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好了。我完全就一小强,我最好养了。”
得意的语调,眼睛很亮很亮,似乎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值得夸耀的事情一般,甚至有些手舞足蹈起来,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在自己面前安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她,和秦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般模样,手舞足蹈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那么亮。
只是,心里竟是生生的疼起来。为了她那般隐忍的什么都要自己承担着,明明,一般的女孩子似乎连受一丁点的委屈都会抱怨着,而她永远一副不知轻重的模样,或者说,正因为她知道,所以才什么都不说,所有的苦,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只是,这样子的话,真的好吗?
心那么疼,心疼她所受的苦,心疼她的隐忍,心疼她所受的委屈。以及懊恼和歉疚,为了自己那些年的不闻不问,而那不闻不问,便是最大的伤害。
走到楼下,莫宣穿过薰衣草走到林悠然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偏过头看着顾昔城,“好像也是在发烧。”
此刻,躺在地上的林悠然唇色苍白,神情憔悴,细看之下才知道,浓浓的烟熏妆之下,是她很深的黑眼圈。皮肤不似以往的那么细腻,有些粗糙。手臂上隐隐的可以看见没有用脂粉盖住的伤痕。她微微愣了愣,看着走到自己身侧的昔城,“这些伤,是这么回事?”
“不知道。”昔城亦低头细细的看着她身上的淤青,过了半响,方才低声说道,“应该是被人打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先送她去医院再说吧。我叫辆车过来。”
昔城的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便停在了离这十几步远的地方,随后有两辆车陆续停下来。迈巴赫的车门打开,秦然便从车里走了出来。身后几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紧跟其后,架势很大的模样。
他走到昔城和莫宣面前,帮他们点了点头,“又见面了呢。最近还好么?”亲切的语气和态度,完全不像是暗影门的少主该有的神态,只是,寂言也不像呢。莫宣愣了愣,随即想到。
“挺好的啊。”莫宣笑着说道,一边弯下腰扶起躺在地上的林悠然,“你来的正好。能不能帮我送她去下医院啊。晕倒了。”
秦然微微一笑,极温和的模样,“我来就是要带她走的。”这么说着的时候挥了挥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便走上前来,拦腰抱起林悠然向后面的一辆车里走去。
却是没走几步远,莫宣竟忽然听见有细细的声音传入耳里。极低极低,“寂言……”不像是控诉,倒像是呼唤喜欢的那个人。莫宣愣住,忽然觉得有些迷茫,她喜欢的人,不是昔城么?
同样的,连昔城的眼里都划过一丝不解。但他却是清晰地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秦然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眉头,一副厌恶的模样。
“那麻烦你了啊。”莫宣愣了愣,站起身,撇了撇嘴角,随即笑着说道,眼睛却是不由的望向林悠然,“那个,她有事记得和我说下啊。”
而站在她身侧的顾昔城却忽然间想起半年前秦然说过的话,要么留下性命在法国,要么永远不能再来法国。而她一来法国暗影门就得以得知消息,他侧眼看了一眼抱着林悠然的男人,忽然觉得这件事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伸出手,拦住了莫宣的腰,朝秦然礼貌的一笑,“那麻烦你了。”张了张嘴,还想补充一句,留下她的性命的,只是,话到嘴边,竟是没有说出口,一想到她差一点害死莫宣,他便只觉得很恨,他原本就并不善良。
“不客气。”秦然点了点头,笑的温和的没有,一边向莫宣笑了笑,“那我送她去医院,如果有情况我会通知你。”话却是对莫宣说的。
两个人并肩看着秦然和他的手下的车子渐渐开远,昔城才看着依旧出神的莫宣,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他笑的戏谑,“出神了。”看着她偏过头来,方才拉去她的手,十指相扣,一点一点握紧,“现在可以陪我做饭了吧?”
“好啊,我打杂。”莫宣笑起来,拽了昔城的手便往回走,“快去做饭,我饿了”霸道的语气,昔城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你不是刚刚喝过粥吗?”
“我都说了我是大胃王了啊。同样的问题居然问了两遍,你过分了啊你。”她咧起嘴,哼哼的说道,故意装凶的模样。
昔城亦笑起来,脸上全是笑意,“那中午多做一点,我要看看传说中的大胃王的胃到底有多大。”
“到时候吓死你。哼。”
春末夏初的中午,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十指相扣走在薰衣草的海洋里,脸上都挂着真心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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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色调为灰色的房间里,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无表情的男人替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拿起高脚杯,身子向后靠去,轻轻地摇晃着杯子中的红色液体,好半响他才饮下杯中的酒,一口一口的抿着,并不急着喝,从容不迫的模样,眼里的暗淡无光,黝黯一片,叫人心里没底。
没过多久,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他沉了声,低声说道,“进来。”冰冷的语气,听上去叫人心里没有来由的冷了下来。
门外,同样穿着一套黑色衣服的秦然推门而入,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稍稍低了低头,“人已经呆了过来。不过现在晕了,似乎是身体状况有些差。”
男人的眼睛黯了黯,随后沉声道:“那就先让医生给她看看。”这样让她死,太便宜她了。他微微闭上眼,将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摇了摇杯子,忽而又低低的开了口,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冰冷,“她,还好吗?”明白他问的是谁,秦然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还好,和她的前夫在一起,看上去精神不错。”他如实答道,忽然想起两个人并肩而立的场景,倒也般配和美好。
男人点了点头,“不要让她知道我的事。”声音沉稳而有力。原本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上竟是多了一抹忧伤之色。
“我知道。”
男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搁在桌上,“今天麻烦你了。”一边站起身,一套黑色的衣服显得他身形硕长,凌人的气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撒旦一般的存在。“去看看那个女人吧”语调平平,却是让人无法抗拒和不容拒绝。
秦然只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暗影门的少主,和他一比,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他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推开门,等男人走了出去,才跟上他的脚步,始终和他保持一步远的距离。
林悠然离他们的地方算不得远,楼下十六层,坐电梯不却是迅速就到了,男人始终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秦然一声不响的跟在身后,再到快要走到那里的时候,他才上前一步,推开门,等男人走进去以后,他方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此时,林悠然已经醒了,她睁开眼,看见寂言的脸是甚至露出欣喜之色,但只是一瞬间,在看清他的脸上的表情时,又化为了恐惧,表情,转化的那么快,看的站在寂言身后的秦然不由摇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寂言皱了皱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秦然,你先出去。”
秦然倒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转身走了出去,然后关上门,靠在了一边的墙上,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之间有些惶然。寂言在这里,他倒觉得如释重负起来。一个人要管暗影门那么多的事物,他只觉得力不从心。
屋里,寂言看着林悠然的脸上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他穿着黑色的衬衣,袖口卷起来一小段,领口开着两颗纽扣,看上去冷酷的像是来时地狱的修罗。看着林悠然一阵心悸,这样的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似乎,忘了我说过的话。”他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语调平平,却是摄人的寒意。
林悠然怔了怔,却是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要杀我么?”顿了顿,她的笑容忽然之间散去,她垂下了眸子,“死在你手上,也好。”
这样的话却是寂言的预料之外,他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冷冷的,着笑容比方才那模样,更叫人害怕。眼眸里是意味不明的神色。他伸出手,掏出自己口袋的枪,在指尖转了几圈,却也不说话。
算不得大的屋子,林悠然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这个男人,总是让她害怕到无法面对。
倒是寂言拿着枪,安静的站起身,饶有兴味的看着林悠然,“我还真是愚钝,到现在才知道,莫宣的那场车祸,是你制造的。”他的唇边泛着极冷的笑意,那笑让林悠然的一颗心蓦地绷紧,眼里满是慌乱,他,知道了吗?却是什么都不敢问,不敢说。
那些时日,她雇了人跟着莫宣和南宫寂言,要的,便是莫宣死在南宫寂言面前。只是,那场车祸过后,她竟然活了下来。而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的这个决定的呢?想莫宣死,为了自己一直得不到而她轻而易举得到的一切,为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失去莫宣而痛苦欲绝的模样,为了自己得不到就要会掉的心情。太岁头上动土,那时候自己竟是一时得意,能做出了这样的傻事。
“你说,我该怎么回馈你呢?”他说的云淡风轻,唇角始终挂着冷冷的笑意,似乎是自不经意的转着枪,意味深长的模样,眼里却是冷酷如千年寒冰。
林悠然心里蓦地缩紧,好半响,她才低声说,“那你杀了我吧。”心中却是带着怯意的,她怕死,怕的要命,只是,为什么听了那个男人得话来到巴黎,连自己都不清楚。暗影门的总部,原本就是在巴黎,只有去年莫宣来这里的时候,才临时将一批骨干调到了普罗旺斯。而来这里的原因,或许,她在内心深处,也在企盼这样的一天吧?
“杀了你么?”他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