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湖寺已在过冬前储存好过冬的粮食,这样好让她有的吃。年已不惑的白湖寺监寺恒启师傅身为白湖寺二当家的,常会在快到午食前来到栈桥叫她去吃饭。他总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杂乱粗糙的胡子随着脸型向四周下来,微显肥胖的身子走起路来行动快捷,并没有年已花甲的主持沉稳。若是如今的主持离开了,那么主持的位子他将势在必得。见他们离去,我索性也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倔强的样子,在我眼里总是那么可爱,如蜂蜜一般甜到心头。午食之后,她带着一个很大的木桶,双手挥一挥,湖中的水不断在向着桶里飞去。她来回搬了很多次,都搬进白湖寺,让我十分不解。
她要这么多水有何意?
好奇心的驱使让我混入了飞向木桶的水柱。直到她把水统一烧热,把水倒入浴桶里的时候,我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的我该怎么出去?显出原型再走出去的话,我一定会被她抓住,而且还会被她当做猥亵之人,我开始后悔进来的决定。
转眼她脱去衣裳沐浴,凹凸有致的身段在水中若隐若现,白皙的肌肤在由纤细的手臂晃荡起的水波中折射,看上去是那么诱人。
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炽热,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她长而柔的瀑发飘散于水面,朦胧的水雾中,她翘起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水珠,看上去是那么美丽动人。我感觉我的脸部随着水温升高,甚至比水温还要热。
娇嫩欲滴的玉人儿注意到了水中,立刻花容失色,惊恐的离开。我还没从这醉人的一幕回过神来,却见她已衣着一件单薄的白衣,手拿着桃木剑指着我,“王八蛋,竟然敢偷懒本姑娘沐浴?!今个儿收了你! ;”她一剑刺入水中,本想能轻易躲过,怎想她在桃木剑上抹了什么药水,一阵刺痛痛在心上。
“啊——”我痛得冲出水面,一身白衣被水湿润,紧贴着我的身体,水随着我的脸庞一滴一滴的下落。
她,呆住了。她的脸颊渐渐转红,“你……”
我注意到微显红色的水从我身上流下,感觉到鼻子处不断在提供一股热源——我流鼻血了。
怎么水鬼也会流鼻血?!我伸手擦拭,却注意到一旁呆愣的她。
我见这是个逃走的好机会,我便趁机逃了出去。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有所反应的披了件斗篷,去开门。
敲门者乃监寺恒启师傅,看到初浴之后的她,发尾被水浸湿,如熟蛋白一般滑嫩的脸上粉嘟嘟的嘴唇显得那么妖艳,监寺看得都愣住了。
“怎么了?恒启大师。”
“没什么,只是方才听见施主的叫声,以为发生何事。请问方才施主怎么了?”
“没有,只是看到一只……白色的老鼠,受了些惊吓罢了。”
“喂!出来!”
次日,一身道袍的她来到草屋附近,朝着湖面喊道。她今日的语气不同于往日,往日说话意味深长,淡定严肃,今日却改了,少了严肃,变得温柔许多。
她叫了好几声,我都没有回应。直到她说:“死色鬼,你到底出不出来?”
昨夜之事本属无心之失,她竟如此称呼我,且她的刁蛮无礼,是我在秋娘和晚春的身上找不到的。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我愤怒的回应道,“在下并非姑娘所想的非分之人,请姑娘不要出此恶言。”
她很惊讶于我能回答,但很快便红了两颊,“说你不是非分之人?!那,那昨夜呢?想必你定是偷看女子湖边沐浴,才淹死在这湖里的吧!你这就是活该!”
急火攻心,我一时愤怒的说出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我看了你沐浴更衣怎么样?我乃一介水鬼,难道你还想我对你负责?”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看见她的脸都气得闷红,眼角挂着豆大的眼泪。泪水夺眶而出,她转身哭着跑进了树林。
她怎么跑进树林了?深山老林定有不少的野狗毒蛇,她万一碰到了怎么办?
我不敢想象后面的事,我担心的冲出水面,疾步步入森林。光线渐暗,我有些迷失方向,这时一条红红的细绳将我捆住,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终于抓到你了,死色鬼!老娘之前那么苦口婆心的劝你,你却执迷不悟!害得我装了这么久,最终还不是被我抓住了?!”
我迅速反应过来我被抓了,于是我想借灵力解开绳索。
我一反抗,灵力刚想释放,红绳却收缩得更紧。她将我拖至草屋内,蹲下得意的笑着拍了拍我的脸,“小样!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我撇过脸,不去看她。我施法发现红绳使用灵力方可解开,只不过需要时间,若是她立即将我瓦解,那么我定无法脱离,并且灰飞烟灭。
“太开心了!终于抓到一只妖怪了。”她在那儿又蹦又跳的。
“喂!你是怎么死的?”她巴眨着大眼,“不会真的和我说的一样?”
她主动找我谈话?逃脱的机会来了……
我假装生气的不去看她,“一个姑娘家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她讨好的又拍了拍我的脸,嘟着嘴哄着我说道,“不要生气嘛,说说你自己。”
“在下……”
我和她说了很多,我的家世,死因,以及我和晚春,秋娘的爱情,听得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讲了很久,我早已解开了绳锁。
“然后呢?秋娘怎么样了?”
“她死了,离开了我。”我苦笑着,垂下眼帘。
因为我,她含冤而死,所以今生的你,我会远远的躲着你,默默的保护你,不求你一生荣华富贵,但求你一世平安。
“嗯……为何?是病死的吗?还是自然老死的?”看着她的脸,秋娘死前的面容不断在我脑海里涌现,胸腔的剧痛像是烟花一般绽放,却又无法释放,我很没用的流下眼泪。
“她怎么样了?你杀死了她?!”她难以置信的退后,摇着头看着我,“难道是……你克死了她?!”
我瞬间化为一缕青烟,逃离这里。她也跟着出来,一脸愤怒的问道,“不许跑!你在哪儿?”
她在湖边急切的呼唤我,“杨暮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总觉得看到了秋娘,秋娘在湖畔盼着我出现的场景。
&;amp;amp;#160;;&;amp;amp;#160;;“你不会克死我的,我喝过符水,不会被阴鬼轻易克死的,出来啊!”
即便如此又如何?因为我怕和你遇见,相识,甚至相爱。我怕你的人生会因为我而变得扭曲。
“为何你这么想知道?”寒冷的湖水中远远的传来我空寂的声音。
那一刻,她愣住了。她想说什么却止于口,欲言难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平静的水面,唤醒水中沉睡的鱼儿和水草。
我一夜没睡,她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
“我感觉很悲伤,很难过。胸中有一团怒火和一份难以言喻的感情。”
之后,她哭了,她像倒苦水一样向我倾诉。
她叫严无忧,是一名孤儿。她被道观的道长收留,当时还是襁褓婴儿,所以名字便是此道观长者取名。她做了道观的一名女道士,但由于身为道观内唯一的女道士,资质偏差,总会被人欺负。她这回是为了证明她的能力,她才下山捉妖鬼怪。在那个我看上去像灯笼的捉妖灯的指引下,她来到了相思湖。
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无忧每日来到栈桥,与我相谈甚欢,但我还是会躲得远远的看着她。她和我说了很多外面世界的变迁,我也给她讲了许多以前历史的演变。
我与她相处了快一个月,天也渐渐转寒,天降霜雪使湖面结起一层薄薄的冰花,一半凝固。
无忧知道天亦寒,我将难以出水,只怕会与她有几日未见面。
“施主这几天为何郁郁寡欢?”监寺恒启缓缓走到无忧的身边,看着一直站在栈桥边看着湖面的无忧的背影。
“没什么,只是觉得秋去冬来,沧海桑田罢了。”她回过身来,幽幽的问道,“恒启师傅找晚辈何事?”
她转过身来的那一刻,风儿缭乱她的散发,包裹着她娇小的脸,满脸忧愁添了不少动人的楚楚怜人。
“只是近日见施主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老衲望献己微薄之力,指点迷津。”他嘴角微勾,深深的沟壑着脸上厚厚的脂肪。
“大师……”无忧眼角朦胧,眼神迷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执手时,曾不想痴人空梦?”
“眼开则花明,眼闭则花寂。有时候,明知无法得到,那就要想办法得到。”他看向远山残阳,眼眸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若是难以触及的呢?”无忧苦笑着。
“那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转眼大寒将至,白湖寺内僧人常因冬日粮食莫名其妙的消失而多了几分吵闹。这也是我在这里待了百年来,第一次听到的,原来佛家圣地也会出这种粮食遭到偷盗的事情啊。
就因为这件事,寺内主持和监寺和别的长老都商谈多次,甚至吵架,可扰了我冬寒的清净。人与人难免会有争吵,是值得体谅的。
除了与主持争吵和日常事物,恒启最近很少出现,让我觉得奇怪。
“救命啊!走水了!”无数这样的呼喊在我耳边徘徊。刺眼的光透过我的眼皮,造成微微的刺痛。我睁开眼,却见透过冰面的火光。
着火了?!那无忧会不会在里头?不行!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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