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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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风云-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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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礴冠打断他的话:“住嘴!。。。。。。只要能

    回国,让我当战士,当马夫,只要让我跟着共--产--党,干什么都行。。。。。。”

    --谭兴桧灰溜溜走了,他原形毕露,参加了国民党在战俘营中的组织,

    以后又当了战俘营地中的“政治教官”,以“老共--产--党--员”的身份,疯狂地诬蔑党和祖国,成了残害志愿军战俘的最可耻的刽子手。。

    。。。。成千上万的人被关在铁丝网里,相互肩并肩,背靠背。人们为了生存,求温饱

    ,为了少受他人欺辱,同时也为了某些政治目的,成立了各种各样不同性质的小团体,有“兄弟会”、“同乡会”、“袍哥会”、“斧头帮”

    、“汽车驾驶员协会”,以及“青帮”、“红帮”等等有二三十个不同名目。这些团体得以维系的是人的生存本能和所谓的情义相投。有一段

    时间,大部分战俘都被卷进了这些不同性质的小团体之中。一时间,混乱角斗,成为战俘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东西。人们以冷漠的神情看着昔日

    的战友在为半碗饭大打出手,看守战俘营的美国士兵常常在一旁大声叫好,为双方助威,像是在观看中世纪的斗兽或械斗。。。。。。
2卷 第五十三章 -一个英文翻译真实故事
    一次,一个高高胖胖、金发蓝眼睛的美**官到第三战俘收容所“视察”。一个战俘抑制不住心头的火气,脱口而出说:“像头大肥猪。”跟

    随的一个南--朝--鲜人当即译给那个美**官。美**官一听,气得噘着嘴,走过去给了那个战俘抬手一个耳光。

    愚友急忙笑着挡住那个美**官,向他说了几句英语,美**官转怒为喜,哈哈笑起来,一扬手转身走了。愚友又向那个南朝--鲜翻译说:“

    中国幅员广大,方言土语繁多,你听不进耳,要往好处译。美国人带你来,是怕因为言语不通发生误会。”接着,他又举了几个例子,说的那

    个南朝--鲜人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愚友又溜回来,用浓重的湖北口音向志愿军--战俘们说:“大家仇视敌人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能不讲斗争策略。我们忍耐点,养

    好伤,将来部队打来,我们再拿起来枪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大家听了心中暗暗称是,可是谁也不吭声儿。

    愚友走了。他还是照样跟美国兵士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有的共--产--党--员要试一试他,故意当着他的面给战俘们讲故事。从文天祥、岳飞

    讲到刘胡兰,他们发现愚友时常留意在一边听。听就听吧。他们还小声唱起歌来:《白毛女》、《王贵与李香香》。。。。。。他们把自己会

    唱的歌曲一股脑儿唱个遍。这时,他们发现愚友的眼睛里满噙着泪花。

    晚上,愚友夹着个破军毯来找共--产--党--员吴兴旺。他躺在吴兴旺的身边,低声说道:“请你再唱几首祖国的歌儿吧!”吴兴旺凑近他的耳

    边,唱了一首又一首。愚友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吴兴旺的袖管上。。。。。。用不着再用更多的言语,两双曾被浓烈硝烟烤裂的大手紧紧握在了

    一起。

    愚友的真名叫赵泽武阳,愚友是他在战俘营里报的假名。他的继父是瞿--秋白的弟弟瞿白云。他的生父死在了国民党的屠刀下。他是在党的怀

    抱下长大的,被俘前,他是志愿军某部的侦察参谋。1952年初,他带领侦察兵们越过美军的封锁线,捉到了一个美军特种兵少校。他们在返回

    部队的途中,被美军发现了,美军的坦克车、装甲车追赶着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中飞跑的侦察兵。为了掩护大家,他一个人留下来阻击敌人。战

    友们走远了,他负伤后被俘了。美军士兵把他绑在坦克车上开向后方,到战俘收容所时他已经冻僵了。他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在战俘营,他

    看到由于许多志愿军--战俘不懂英语,有的人因为口渴找水,有的人因为外出做苦工时带回了两块压缩饼干,被美军士兵误会而遭遇到枪杀

    。他主动提出要为美军当翻译。当时,美军管理当局非常缺乏翻译人员,正求之不得。愚友只有初中文化,他的英语基础并不好,他就在和美

    国士兵的交往中一点点地学,很快竟然能够说一口结结巴巴的英语了。

    在战俘营里,像愚友这样的志愿军中的知识青年,不少人陆续当了战俘营的翻译或文书。相比之下,他们的精神压力似乎比那些工农出身的志

    愿军干部要小一些。一开始,大家不理解他们,怀疑他们,甚至于仇视他们。但是,很快他们在斗争中就“亮相”了。

    一天,志愿军某团政委李舟(化名吴明英)被俘后被押到釜山战俘收容所美军的审讯特号里,在那里他每天受到美军情报人员和叛徒、败类们

    的各种刑罚和毒打。愚友知道消息后,马上通知了几个共--产--党--员,大家合计通过在战俘营里看病的被俘的朝鲜--人民军--军医朴xx

    ,先把李舟从特号里救出来。愚友自告奋勇去送信。他来到审讯特号,和早已熟识的看守说说笑笑,然后他非要进去“看看共--产--党的大官

    ”。看守们拗不过他,只好打开了房门。

    愚友看见李舟衣衫褴褛,满面尘土,满身伤痕,他抑制住内心的悲痛,笑着和看守们说:“这是什么大官,分明是伙夫吗。。。。。。”看守

    们哈哈大笑,愚友趁机扔给李舟一个小纸团。

    第二天,李舟按照那张小纸团上写的办法,装作拉肚子。朴xx“诊断”他得了“传染性痢疾”,立即报告给战俘收容所美军总管。美军害怕传

    染病流行,马上派救护车把李舟送到了隔离的传染病房。

    以后,愚友在斗争中暴露了。美军把他抓起来,上电刑审讯他,让他供出战俘营中的共--产--党的组织,他昏死过去几次,但他没有吐一个字

    ,他被美军关进了水牢。出狱后,他又以公开面目,和敌人斗争,直到返回祖国。现在,愚友在湖北省某市,任一所疗养院院长。周围的群众

    都熟悉他,热爱他,谈起他就伸出大拇指。

    在战俘营中像愚友这样的知识分子还有不少,他们大多数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用他们掌握的知识,掩护战友,和敌人进行斗争。朴xx在为

    初来的志愿军战俘看病时总是先伸出大拇指,用不太熟悉的中文问:“蒋--介石的这个?”然后又问:“毛--泽--东的这个?”他根据自己的观察,

    说:“在志愿军中会讲英语的一般都是大学生,而大学生多数是不会当叛徒的。”我不知道在更大的范围内,他的结论是否正确。但是在我看

    到的几百份材料中,可以肯定他说的是对的。至于其中的道理,我想是相当复杂又相当简单的。。。。。。。
2卷 第五十二章 -火山爆发前的最初沉默
    1951年6月初,又有500名志愿军战俘被押送到釜山战俘收容所。押送的美国兵士刚刚离开,一位负责战俘编组的人民军被俘人员,在队列前用

    中国话高声喊道:“志愿军干部可以站出来,自己管理自己,不要让战俘营的管理权落到坏蛋手里。”

    队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答应。

    那位人民军的同志又提高嗓门儿喊了一遍。可是仍然没有答话。

    当时在队列里站着不少被俘的志愿军干部,他们大多数在被俘后都自报成战士。

    “那时候,我心里矛盾极了。。。。。。”当时站在队列里的志愿军某部副营长兼教导员吴兴旺,在30余年后这样回忆说:“当时一是怕上当

    ,二是思想上也耻于去当俘虏官。”

    这些被俘的共--产--党--员们,在他们的**饱受痛苦之后,又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当时--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一些人想的和议论的只

    是一件事:怎样用自己怕双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吴兴旺曾经告诉我,当时一个志愿军的营级干部(吴兴旺要我隐去他的姓名)来和他商量如何去死,他的唯一的愿望是死后能得到一张“抗美

    援朝军人牺牲证明书”。吴兴旺把他苦劝住了。

    传统的意识和观念在战俘中占了上风。人们想到的是“以死尽忠”、“士可杀而不可辱”。连共--产--党--员们提出的斗争口号,也都带有浓

    厚的传统色彩:“好马不配二鞍,好女不嫁二男”等等。

    开饭了。人民军被俘人员排着队,唱着《游击队员之歌》,然后有秩序地每人领一份饭。志愿军被俘人员一哄而上,为抢饭殴斗起来,有的人

    吃饱了,有的人却饿着肚子。一连几顿饭都是如此。吴兴旺看不下去了,他和志愿军某部副指导员龚守信、指导员孔铁山等人商量,决定晚上

    去找那位人民军同志。

    在帐篷后面,人民军的同志紧紧握着吴兴旺的手,自我介绍说,他是朝鲜劳动--党--党--员,曾经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当过兵,回朝

    鲜人民军后,在美军仁川登陆时被俘的。他说:“巨济岛上的中国战俘营内的控制权已经落入坏蛋们的手中,志愿军同志正在挨打受气。现在

    ,如果你们不趁着敌人还没有摸清情况,自己组织起来,让坏蛋掌了权,你们可要受苦了。”他指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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