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了外貌气质,神态表情,再加上年轻妈妈的身份,如今就算她出门逛街也不会引来耳目。
可是今天……
…
江结城一手揉着她的脸颊,俊朗的眉眼越靠越近,他只是轻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就直接将吻落在她白皙的脖子间。
直到满意地吮出红印,他才松口。
辛酒里却突然伸手揽紧他的腰身,直接埋进他怀里。
三年的默契,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彼此也心若明镜。
江结城将她抱下来,眉间有了笑意,像是哄舒音那样用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呢?嗯?”
43、第四十三章 扳指
“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呢?嗯?”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印象中每次都是像现在这般邪魅迷惑的样子。
曾经她一度以为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不可碰触,无法靠近。但自从有了舒音,她意外发现,除去阴森不定的眼神,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反倒别样温和。
他的怀抱很舒适,固定在她腰间的手隔着厚实的羊毛衣已经感觉不到凉意,她顾自笑了笑,试图避开这个话题,“我出门的时候借了你一份东西。”
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而是慢慢握住她的双肩,“别岔开话题,乖乖回答我一次。”
浅灰色的瞳仁柔柔的泛着光,态度也不是多强硬,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挚诚。
揽住他腰间的手渐渐松开,她还未收回,又被他拉住,硬是被他牵着再绕了上去。
辛酒里对着他的眸子,很认真道:“这三年来你为我和舒音所作的一切我都很感激,如果没有你,我或许已经……”
江结城用手堵住她的唇,她别开了头,缓声道:“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那你也应该知道,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他的声音冷了开来。
非但如此,亲密相处的三年,他愈加觉得自己深深地陷了进去,如果不是面前的女人,于他来说,说都不会成为他目光的焦点。
他不加掩饰地情绪彷如一道令人不安的魔咒,辛酒里顿了顿,“对不起……”
他箍紧她的腰,目光渐渐深邃,“就算过了那么久,你还是放不下吗?就算他已经再娶了,还是想回到身边,是吗?”
在她现在的生命中,这个男人已经超越了情人,他是家人兄长一般的存在,这一路走来,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伪装,也不想有任何隐瞒。
抬起的指尖划过他微蹙的眉间,她笑了笑,坦诚道:“不是,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只想带着舒音安安静静的生活。结婚……这样的事情毕竟不能太轻率,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应该好好想想。”
他抓着她的手腕,略带叹息道:“果然还是在逃避啊……”
她失笑,从他怀间退出来,缓缓握住他的手,“今天的事情,不会有所影响,就算他知道我还在上海,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任他摆布的人了,给我点时间,好吗?”
“那舒音呢?如果他知道舒音的存在,你会怎么做?”
她毫无迟疑地回答,“舒音只是我的女儿。”顿了顿,又说:“也是你的。”
江结城看着她,嘴边掠起弧度,最后重重地将她抱住。
一直到晚上,他把舒音抱在腿上,兴致颇浓翻着一本画册,明明没有任何故事情节,单单一些可爱的动物花草,两人笑闹的声音却时时飘来。
她添着茶杯中的香茗,独自纳闷,眼瞧又过了半个钟头,小家伙因为白天睡足了觉,这回难得活泼。
而江结城也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他原本就在别湖那边有一处自己的住所,临近浦西的路段,离青帮总舵也不远,一来方便他平时办公,二来也掩人耳目。
如今她住的别墅是回上海安胎那会购置的,家中里里外外的器具饰物都是上等,起初她觉得太过奢华,就连宫惜之那般挑剔的人也没有如此铺张浪费。
宫家老宅或是他的独墅,外貌上看来虽是辉宏至极,内间倒也清爽典雅,有时候稍显空阔。
然而这栋别墅起止外观招摇,大红色的瓦墙,嵌满整面墙壁的玻璃窗,据说都是时下兴起的建筑风潮。
金碧辉煌的内厅皆是吊顶的镂空木梁镶着七彩斑斓的磨砂玻璃,水晶灯昼夜都不曾关闭,二楼长廊的布置说是请了名匠,光是眼花缭乱的壁画和精装的客房就耗费了巨资。
除去宝珍母女,打扫卫生和负责膳食的佣人一连换了好几批,不得不说比起宫惜之,江结城洁癖的程度简直更上一层楼。
但同时,她真真确确感受到,他如外界所说的那般,有着不可想象的财力。
为了方便,她和初音的房间都在二楼,三楼是一层尖顶阁楼,阳光充足,但是由于拓宽了走廊和扶梯,房间稍显狭小。
江结城一有空便会过来,有时候因为特殊情况也会留宿,第二年的时候就派人在上面修了一间卧房和一间书房。
她起初并没有多在意,某天上去时才发现,他的东西尽数齐全,就连一些重要文件都没加锁存放,俨然把这当作了另一个居所。
她遣了宝珍母女去休息,自己也换好了睡衣,一看外头黑漆漆一片,想来江结城今晚是不会走了。
刚倒了杯热茶,江结城就抱着舒音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小人,粉色的嘴巴微张着,呼吸轻盈甘香,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伸出手道:“我来吧,你也早点休息。”
他不松手,反倒瞧着她略显单薄的睡衣长裙,轻嗤一声,“换了衣服就上床歇着,还下来做什么?”
她有些好笑,一手执着倒好的热茶,一边跟在他身后上楼,抱怨道,“是你没吱个声,我原以为你还要回去的。”
他用脚挤开微张的房门,待到把舒音安顿好,这才低声的回她的话。
她正掖着被角,双目刚刚离开床上熟睡的人影,一抬头,冷不防撞上他近在眼前的鼻梁,那双眼睛正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开口幽幽道:“怎么,不希望我留下?”
她莫名就红了脸,心头突地一下,像是被什么蛰了一口,不痛,反而微微的氧。
辛酒里当即收了目光,顺手拿过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说道:“听言风说你最近早出晚归,要是这么忙,平时就多注意休息,舒音有宝珍母女照顾,不用太担心。”
江结城关了房间的大灯,微暗的壁灯下,他有些别扭的哼了一声,“言风最近倒是越来越多话了。”
她扑哧笑出了声,立即一手掩唇,一手拉着他往外走。
刚出房门,他突然就靠了过来,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她包围。
辛酒里有些恍惚,这种味道莫名熟悉,却又不尽相同。
回忆中安然入眠的夜晚,每当那个人紧紧怀抱着自己的时候,胸口就是这种若有似无的烟味,淡到迷离。
但是,一不小心就深中其毒。
江结城向来喜欢给她制造这种桃/色压力,温热的呼吸喷在颈边时她已经回过神,却仍是没有躲过他的偷袭,侧脸颊被他凉凉的嘴唇擦过,带出一阵酥麻。
辛酒里有些气恼地看他,倒不是因为别的,楼梯口还有当值的佣人,他人前一副凌然冷俊的样子,对谁也提不起热度,自然不用面对是非颜色。
纵然三年来她变了很多,脸皮还是极薄,上回被言风撞见时,她好几天没敢正视他的脸。
江结城扯了扯她的手腕,极赖皮道:“这是奖励。”
她纳闷,“什么奖励?”
江结城已经走到前面,嘴角微微扬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面无容色道:“你不是关心我么?我感受到了。”
她慢慢抚额,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没想到他又折了回来,接过她手中的茶杯,边走边饮,嘀咕道:“有些凉了。”
第二日风平浪静。
包括立十圣院的赔款和延期都没有引起一点风吹草动,新报上铺天盖地都是杜岳笙去世的消息。
宝珍嫂抱着舒音在草坪上玩闹,冬日下午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她躺在摇椅中,穿着棉裤冬衣,身上还盖着一条羊毛毯,懒得像只过冬的老猫。
阖上的睫毛缱绻着睁开,微眯的眼睛先是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女孩,随即抬起了右手。
阳光下,一枚碧绿剔透的翡翠扳指泛着柔光。
直到病逝,杜岳笙一直在疗养院住着,身体每况愈下,虽是如此,撑了这么久也不算容易。
如今他撒手而去,也是毫无遗憾。
因为宫惜之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主席之位收入囊中。
一切触犯过他,背叛过他的人都得到了不堪的下场,一如当初被他打入地狱的陶友易,永世不得翻身。
或者如她,被质问,被怀疑,被猜忌,被踢开。
手中的扳指渐渐握紧,露天的餐桌上一份报纸被风一页页翻了过去。
最上面的加粗字体标写着:现任主席秉持丧礼,重金悬赏家传翡翠扳指。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啊。
小舒音突然趴在她腿上,小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小手一指,脆生生道:“妈妈,要那个。”
她一把将她抱到身上,解开她脖子上挂着玉的红绳,一道穿了上去,笑着道:“给你了,来,亲亲妈妈。”
小嘴蹭过来,响亮的吧唧了一口,她刚刚笑着亲回去。
里头的佣人急匆匆跑出来,道:“夫人,有您的电话。”
她头也不回地问道:“谁打来的?”
“说是锦公馆打来的。”
44、第四十四章 锦公馆
昔日简致的高层小楼有明显的破败,门前的吊牌被风霜洗成旧色,木制的楼梯随着高跟鞋的敲击咯吱作响。
这里安静地没有一丝人气,黑漆木门如一扇尘封着古老秘密的时空之门,四周透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