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宫- 第3部分

　　老妈突然恍然大悟般站起身来，你们两个刚从医院出来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

　　突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我的神经蓦地绷紧了，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进得门来的老爸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他摇摇晃晃的斜躺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至始至终我都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可这样被他盯着很不舒服，我朝着小帅使了个颜色，准备着要回房，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老爸发话了。

　　我和老爸的关系本来就紧张，而今，老爸向来看不顺眼的小帅又被我带到家中，他因为醉酒而通红的脸更加难看。

　　黑子，过来。老爸命令式的口吻让我很不舒服，可谁让他是我老子呢，我不得不乖乖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用“夏日当头，如临深渊”来形容我此时的忐忑一点都不夸张，我不知道老爸下一句话会不会直接骂我，抑或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我的头。

　　黑子，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和我耗着？老爸的态度让我惊讶，要知道，他平常要么对我爱答不理，要么就是冷眼相加。

　　本来以为又是大吵特吵，老爸此时的平静让我摸不着头脑。突然，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

　　就在我思忖怎么回答的时候，老爸彻底爆发了，他愤怒的瞪大了双眼对我吼道，黑子，你说今天要去找工作，怎么又跑去跟人打架？我真是倒了大霉，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你已经毕业两个多月了，工作没找到不说，还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我就知道，一个葫芦和两个瓢没什么区别，老爸刚才的客气那是暴风雨的前奏。

　　老妈闻声从厨房里面跑出来，开始做老爸的工作，你们两父子有什么好吵的，就不知道心平气和的坐下商量嘛？

　　不光老爸生气，我心里面也不是滋味，我的头还缠着纱布呢，做爸爸的不知道关心一下，反倒劈头盖脸的臭骂我一顿。

　　最无辜的就是小帅了，人家好心去医院看我，又把我送回家，也被老爸拐弯抹角的骂了一顿。我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子的，老爸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教训我，我当然恼火了。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好了，我“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道，我是不争气，没你那两个女儿出色，这总行了吧？放心，我不会赖在你的家里面，一旦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住……

　　老妈赶紧把我摁在沙发上，做起了和事老：你这孩子，有话好好说，怎么能老是跟你爸吵呢！

　　一旁的小帅脸色很难看，他东瞅瞅西看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看看你姐，人家现在新西兰深造呢，还有你妹妹，她刚被南开录取。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爸，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老妈从中周旋道。

　　一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再也坐不下去了，我反驳道：那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总行了吧？

　　话刚出口，我就有点儿后悔了，老爸可能是气极了，嘴角都微微抖动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些话在气头上不能说，可还是没忍住。

　　可我没想到的是，老爸竟然说道，我们李家养不起你这样废物，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老李，你怎么灌了点儿猫尿就胡说。老妈赶紧说道：黑子，你和小帅先回房间，饭熟了我给你们送过去。

　　我没想到老爸竟然说出这样的狠话，不管他是借着酒意胡说，还是心里面就这样想的，我也不想和老爸多说什么了，我跟站在旁边的小帅说道，咱们走。

　　老妈赶紧过来拉住我，小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劝阻着我，黑子，他是你爸，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说。

　　说，我说个屁啊！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一股脑儿的全冒了出来，我紧紧盯住眼皮在打架的老爸说道：别把什么过错都推在我身上，你们除了问我要成绩，关心过我什么？

　　我反问道：难道就是因为我只考上一个二本吗？那是谁的过错？高考的时候，我说和同学们一起住到紧挨考点的宾馆去，你不让，结果呢？第二天你睡过头，让我迟到，害我缺考了一门，这是谁的错？

　　话已经说到这里，索性更彻底一些，不等老爸说话，我继续说道，我是不是废物你心里面有数，前两年你的医药公司亏损，要不是我帮你打理，恐怕早就跨了，还会有五六十个员工天天喊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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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父子战争（下）
或许我的话说道了老爸的痛楚，他摇摇晃晃的想要坐直了身子，可能是酒喝得太多，挣扎了几下还是斜靠在沙发上，他的右手颤抖着，指着我就大骂起来：滚，你给老子滚。

　　老妈突然大吼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她眼中的泪水直打转，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亲父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完，老妈就坐在沙发上抽泣起来。

　　我心里面酸酸的，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妈，这次我的确有点过分。

　　在我和老爸的斗争中，老妈是最无辜的，她除了每天操持着这个家就是为我和老爸的争吵周旋。

　　老爸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完，他不能容忍一家之主的权威被我这个废物挑衅，所以他狠狠地把烟灰缸砸到了地上。

　　一地的玻璃渣子似乎在嘲笑我们这对父子，而这个破碎的烟灰缸一如我和老爸的关系，可能再也无法弥合。

　　看着老妈在一旁落泪的样子，我心里面更不是滋味了，心想着今天晚上去小帅家住一晚上避一避好了。我刚招呼着小帅向着门外走去，老爸又对我吼叫起来：你个败家子，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小帅的处境本来就很尴尬，现在更是左右为难了，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黑子，别老是跟你吵，我先走了。

　　等等。我对小帅说道，而后我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老爸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脸色也舒缓了不少。

　　好，我走，我现在收拾衣服去。我的回答让爸妈有些错愕。

　　老爸歇斯底里的喊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终于，我忍无可忍了，连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家里面了。衣服我也不想收拾了，我已经不想喝老爸再争吵什么，现在心里面反而平静了不少。

　　老妈赶紧拽住将要迈出门槛的我，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劝阻着我：黑子，你还没吃饭呢，吃晚饭以后再坐下来谈谈好不好？

　　小帅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可能只知道我和老爸不对路，没想到我们的关系这么紧张。

　　别拦他，让他走，我倒要看看他离开这个家能折腾出个人样不能，老爸不依不饶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老爸的心里面就如此不堪，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听到他这样说，我再也控制不了，大声反驳道：走就走，离开你我照样过，总有一天，我会做出成绩让你为今天的事情后悔，到时候你请我，我也不会再回来……

　　话已经说到，我没有必要再和老爸争吵什么，也不想再赖在家里面。我率先走出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子。

　　小帅的声音有些着急，他对我妈说道：阿姨你放心，回头我好好劝劝他。

　　老妈的声音夹杂些许怨气传了出来，老李，他还是个孩子，你天天这么挤兑他，换谁也受不了啊，他是你的儿子没错，可也是我的儿子啊，你把我儿子找回来……

　　我傻傻的在门口站了五六分钟，听到了老妈的抽泣，还有老爸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黑子，不是我说你，你爸也是为你好，用不着跟他这样针锋相对吧？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我爸，我倒是想让他吵我，可我一年才能见他两三次面……小帅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埋怨他那个煤老板的老爸，更多的是想开导我。

　　反正关系都闹僵了，我现在反而轻松了不少，心里面的烦闷似乎一扫而光，似乎有一种解脱般的高兴。

　　不答他的话，我把话题转移开说道：走，吃饭去。

　　哎，刚说到吃饭，我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竟然只有几十块钱，离开了家，离开了爸妈，我不知道以后自己要怎么过，可是我对老爸的话已经把后路堵死了，根本没有回环的余地。

　　小帅悠悠的问道：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一想到不能回家，心里面突然有种失落，有种酸酸的难受。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能怎么办，找工作养活自己呗！在没找到工作以前还得靠你养活我啊！

　　真不回家了啊？那都是你们父子的气话，用不着那么认真。

　　狗屁，我忍不住反驳道，话已经说到那个份儿上，你觉得我还有脸回去吗？我回去干什么？让老爸笑话我？说真的，就算回去，我也得做出一番成绩让老爸无话可说。

　　小帅咧着嘴角揶揄我，你还真长本事了，不就是吵了几句嘛，回头认个错不就完了。

　　我知道他这是好心，可我一是没脸回去，二是不想让老爸抓住我的这个把柄不松手。

　　你觉得可能吗？难道我会这样回家？

　　小帅叹着气说道，你这认死理的脾气真应该改改了，再倔强也用不着和你老爸较真吧？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我再次把话题转移开：我得赶紧找工作了，在没找到工作以前，我得靠你养活了……

　　小帅打趣道：别他妈占我便宜，我不是你儿子，也没那个义务，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跟着我混吃混喝。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饿不死就行。我抬头看看没有一点星光的天空，再看看点点华光的霓虹灯，心里面突然空落落的。有点儿彷徨，有点儿无奈，不知道今后的路怎么走……

　　炎热的夏日恰好吹过一阵凉风，那份舒爽再惬意不过，一滴雨水恰好落在我的额头上。

　　下雨了，我赶紧拉起小帅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