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群侠传--驼铃惊梦- 第19部分

　　胡月儿说：“龙大哥，现在南边已告一段落了，你准备作何打算？”

　　龙旋风说：“在‘魔幽三千谷断魂’时，我曾答应朵颜大哥，他日有时间一定赴宁王府，以贱当年之约；”

　　胡月儿说道：“我陪你去吧？”

　　龙旋风哼了一声，二人直奔宁王府而去……

　　宁王朱权乃北部塞王兵力最雄厚，战斗力极强，是大明朝五大主力之一；宁王不但有三卫精锐骑兵，八万龙虎攻击营；十数万驻军，是任何人也不能回避的力量；为了御敌，随时可以招募新军。太祖上次因为战略需要，没有调遣宁王出战。但并不代表宁王软弱。

　　自从数年前在“魔幽三千谷断魂”青梅煮酒论英雄之后，已有三年没见面了。虽然朵颜乃门里出身，但他和雁北飞、李怀客一样有着江湖人的情节。二人更是英雄慕英雄，好汉惜好汉；成了莫逆之交。

　　龙旋风这次登门造访，朵颜也是刚刚巡边回来，见到龙旋风非常高兴。说：“自‘魔幽三千谷断魂’一别已有数载，想不到兄弟还惦记着愚兄，为兄很高兴！”

　　龙旋风说：“大哥乃我辈的楷模，对小弟是刻骨铭心。三年盟约，小弟无论如何，也要贱约。”

　　朵颜摇了摇头，说：“兄弟乃性情中人，自由自在；愚兄总想上江湖上走一走，可是吃公门饭，身不由己！最总没有实现，兄弟你来了就好。”

　　胡月儿说：“朵颜将军可谓称得上侠，令江湖儿女汗颜。”

　　朵颜笑道：“月儿如果不见外的话，就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胡月儿粉面一红，看了看龙旋风，施礼道：“月儿见过大哥。”

　　朵颜点头道：“好妹子，将来在江湖上比翼双飞，可成全一段佳话。”

　　胡月儿欲言又止；转身躲开羞涩的热面孔。

　　龙旋风话锋一转，说：“大哥不是说，祖上传下一口宝剑。小弟仰慕得很，何不让小弟一睹风采？”

　　朵颜说：“当然可以，不过酒宴马上就好，我们酒足饭饱，再看也不迟。”

　　龙旋风说：“一切听大哥的。”

　　他们酒足饭饱，朵颜才领着龙旋风，向后堂走去。朵颜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宝剑？只不过铁剑一柄，重有百斤，满身乌黑。愚兄乃一介武夫，带兵打仗，实在携带不便；使之无用，弃之可惜，便将它锁到柴房里了。”

　　正说着，已到了柴房门前。

　　胡月儿说：“大哥，你怎么将传家之宝，锁在柴房？”

　　朵颜上前，用力一拉，锁已开了。龙旋风一看，锁也是坏的。

　　朵颜说：“对有用的人来说，也许它是个宝物。对我来说，它只一件废品。自时维新上次光顾后，愚兄就没有换它。连钥匙也不用了，用柴时用力一拉，锁就开了，决不费事。”说着，已将门打开了。

　　三人进了柴房，见柴草垛满。到处放的都是杂物；成群的耗子到处乱跑。

　　胡月儿吓的粉面发白，胸中小鹿一个劲地跳。

　　朵颜走到一破席筒前，用脚一踢。破席筒翻滚着展开。里面滚出一根铁板，有五寸宽，三寸厚，长三尺有余。上面布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已经好久没人动过了。朵颜抓起铁板用力一拉，只听翁的一声，一道乌光从铁板中闪出。一柄浑身乌黑的宝剑颤这寒气，握在朵颜手中。

　　龙旋风接过重剑，只觉重剑沉重异常，比他的磨光磁石剑还要沉重。如不是他有所准备，宝剑险些脱手。龙旋风仔细地观看，只见乌黑的剑身，蓝锋灵动；用手触及，寒气浸入骨髓；吃惊道：“千古五金之母，寒气袭肤。击者透十层甲衣，如摧朽枯骨，携者无千斤力动之力亏！小弟领教了。”

　　胡月儿将剑接过，不禁惊叫一声。说：“我的娘，这么重，看来没有一定力气，只怕伤不了敌人反被它伤。还是给你吧。小妹虽然缺一把称心的利器，但这柄宝剑后是物归原主吧！”说着将剑重归鞘中。

　　朵颜说：“愚兄当年曾说过，此剑愚兄留之无用。兄弟也需要一柄好剑。宝剑赠英雄，并不为过。兄弟不嫌笨重就收下吧？”

　　龙旋风将剑交给朵颜，说：“多谢大哥大好意，如果是以前，兄弟说不定真的会收下，兄弟现在有了称心意意的兵器了。所以大哥还是请收回，他日有缘，可以送给真正需要的人。”

　　朵颜又将重剑从新放回原处。三人出了柴房，回到了大厅。

　　朵颜说：“兄弟，你可知道愚兄为何要上江湖找你？”

　　龙旋风摇了摇头，说：“小弟实在不知，还望大哥如实相告。”

　　朵颜叹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燕王、周王、宁王、肃王、参与胡惟庸、李善长之案，圣上已经察觉。对龙凤旗的动向，也是早有预料，他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动。”

　　龙旋风说：“上个月四王子进京，皇上即赏赐数百万锭宝钞，又赏天子宝剑，并没露一点痕迹！”

　　朵颜说：“这就是皇上可怕的一面。由于北部边塞还需要有人镇守，燕王、宁王、晋王、肃王、秦王兵强马壮，所以他不敢轻易出招；由于诸王是他的皇子，他不忍心动手。这也可能到新帝登基，但皇上又能活多久？”

　　龙旋风淡淡地说：“他们无论谁胜谁负，还不都是朱家内部的家务事。我们又何必替别人操心呢？”

　　朵颜一愣，笑道：“置身事外？这可不是你龙旋风的作风。”

　　龙旋风冷哼道：“大哥，不是我龙某置身事外。实乃皇上不义，众叛亲离，民不安心造下无边的罪过；那些大臣哪个不是赤肝沥胆，忠心报国。结果呢？没死在战场上，到死在所谓的主公手里。不是灭门九族，就是发配充边。他这种做法，和杀人狂有何区别？你知道吗，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将帅猜忌战斗力下降。文臣人人自危，不敢多言，国力下降。我相信这不是最后，也不是最大！”

　　朵颜叹道：“自古帝王多磨难，王臣本是君王客。一场游戏一场戏，你我皆是台下客！表演的好名扬千世；表演得不幸，遗臭万年。又有哪个帝王是血不沾刃夺得皇位的？”

　　龙旋风：“可是在这个朝代，又有几个表演好的？无非是：

　　沙场点兵血刃染，打下江山万片红；

　　有朝一日狡兔死，便是君王走狗烹！”

　　朵颜叹道：“

　　朝堂自古无侠士，战场自古多豪情；

　　忠臣奸臣自难辨，后人墨客自评论。

　　兄弟不愿列就朝堂，愚兄不愿想强。只是听说太子已经出京，向陕甘宁进发。皇上斩杀忠臣，全为了他。只怕眼前就有一场血腥之灾，希望兄弟三思而后行；特别是龙凤旗，不要去冒险，不值得。”

　　龙旋风看了看朵颜，狡黠地一笑：“这不只是大哥的意思呢？还是王爷的忠告？还是朝廷的警告？”

　　朵颜还以颜色，轻笑道：“你怎么想都可以，不过太子这次出京，可是来头不小。据说身后跟着一帮神秘高手，还有几批神秘马队。愚兄怀疑，这可能就是江湖人人自畏的火铳队。马队对你龙大侠，也许算不得什么，可那批神密高手，据说是天师教的人，是真是假就很难说了。不过这场杀戮不是针对某个人；如果硬闯，只有死路一条。好了愚兄的话就说到这里，走咱们去见王爷。”

　　三人向王府走去……

　　龙旋风踏上了南归的征程。朵颜的话，仍在他耳边回荡。“他说的那些话是在提醒我呢，还是敲石问路？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看来不到陕甘宁，是永远也弄不清的！”

　　胡月儿大声“喂”了一声，粉红着脸笑道：“龙大哥，你在想什么？”

　　龙旋风回头说：“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想。”

　　胡月儿笑道：“是吗？你有心思也许能瞒得了珍姐，但瞒不了我。这次太子西行只怕有要引起一场杀戮！”

　　龙旋风说：“不知道珍姐的伤怎么样了？她一旦听到太子西行，她一定要来。韩家、胡家、廖家、陈家、张家，都和朱元璋是仇家。弥勒教、白莲教、明教、大吴帮、复汉帮、玉堂杀手，那个不是视太子如仇敌，狠不的扒皮抽筋。”

　　胡月儿冷笑道：“上次大意，让他们计划的逞。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毛发无损地回去。”

　　胡月儿几句无关轻重的话，在龙旋风眼里，无疑喻一层寒霜；

　　胡月儿对朱家的仇恨不是一句话，一代人所能解决的。他们的仇恨那么深，是数万人，数个家族数个集体，重叠在一起。让一个柔弱的女子来承担，也确实有点残酷。谁让她是胡惟庸的姑娘呢？又诞生在朱元璋统治下的大明朝呢？

　　胡月儿紧追几步，笑道：“龙大哥，你放心吧！无论我将来走到那一步我都会永远记住你，只要你一句话，我都会悬崖勒马，听你驱使。将来假如你无妻，我愿给你留下后人。”

　　龙旋风瞪了胡月儿一眼。转身就走；

　　胡月儿一愣，笑道：“真是该打，说你无妻，不是咒骂珍姐吗，对不起！”

　　龙旋风无奈道：“拜托了，别说那些无聊的话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胡月儿笑道：“是一切听大哥的。”

　　龙旋风已被廖美珍、韩家兄妹、胡月儿、陈秀婷、张娇蓉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怕见了他们，怕他们一时糊涂，干出荒唐之事。只好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龙旋风，胡月儿沿山水河而下，进入秦地；他们赶到陕西，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隆冬季节。

　　新年的味道越来越浓，漫步在荒芜的雪原之上，真让人想家！

　　陕西乃黄土高原地貌。黄土丘陵遍地，窑洞成群，像碉堡一样，更显物匮人贫。

　　二人进了安塞镇，安塞腰鼓天下闻；豪迈的陕北汉子，更是历代著名的兵源之地。俗话说：安塞出壮汉，米脂出美女。传说杨贵妃就出身米脂，是真是假只是传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