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伺候……
张一萌稍微放松一些，并保持着抬头挺胸收腹的状态，眼睛却四处乱瞥不敢看张宁致，张宁致淡淡地说：“看着我。”
张一萌：“……”
不得不说，学跳这种舞真是件让人尴尬的事情，尤其对象还是张宁致……虽然张宁致看起来好似很淡定，但就是他的这种淡定反而让人淡定不能……张一萌依言抬起眼，刚好对上张宁致毫无波澜的目光，他眸色很黑，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而她自己的身影则清晰地从中映射出来。
对比起冷静的张宁致，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张一萌简直就是个悲剧，虽然张宁致有着与外表不符的耐心，但第三次踩中张宁致脚之后，张一萌还是忍不住掩面：“不，不好意思，我不习惯穿高跟鞋……”
张宁致沉默片刻：“以后会慢慢习惯。”
张一萌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谁知道是多久以后啊……
张宁致淡淡道：“不要紧张。”
很难……
张宁致继续说：“算了，慢点。”
他果然放慢速度，扶着张一萌的腰轻轻踏起舞步，张一萌感觉到压力徒然减小，踩着张宁致的步伐慢慢地跟着他起舞，张宁致嘴里轻轻替她数着拍子，他的声音很好听，像缓缓流淌的歌谣般动人心弦，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便是傍晚，夕阳落到这边，从落地窗里投映进暖色的光晕，张一萌越发上道，速度一点点可以加快，张宁致看了看时间，让她休息片刻，便跳起今天最后一次舞。
此时的光影是很惊人的，一半是暖洋洋的阳光，一半是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的反光，像是写实的油画，在边框里却被赋予了无限的生命。
张宁致领着张一萌从这边一点点摇曳到那边，从略嫌阴暗的一边慢慢靠近暖光，夕阳下张宁致轮廓分明线条坚硬的脸莫名变得柔和起来，像是被用PS软件给柔化了似的，泛出温柔的模样。
而他一向乌黑不见底的瞳仁在日光映射下也变成淡色，像被探射灯给照中的琥珀，又美丽又珍贵，张一萌和这样的张宁致对视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假装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过一下又赶紧对上他的眼睛以免他出声提醒自己。
一舞完毕，张一萌自己都能猜到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子了，好在张宁致似乎没有太注意她，只是说了句“有进步，明天休息，后天再练”就先离开了。
张宁致一走，张一萌顿时什么力气也没了，脚也酸痛的厉害，下午她都专心致志在舞步和不要踩到张宁致脚这两个问题上，现在什么不适都想起来了，小腿肌肉酸痛，腰酸背痛，脚后跟似乎还被磨起了泡……
张一萌随地坐下，脱了鞋子检查，果然左脚已经破皮，右脚则起了个大泡，两只脚的小拇指都被磨的红彤彤的，张一萌脸顿时垮了下来，鞋子再贵还是会这样啊……
“对了……”张宁致忽然折回，看见的就是张一萌姿势极其不雅观地坐在地上——一脚搭在另一腿的膝盖上，两手向后撑地，脖子扬的高高的，高跟鞋则踢的老远。
张一萌：“……”
张宁致顿了顿，然后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冷静地说：“明天你可以让秋姨或者找自己的朋友买点适合的鞋子衣服，可以找秋姨报销。”
说完，保持着面瘫的状态，淡定地转身离开。
张一萌全程都是一动不动的姿势。
就像是风中石化的雕像……
刚刚她做了什么……张宁致看到了什么……
她要不要去杀人灭口……或者干脆自杀……T_T
“妈妈！”门再次被撞开，这回进来的却是熊孩子张宁简，这段时间以来，张一萌和张宁简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这一下午没见，张一萌居然还怪想念的，然则现在相见的实在不是时候……
张一萌看着离自己有点远的高跟鞋，淡定地说：“嗯，宁简。”
张宁简看到张一萌的姿势完全不惊讶，欢天喜地靠过来：“妈妈，老师说我学的很快，我已经……”
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然后呆呆地看着张一萌的脚：“妈妈，你的脚……”
张一萌蛋疼：“没事啦……”
“怎么会这样的……”张宁简露出难过又惊讶的神色，“大哥做的吗？”
张一萌：“……”
还好张宁致不在，她倒是想知道张宁致是怎样才能把她的脚给弄成这样……
“不是……是高跟鞋。”张一萌指了指远处两个“罪魁祸首”，“新鞋子，我没怎么穿过，又是高跟又难穿，还穿了一下午，没流血其实算幸运的啦。”
张一萌倚老卖老：“你这种小男生是不会懂我们女人的辛苦的啦。”
张宁简没有回答，难过地坐下来，然后……
张一萌瞪大了眼睛：“宁简，你干啥？！”
张宁简轻柔小心地握着起张一萌的脚踝，侧着头看张一萌脚上的伤，听见张一萌惊讶的声音，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张一萌：“妈妈会这样都是因为我。”
张一萌：“……”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张一萌绝倒。
张宁简苦着脸说：“大哥说你学跳舞是因为要和我一起跳……如果妈妈你不用学跳舞，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张一萌愣了愣，下意识说：“这倒是真的。”
张宁简立马眼泪汪汪。
张一萌：“……不不不，你不要哭啦！虽然我是因为你去学的跳舞，但归根结底是因为我自己没怎么穿高跟鞋，这双高跟鞋又不是太合脚！张宁致已经说了，明天我可以出去买鞋子，他报销哦，所以我可以买很多合脚的鞋子，那样穿着跳舞就不会让脚变成这样了。”
张宁简伸手替张一萌按摩起小腿：“哦。”
张宁简力道正好，居然舒服的不得了，张一萌一边觉得很享受，一边又觉得这样始终不太好，说：“不用揉不用揉，你扶我起来先。”
张宁简听话地放手，扶着张一萌起来，张一萌一瘸一拐地打算先去捡高跟鞋，结果一个不留神，忽然整个人腾空——居然是张宁简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宁，宁简！”张一萌差点没被他给吓死，“你干啥？！”
张宁简皱眉，微微撇嘴：“妈妈你脚都那样了怎么走路？我抱你回房间。”
“不，不用啊……”张一萌囧死，“我可以自己走，绝对没问题，这点伤完全是小问题！”
穿不那么合脚的鞋子然后打脚打到狂流血她都可以完全没问题的继续行走啊。
张宁简露出心疼又惊讶的表情：“妈妈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张一萌：“……”
→_→就他也敢这么说……整个张家的人尤其是刚出完车祸的张宁简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了……
张宁简认真地说：“妈妈，我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的！我会一天给你买一个鸭子！”
张一萌：“？？！！”
前一句话她还挺感动的，后一句是什么鬼东西啦……什么鸭子啊？！她什么时候说过要鸭子……鸭子和她受不受苦有什么关系……
“啊哈哈哈哈哈……”张宁希忽然从门外笑着走了进来，张一萌和张宁简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偷看的，这个死猥琐变态……
张宁希捧腹对张一萌说：“妈，我刚刚带着三弟一起看了会儿情深深雨蒙蒙……”
张一萌愣了半天，猛然想起来，苏有朋演的杜飞似乎那时候是给林心如所饰演的如萍一天送一个鸭子的……
……囧。
第 12 章
【20】
张一萌黑着脸对张宁希说：“你少教坏宁简……”
张宁希狂笑：“纯属偶然，我是一时兴起看到电视里居然还在播就停下来看了，谁知道宁简也看的津津有味，还现学现卖……”
张一萌无奈：“宁简啊，你别乱学电视里的，我不要鸭子……”
张宁简露出苦恼的表情：“那妈妈你要什么？”
张一萌说：“我什么都不要。”
张宁简：“……”
张一萌看着熊孩子露出苦恼的表情，赶紧补充：“你乖乖的就行。”
张宁简立马眉开眼笑：“我一直都很乖。”
“……嗯。”张一萌勉强点头……
张宁希在旁边看着，半响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两个其实不用模仿琼瑶阿姨的……”
张一萌冷冷地瞥他。
张宁简根本不看张宁希，还抱着张一萌，直接出了舞蹈室的门。
张宁希有点受打击，虽然他不是弟控，但这样被忽视也是很受伤的……
张宁简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张宁希：“二哥。”
张宁希高兴地应了声：“嗯？”
张宁简说：“帮妈妈把鞋子捡起来。”
张宁希：“……”
“我的心好冷～等着你来疼～这城市……”张宁希的鬼哭狼嚎在空旷的舞蹈室寂寞地响起。
张一萌：“……”
神经病……
张宁简抱着张一萌回了房间，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张一萌看着皱眉打量自己脚的张宁简，心里凭空生出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老娘受伤会心疼”的感慨，然后又小小地被自己给囧了一下。
好不容易劝说了张宁简半天让他相信自己的确没事之后，张一萌打通齐菲的电话，约她明天陪自己逛街。
“逛街？行啊，不过你可以下来？”齐菲边吃东西边敲键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张宁致说的，应该没问题。”
“哈，到时候搞不好还有什么影卫躲在人群或者角落里哦。”齐菲打趣她，“然后有危险就有人冲过来保护你。”
张一萌囧囧地说：“你想太多……”
齐菲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和她本人一样温暖，然后忽然齐菲就爆了句脏话。
张一萌：“？？？”
那头却没了声音。
张一萌有点心惊胆战，但一想到刚刚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的声音，立马想到齐菲肯定是在玩游戏，就是她当初下载的那个，叫“飞剑江湖”，自己想到要玩也是因为齐菲和以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