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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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爱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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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学生呀,每个人说一句话,就是几万句,即使是铁人,也能给累倒了。
  现在延安和学生接触最多的部门就是城工部,一下子有几万名来自各地的青年学生到延安,吃、住以及学习和工作的安排,压得城工部上下喘不过气来。但是许大姐一直惦记着这些新到延安的青年学生,尤其是一些情绪不稳定的青年人,她要真正看到他们安定下来,心里才会踏实。许多时候,许大姐总是要借着各种机会,到这些学生新工作的部门去看一看,聊上几句,问问有啥困难,所以深得学生们爱戴。“许大姐”这一亲切的称谓,已经在学生们中间流传。

初识延安(3)
多天以后的一个黄昏,许大姐开完会,正好路过中央医院,就进去看看倪裴。尽管倪裴答应去了医院,但许大姐知道,倪裴思想上还没有转过弯来。所以见面后,与她谈了会儿心,告诉她,只要努力学习和工作,在任何岗位上,都能做出成绩。随后,许大姐又与医院的领导见了面,还特意介绍了倪裴的情况,这才走出医院。许大姐正在门口解马缰绳,正好苏贞也来看倪裴。苏贞也是惦记倪裴的情绪,怕她不安心,找机会经常来看她。苏贞从远处就看见了许大姐,招着手,一路小跑过来。许大姐热情地迎了上去,好几天没见,苏贞好像黑了些,也胖了一点。许大姐说抗大真是厉害,多短的时间呀,就把你磨炼成一个女战士了,飒爽英姿。许大姐说得苏贞心里美滋滋的,而且对苏贞经常来看望倪裴、稳定倪裴情绪的做法,特别赞赏,觉得苏贞做事特别踏实。这时,倪裴出来,看见苏贞来了,跑过来把苏贞抱住,两个人一起送一送许大姐。她们沿着延河慢慢地走。
  延河是延安最著名的河了。它呈“丫”字状将延安划分开,其中东北方向叫延河,西北方向分为两个支汊,一条还叫延河,另一条叫西河;正南方叫南河。但在延安人眼里,基本上都习惯通称延河。房屋和集市还有村庄,也基本上都是沿河而建。正是黄昏时分,许多妇女在河边洗衣服,她们说着笑话,笑声和流水声掺杂在一起,河畔荡漾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许大姐牵着马,倪裴想要牵,又不敢,最后壮着胆子牵了。马好像不听她的话,突然打了一个响鼻,身子朝前蹿了一下,吓得倪裴赶紧松了缰绳。苏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缰绳。许大姐问倪裴吓着没有,倪裴用手拍着胸口,说它不会是咬我吧?许大姐笑起来,啥时见过马咬人呀?中央红军过草地时,人和马同时陷入沼泽中,马拼尽力气,将马背上受伤的小战士甩了出去,自己却陷入了沼泽。战场上马和人的故事,特别感人,真是讲不完呀。倪裴入神地听着,然后充满感情地再次去抚摸马。马果然温顺了许多。倪裴一脸的感慨。苏贞说战马通人性。抗大有一匹白马,因为她经常喂它吃的,帮它刷洗身子,所以她牵它的时候,它稳稳的,还打着响鼻,好像在跟她讲话。许大姐看着倪裴与苏贞,遥望前方的宝塔山,非常感慨地说起红军刚到延安时的情况。那时,中央红军经过长征刚到陕北,条件比现在还要艰苦,吃的是“锅盔”,就是像脸盆一样大的黑饼子。最有意思的是,当地妇女不相信红军里有女兵,见到女兵,就用手往怀里抓,看看是不是真的女兵。
  许大姐说:“我们要建设一个没有压迫、自由平等的社会,路还长着呢。毕竟你们刚到延安不久,艰苦的生活和工作还在后面,一定要有思想准备。”
  这时,远处有惊喊声传来,一个新兵练骑马被摔下,新兵战士的脚卡在脚镫里,马拖着新兵战士惊跑。倪裴吓得双手捂住嘴。苏贞也是惊得愣在那里。许大姐连忙把手里的马缰绳掖在苏贞的手里,然后飞速地迎着马跑过去,一把抓住缰绳,倒着身子,镇定地先将新兵战士的脚从脚镫上抽出来,然后死死拉着缰绳,随着马跑出去上百米,惊马这才终于被制伏了。
  许大姐牵回了马,交给新兵战士,嘱咐他学骑马一定要注意安全。新兵战士见到许部长身边还有两个女战士,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心服口服地打了一个立正,然后羞愧地牵马而去。许大姐掸了掸身上的土,让苏贞和倪裴不要送了,哪天再来看望她们,随后跃马扬鞭而去。倪裴与苏贞望着许大姐远去的身影,两个人一脸的敬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初识延安(4)
3
  严冬山来延安工作了。他骑马奔驰在土路上,黄土在他的马后,形成了一条巨长的黄龙。那条黄龙衬得马背上的严冬山,仿佛要飞起来一样。严冬山来延安之前,上级告诉他,经过进一步审讯,在办事处抓到的特务吕理节,只是国民党军统的外围小特务,他是作为掩护身份出现的。吕理节的出现,是为了掩护另一个特务。但是吕理节和那个特务不认识。另据延安中央保卫局和陕甘宁边区保安处掌握的情报,那个更为隐蔽的也就是吕理节掩护的那个特务,现在已经潜伏进了延安,并且这个特务曾经在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待过。严冬山感到从没有过的压力,他请求上级处分他,表示自己的警惕性还是不高,因此放走了特务,没有识破特务的面貌。上级没有那样做,但把他调到延安来,安排他在陕甘宁边区政府的保安处工作,任治安科的副科长。通过办事处这段时间的接待和政审工作,上级认为严冬山熟悉学生特点,很有工作经验。严冬山已经向上级领导下了保证,一定要亲自抓住这个隐藏的特务。
  彭登科也来了。彭登科、王新语与严冬山仅相差了一天。
  当那个灿烂的早上,彭登科和王新语遥遥地看见了延安城的宝塔山时,延安已在眼前,他俩兴奋得乱蹦乱跳,像是两个孩子一样。是呀,经过那么多的曲折和艰辛,终于来到了延安,怎么会不兴奋呢?延安的蓝色天空,还有从远处传来的嘹亮高亢的陕北民歌,而且彭登科在民歌中竟然还听到了《赤旗歌》等外文歌曲,这几乎让彭登科大吃一惊,感到走进了另一个清新的世界中。他让王新语掐一掐他的胳膊,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是真实的自己,他感到了疼。王新语也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也觉到了疼,然后两个人对视着,大笑起来。
  风尘仆仆的彭登科和王新语终于走进了城里。他们看什么都新奇。两个人在一个小土坡上,看见一个戴眼镜、长相文气的八路军正在给新来的学生演讲,学生身边还有当地农民,小孩子们在奔跑着,嘴里唱着新歌谣:三八枪,带盖盖,谁说八路军没太太……
  彭登科听了小孩子的歌儿,笑得前仰后合,在心里说,延安真是一个自由的天地呀,拉着王新语跑过去,听那个“眼镜”八路军的演讲,前面没有听到,只听到了最后的结束语:
  “……我们陕甘宁边区是没有贪官污吏,没有土豪劣绅,没有赌博,没有娼妓,没有小老婆,没有叫花子,没有结党营私之徒,没有萎靡不振之风……的新社会。”
  彭登科和大家一起鼓掌欢呼,王新语也是情绪激动。是呀,这样的社会、这样的生活,不正是他们为之向往的吗?两个人继续前行。身边不断走过去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歌儿的青年人。一些普通百姓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
  后来,彭登科丢下破皮箱,张开双臂,跪在黄土地上,高喊着:“延安,我——来了。”王新语在一旁补充说:“别光说你自己,还有我呢。”于是,效仿彭登科也张开双臂,但没有跪下,动作很不自信,声音也没有彭登科嘹亮,喊道,“延安,王新语向你报到。”
  彭登科转过脸,站起身,看着王新语的样子,坏笑了起来,说:“新语呀,我还要再喊一句,那可跟你没关系了,你可不能跟我学。”王新语撇了一下嘴巴,你不就是要说“苏贞,我来了”这一句,对不对?彭登科非常奇怪,王新语怎么猜到了自己心里去。王新语得意起来,“你不要忘了,我是写剧本的,专门揣摩人的心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彭登科对王新语说:“我们这一路的苦,没有白受吧?”王新语毫不领情,认为要是没有彭登科,他早到延安了。彭登科对王新语的埋怨毫不介意,提醒王新语不要太小气,不能揪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放。王新语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样子说:“你这个小辫子,我还要抓一辈子呢。”彭登科大喊一声:“你敢!”

初识延安(5)
彭登科和王新语顺利地来到延安学生接待站,气喘吁吁地闯进去,吓坏接待站的工作人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待明白过来之后,问候他们一路辛苦了,代表延安欢迎他们的到来。
  接待站的同志给他们安顿好住宿,告诉他们明天去城工部,那里的同志会给他们做具体安排。可是两个人哪里还能等到明天呀,放下东西,立刻奔向城工部。
  在城工部大门口,正好看见许大姐。许大姐也看到了彭登科和王新语。彭登科大叫着跑过来,一下子拥抱住许大姐,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许大姐高兴地说:“小彭,你们终于来到了延安,延安欢迎你们。不过,你快放开我吧,延安可不喜欢资产阶级式的拥抱,我们还是革命式的握手吧。”
  彭登科赶忙放开许大姐,正要握手,却被已经赶过来的王新语抢先握住。彭登科硬是从王新语的手中抢过许大姐的一只手,双手紧紧地握牢。许大姐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笑得合不拢嘴巴。许大姐问他们什么时候到的,窑洞还住得惯吗?彭登科顾不上说别的,先问许大姐怎么也到延安来了,随后就问苏贞现在什么地方。许大姐说这可是两个问题,先回答哪一个呢,是不是先回答最后一个?许大姐的话,说得彭登科心花怒放,毫不遮掩地说,我正是这样想的,苏贞在哪里呀?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进来,手拿一份电报,喊着“许副部长”,然后把电报交给许大姐。许大姐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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