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追溯- 第5部分

　　　　想到急诊室不必停留这么多人，他希望常英还是远离是非为妥，可以想象那个小雅的父母赶来很可能迁怒于常英，他又是非常痛心的不愿常英被责骂。转身固执的态度坚决，回去准备将常英叫出来。让小雅的父母在邱平安和李军威面前怎么埋怨和发火都行，万万不该让常英替代他去忍受那份屈辱。

　　　　打定主意，他又折返而回，但是刚将皮门帘掀起来，就听到了常英的惊呼声，“什么？太过份了，太绝情了。”

　　　　顿时让聂赫看见了点点和常英两个人大惊失色的面孔，聂赫心里又是揪心的疼痛。

　　　　他大踏步走到常英和点点面前，常英和点点并排坐在长椅上，看见他又回到面前，姐妹俩表情很不自然。

　　　　“点点，谁过分？谁绝情？快给哥说说。”聂赫觉得面前姐妹俩说的事肯定与乐乐有关，他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常英和点点试图了解详情。

　　　　“你听见啥了？她没说话呀。”常英目瞪口呆的看着聂赫，满脸轻松笑容看着他不住摇头。

　　　　“聂赫，别在这里吹胡子瞪眼，我与姐姐根本就没说话。哥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点点撇撇嘴看着聂赫，脸上就是嘲笑的目光，未待聂赫再次追问，点点话语变的沉重，“哥去看看乐乐姐姐吧，你在她身边守着，她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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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糖果
　　　　回到住院部走廊，他看到走廊里三三两两的病号，无精打采的模样。病房门口邱大妈抱着丫丫与聂赫眼神相对却十分慌乱，让他猛然心中一沉，顿感呼吸苦难，深恐乐乐有什么闪失。邱大妈转身扭向屋内的动作，没有五秒便回头看向聂赫微微一笑。她右手抱着丫丫，左手向他挥手示意，让他过去。

　　　　他急忙左右查看其他病房门口，心里一阵绞痛，快步上前，审视目光看向身边几个病号和他们的家属。没有发现有人察觉到悲痛事，惯常带出的悲悯情绪。心里顿时感觉宽松很多，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邱大婶，她也迎着他走来。

　　　　二人在护士值班室通畅工作台处相遇，邱大婶抱着丫丫示意聂赫停下来，她看向工作台后面坐着的一个瘦脸值班护士，嘴里热切话语，“麻烦了，三三三，该换液体了。”

　　　　那位瘦脸护士闻声而起，身形敏捷的从身边药水柜里拿出一瓶黄色液体瓶，翻看拴在瓶颈处的纸片，伸手夹出几根棉签，抬腿直向22病室走去。

　　　　“聂赫，乐乐刚睡下没一会儿。大婶要洗几件衣服。你带着丫丫门口玩一会儿吧，记得不能让她糖吃的太多。”邱大婶将乐乐的小妹妹丫丫塞在聂赫手里，聂赫急忙将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儿抱在身前。

　　　　能为乐乐的父母减轻负担，也是聂赫十分乐意去做的，尤其是觉得刚刚看到邱大婶第一眼时，发现邱大婶很慌乱的模样，他也想从小丫丫的嘴里探知些秘密。

　　　　“好吧，丫丫跟着哥哥到外面玩吧，哥哥其实很喜欢丫丫的。”聂赫看着活波好动的丫丫，及时将小女孩儿赞美一番，随及将哄小女孩儿高兴的承诺送上，“丫丫，你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糖，并没有说不让吃，对不对？”

　　　　“嘻嘻，妈妈就是这个想法。”丫丫笑眯眯的看着聂赫，聂赫向丫丫示意出去再说，丫丫越过聂赫的肩膀看向身后。邱大婶转身加快步伐走向病房，临近病房门口回眸看向聂赫的背影，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丫丫是乐乐的小妹妹，长得圆脸大眼，性格外向、活泼、好动。头上两根朝天辫，身穿红色蕾丝边的连衣裙，脚上一双红色娃娃鞋。丫丫肤色黝黑，经常随着邱大婶街边卖菜，风吹日晒，性格张扬。

　　　　乐乐却性格内向，腼腆、好静，她与丫丫不是一类人。聂赫正待思考如何从丫丫嘴里套出话来，不料丫丫却主动向他表示友好。

　　　　“哥哥，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看见你就很害怕吗？”丫丫被聂赫带出住院楼，未等聂赫反应过来，就看向聂赫表示出有情报汇报的劲头。聂赫闻言顿然紧张，深深感觉丫丫知道的事，肯定代表了乐乐父母的态度。

　　　　他看向四周花园般布置的病号活动场地，不急于回答丫丫故作玄虚的问话。营养食品专供店外的橱窗，能够为丫丫买些糖果和小食品，他知道丫丫的动机就是要先得到好处。

　　　　一小袋膨化食品，一个棒棒糖，还有一瓶儿童饮料，就是让丫丫吐露秘密的绝佳物品。聂赫笑吟吟的低头看向站在地上的丫丫闭口不言，丫丫满脸紧张的将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好奇的看向聂赫的眼睛。

　　　　“呵呵，这是哥哥为丫丫买的吗？丫丫好喜欢哥哥的，真的！“聂赫将小袋子里装着三样食品提在手里，丫丫异常兴奋的跟在聂赫身后，来到了一排长座椅边上。聂赫坐在长椅上，随手将食品袋放在身边，丫丫爬上去另一端。

　　　　丫丫瞪大眼睛看着聂赫将食品一样样拿出来，放成一排，随及扬起右手将一排食品推到丫丫面前。他嘴里关切话语轻柔，“丫丫，这些就是哥哥送给小妹妹的。但是……哥哥是有想法的，明白吗？”

　　　　“吃了再说，还是说了再吃，就听哥哥一句话。”以往的经验，已经让丫丫养成了习惯，那就是她必须在聂赫或者乐乐面前有好表现，才会有可能得到奖励。想到邱大婶说乐乐正在睡觉，聂赫并不感到着急，摆手示意丫丫可以先享受美食，然后再提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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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提亲
　　　　他不知道是如何走到病房门口，头脑里混混沉沉的虚幻，不敢相信现实。他觉得恍惚间是在梦里，尽管头顶上还有阳光，身边有五颜六色的花，还能够嗅到阵阵香味。

　　　　丫丫哭哭啼啼的走在他身边，看着他如同一只受到重创的野兽，又觉的他像酩酊大醉的醉汉，还像是风中被刮起来的烟雾。

　　　　“聂赫哥哥，你怎么了呀？呜呜呜，丫丫是好孩子的。丫丫很乖，很听话的。”

　　　　他脸颊上不断滚下泪水，心神忧伤的面孔狰狞，跌跌撞撞的无所顾忌，耳边响起很多人的咒骂声。

　　　　“闪开，好狗不挡路，闪开闪开！”

　　　　“从精神病院刚出来吗？真是怪胎。”

　　　　“你活不耐烦了，找死！”

　　　　他迈上台阶，脚步软绵踩空，猛然摔倒在地，惊吓了一位老妇顿然失语，其家属对他张嘴就駡。他在楼梯上身形摇晃，将一位戴眼镜的年青人谨慎捧在手心的饭碗打翻，年青人上前就给他一脚。来到走廊里，他满脸凶光的死死盯着一位干瘦老头看，其家人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他仿佛浑然不觉的走着，没有顾及丫丫，丫丫满脸紧张尾随他身后，看到路人呵斥、怒骂，丫丫心里惶恐至极，不住声啼哭，试图阻止他的悲痛。

　　　　他耳边一直响着丫丫的说话声，“聂赫哥哥，爸爸说姐姐很快要结婚了，不过不是与聂赫哥哥，那个人是一个死人，就是早就埋在土里的人。提亲的那个人，就在楼上。”

　　　　闻声，他顿然从头凉到脚底，轰的一声，他觉得快崩溃了。这样的事表明现在乐乐的家人，那是在为乐乐治病，分明就是让乐乐等死。想到挚爱的女孩儿要面临如此残酷的命运，他的心碎了。

　　　　来到病房门口路上，一直让他觉得眼前一刻不停闪现死神狰狞的面孔，一具骷髅空洞恐怖的双眼，还有乐乐柔柔的目光和怯怯的表情。无论如何，他要与命运纷争，无论如何不能让乐乐不能感受到希望。他决定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乐乐从死神身边拉回来。

　　　　时不时回眸是一丝冷静，犹记得丫丫还在身后，时不时他向丫丫伸出一根手指。然而，丫丫总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拒绝他的帮助，径直走到聂赫前面，独自奔跑而去。丫丫的哭声和泪眼，让他没有在意，他想着乐乐悲伤不已。

　　　　屋内，邱进诚与一位灰色衣着的老头蹲在墙角说话。那人灰色头发、枯黄狭窄面容，一对三角眼不断瞥向病床面的乐乐。邱大婶坐在床边不时警惕的看向门口，乐乐躺卧被子下一动不动的睡觉。

　　　　二人就在门口一张空闲病床前墙边蹲着，向内隔过去一张病床，里侧就是乐乐的病床。他们压低着嗓音说话，邱大婶坐卧不宁的不时为乐乐掖掖被角，也惴惴不安的看向邱进诚的脑袋。

　　　　在中间病床上躺在的一位肥胖老妇人，白发病号服依靠床头，时不时看着天花板，悄悄抹着眼泪。

　　　　“小邱，我老满也是想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你能看到孩子活着没享福，死了还是孤魂野鬼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千万别犯浑，钱还是收好吧，能治好就退回去。”

　　　　灰色头发的男子，仰着脸看着身边低头不语的邱进诚，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捆钞票，塞进邱进诚手里。邱进诚面色灰暗，抬手将那捆又归还给身边的男子，唉声叹气的低语，“这事不急，这是亲生女儿，这事我做不出。老满呀，你的好意心领了，还是请回吧。”

　　　　老满执意将钱塞给邱进诚，邱进诚执意不要，老满满脸责备之色，瞪着三角眼嘴里低低话语，“小邱呀，有长女，还有幼子，想想活着的孩子吧。”老满将那困钞票放在临近病床上，站起身来刚想看着邱大婶说话，病房门猛然间被推开，丫丫猛然间大哭声声扑向邱大婶。乐乐受此影响起身看到，丫丫在妈妈怀里呜咽哭泣。未待乐乐追问何故，屋门口又猛然闯进来聂赫，乐乐发现聂赫狂暴神色，顿时惊愕不语。

　　　　“那个王八蛋在哪里？快给我出来！”聂赫浑身颤抖的看着墙角惊魂未定的老满，低吼一声冲到老满身边，抬手就是一掌，打在老满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