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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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沉醉-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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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两人要争起来,念萁赶紧说,不吃不吃,那个多贵呀,马骁到时候肯定不肯付账的。那就潮州菜了?爸有意见没有?没有啊,那我打电话去订位子了。拿起电话先问了114,再打去说要订小包间,那边的服务生说包间没了,只有大堂还有几张小圆桌。念萁说那就大堂吧。放下电话,看马骁妈妈和马琰还在生对方的气,以她的身份又不好插嘴,便拉了小睿说,小睿,我们来玩吧。 
  小睿问玩什么,念萁看见平时马骁妈妈打麻将的桌子上有一副当筹码用的扑克牌,就拿过来说我们来抽乌龟吧,你不会啊,舅妈妈教你。拉了小睿坐到沙发角落里去,把一副牌分成两墩,抽出一张来放在一边,两人一人一墩,凑对子。这个牌戏玩起来飞快,一会儿工夫小睿就抽到了三次乌龟,念萁才抽到一次。念萁输一次,小睿就在她脸上亲一下。 
  两人正玩得高兴,马骁就来了,和父母姐姐问过好后,马上坐到念萁旁边来,问你们玩什么,小睿说抽乌龟。马骁一听是这么简单的游戏就大笑,说那输赢怎么算,小睿说赢的人在输的人脸上叭一下,说着就在念萁脸上表演了一下“叭”。这一下马骁来了兴趣,说好,我也要来参加。念萁撞他一下说别胡闹,你妈妈和你姐姐又在生气了,你去劝劝吧。又看他一眼,五天没见,像过了三秋,眼睛就不舍得从他脸上转开。 
  马骁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里说不理她们,她们两人从来就不合。饭店订了没有?念萁说定了,在潮州菜馆。马骁说时间还早,我们玩什么?要不我们也来一盘抽乌龟。说话时一直看着她的脸在笑,又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念萁生怕他乱来,忙打岔说三个人怎么抽乌龟,不如我们来算二十四吧。马骁说二十四就二十四,你还算得过我?我是学经济的,整天和数字打交道,肯定比你这个学中文的要算得快。那什么,输赢怎么算?语调就有些轻佻起来了,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是不好意思在这里“叭”一下,那我们回家后慢慢“叭”,输的人随便赢的人“叭”几下。 
  念萁板着脸说由赢家说了算,赢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马骁说好,抓起牌洗一洗,分成两墩,两人一人一半,各抽两张翻在茶几上,念萁马上就拍了桌子,与此同时,马骁也拍了桌子。两人对看一眼,再翻两张,又是不相上下。这一下马骁来了精神,和念萁斗个旗鼓相当,一副牌翻完,两人几乎没有分出胜负。 
  马骁拾起牌来洗一洗,边洗边慢吞吞地说:“小杨老师,看不出你是个中高手。”声音压得极低,眼里仍然有些不怀好意,又说:“你是觉得你一定会胜,才说的谁赢谁说话吧?”念萁要咬着嘴唇才能不笑出来,也压低声音说:“彼此彼此,你不也觉得你一定能胜,才这么大方让我定的规则?那什么,三局两胜?” 
  马骁说好,两人把牌翻得飞快,眨眼间两局完了,两人一胜一负,仍然没决出输赢。马骁眯着眼睛说:“照我们两人的水平,我看再来一百局也是这个样子了,这样,最后来一把,一把定胜负。”念萁淡淡地说:“行啊,这一把完了就去吃饭,我看她们两人的气也生得差不多了。”两人都绷着脸,像是楚河汉界地对峙着,但眼里的笑意却掩也掩不住,但碍着人多,不好有什么表示,只好借一副牌几十道算术题来打消激情。 
  两人都瞪着对方的脸,慢慢从乱牌里抽出两张来,同时往上一亮,抬起的手正要拍下,就又都停在空中了。这一把牌怎么算都算不拢,差一点点就诈胡,诈胡可就是算输的啊。两人脑子转得飞快,几乎可以听见脑中齿轮咔嗒咔嗒转动的声音,而咔嗒咔嗒地就同时卡住了,两人的心思已经不在这把牌上了,绷不住要笑,眉眼生春。 
  忽然小睿的小胖手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把两人惊醒了,两人一起看向小睿,问怎么了?一边又心虚,两人在这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借着孩子打掩护,却在私通款曲。 
  小睿怯怯地把四张牌用一根胖手指移动了一下,四张牌排成一直线,每张牌之间空出一点,然后在空出的地方用手指划了个加号,四张牌之间共划了三个加号,划完后抬头看着两人,看看马骁又看看念萁,等着他们的反应。 
  马骁和念萁一时都呆了,说,原来是这样啊,给他算出来了。念萁抱住小睿就在他脸上“叭”了一下,说:“小睿,你是个天才。”马骁说:“他把四张牌直接相加,就这么简单,我们两人算了半天都没算出来。”扬声叫道:“姐,我们家又出了个天才。” 
  在等马琰过来的空隙,马骁斜着眼睛不服气地问:“小杨老师,你是什么级别?比赛之前应该先通报一下的嘛。三国打仗,也要先报一声来将通名的。” 
  念萁轻描淡写地说:“啊,你问我啊?我就拿过几届区冠军。” 

  四六章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清静,马骁妈妈看看左右,儿女媳妇外孙都在身边,老伴为她添茶倒水,颇有小型慈禧太后的架式,便笑眯眯地吃着炭烤猪颈肉,不再和马琰生气,又一派慈祥地看着小睿吃杂果忌廉鸡肉卷,用餐巾擦去他嘴角沾上的奶油。马琰则问念萁军训期间的生活,念萁为了活跃气氛,又不想和马骁眉来眼去,便打起精神说了些学生们的小笑话,说蓝箭基地保持我党我军一惯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两间寝室共用一台空调。 
  马琰吃着一枚酸辣蚬子,问:“两间屋子怎么共用一台空调?墙上打个洞?”念萁说对呀,打老大一个洞,空调就装在洞里。光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说还有这样装空调的。后来呢? 
  念萁说:“去的第一天,有一间,不对,是两间寝室的空调就坏了,叫我去看,我又不是修空调的,只好去通知基地的教官,教官们看了一通,问是怎么坏的,学生们说就坏了,谁知道怎么坏的?本来就是坏的。基地里换灯泡搞维修的人来了,说坏得没法修了,要换一台。这一下教官们就都不说话。我也没办法,只好叫学生们克服一下。学生说没空调也就算了,可是没空调就要开窗了,晚上有蚊子,他们半夜半夜睡不着,都在跳来跳去打蚊子。然后他们把一脸一手臂的包给我看,真是可怜。” 
  马骁听了大笑,说买盘蚊香不就行了?现在孩子那么有钱。是不是你给他们买一盒?念萁说没有,那里没有小卖部,不然我怎么要你给我电话充值?马骁嘿嘿一笑,不说话了。念萁不理他的嘿嘿,继续说:“后来我私底下问了学生,到底是怎么坏的,他们倒不瞒我,说第一天晚上从连通室外机的管子洞里爬进来一只壁虎,他们拿了鞋子、包、书、枕头什么去打那只壁虎,东西都扔在空调上,就把空调打坏了。又不敢说是他们打坏的,怕赔钱,又说杨老师你不要告诉教官,我答应他们不说。咳,这帮孩子真是,又可怜又淘气,不知说他们什么好。” 
  马骁爸爸摇头说真能折腾,吃点苦也好,我们以前也没空调的。去军训还睡空调房间,这是去渡假还是军训呢。 
  马骁盛了一碗椰青炖鸽汤给念萁,说:“辛苦了,喝点鸽子汤补补。”念萁微使一眼色,马骁会意,给每个人的碗里都盛上汤。念萁又说有两个女学生真可怜,还没开学就被开除了。听得大家一愣,问为什么。 
  念萁放下汤碗说:“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女生打起架来了,打到把对方的脸都抓破,这种事基地方面是不管的,打到我这里来,我没有处分的权利,便打电话报告给了副校长,副校长从市里赶过来,把两人叫去问了话,马上就把她俩开除了。还好现在还有几天才开学,可以去别的学校。” 
  马琰说这么严啊,念萁说:“是啊,可是男生打架,学校就不管了。女生被开除的第二天,就有两个男生也打了起来,打得头破血流的,被教官拎到医务室去涂了点碘酒就赶出来了,我打电话问副校长该怎么处置,副校长说男生打架?没关系的,不用管他们。问都不问,更别说过来了。这个社会,还是对女性的要求严一些,女生真是错不得一点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莫言来,也许有的人运气好,可以躲得过?可是她在夜店里陪过的那些客人,就不会在将来的生活中遇到吗?他们会为她保密?念萁无法理解她的做法,更别说去想明白了。 
  马骁看她沉默下来,在她耳边低声问:“累了吗?”念萁摇摇头,说:“还好,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你是否觉得对两个女生处罚太严?同样的情况,为什么不一样的态度?” 
  马骁放下筷子说:“男生打架很正常,女生打架确实有点暴力了,还是高一的新生,才十五岁吧。”忽然想起曾经有一个很暴力的女同学,很会打架,打起架来从不手软,有一阵学校里老有人的自行车被拔气门芯,她便守在车棚里,逮住那个坏男生一顿揍,那男生还手,她抡起书包就朝人家头上砸去,书包里有硬角书,砸得那人眼角出血,哇地叫了一声,捂着血脸一路飞奔而逃。当时自己就在旁边,骑着自行车,一脚支着地,嘴里还在吃着一根盐水棒冰,笑呵呵地看女生打男生,既不上前帮女生教训男生,也不劝架,只是在看热闹,觉得这个女生真是帅。那个女生撸一下袖子,瞪自己一眼,推着瘪了气的自行车要走。那个时候的马骁呢,吃完了棒冰,扔了木棍,就下了车,去旁边一辆车上拔了一根气门芯下来,塞进了女生的车胎里。那个女生哈哈大笑,说我叫景天,管理系的。马骁说,我叫马骁,经济系的。美丽又脾气暴的景天就这样成了蔫坏的马骁的女友。 
  马骁想起往事,觉得不可思议。从外向活泼的景天到温柔安静的念萁,这两人就如同南辕北辙,自己却先后被她们吸引。现在忽然想起景天来,心底深处是觉得非常抱歉,但她的影子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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