗而入,带来新生的希望。
弘明一觉睡醒,精神奕奕,母子俩在床上嬉闹了一会儿,这才穿衣起床。
“呃囔——”穿戴整齐,弘明软软的身子窝进我怀里,撒娇劲儿十足。
“怎么啦?”我笑问。
“肚肚饿——”
我爱怜地亲了一下儿子,吩咐巧月和瑞珠端上早膳。
早膳膳房准备的是荠菜瘦肉粥,还有热腾腾的包子和几样花式小点。
喂小娃娃吃完一碗粥和两块点心,小娃娃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儿,见他吃饱了,我便将他安置在软塌上,给了他几件玩具,让他自己先玩一会儿,等我过会儿用好了早膳,就带他到花园里转转。
这些日子我一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是该出去透透气了,外头花红柳绿,春意盎然,出去走走,对我,对弘明,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好。
吃完早膳,巧月正收拾着碗筷盘碟,这时,瑞珠走了进来,朝我福了福身,说道:“福晋,门外高安高公公想见福晋。”
我微微一诧。高安?他不在十四身边是侍奉着,一大清早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想了一下,说道:“我不想见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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