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人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迷惘人生-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们没有男孩们方便,男孩们不湿裤头,不湿头发(个个是光头),一天嬉水三、五次,大人也不会发觉,女孩子们只能嬉一次水,不过时间相当长,个个都洗得口唇发紫,手掌发白,指头上的箕如包子皱似的方肯罢休。

  游累了,再到沙滩上躺一躺,沙滩已被太阳晒得炙热,孩子们管叫“烤红薯”。烤了片刻,再挖个坑躺进去,用沙埋了身体,只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葫芦头,他们管叫“煨苞谷棒”。经过这一烤一煨,通体舒畅,身上的疥疮痱子都影踪全无了。

  九月一日,又到了孩子们新学期开学的时候了,让老师们大跌眼镜的是,放暑假时一个个都面红肌白的,怎成了通体乌黑只有牙白的非洲人种了呢?

二 童年的记忆(2)
二  童年的记忆(2)

  游累了,再到沙滩上躺一躺,沙滩已被太阳晒得炙热,孩子们管叫“烤红薯”。烤了片刻,再挖个坑躺进去,用沙埋了身体,只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葫芦头,他们管叫“煨苞谷棒”。经过这一烤一煨,通体舒畅,身上的疥疮痱子都影踪全无了。

  九月一日,又到了孩子们新学期开学的时候了,让老师们大跌眼镜的是,放暑假时一个个都面红肌白的,怎成了通体乌黑只有牙白的非洲人种了呢?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正是倡导男女平等的时代,但在灵龟湫,就显出不平等来。徐静怡七岁就非要穿着花裤衩才肯下水嬉浴。杨启文、徐国斌等男孩,到了十二岁,就是乌磐江库区搬迁那一年还是赤身*,裸露着柞蚕蛹状的小*,自由自在地游弋在灵龟湫上。

  打水仗是每天的保留节目。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都有较强的表现欲。个个都要表现出英勇无比的英雄气概。偶尔也捡几个软柿子吃。比如打水仗,也要跟女孩子们打几仗。男孩们一般在深水处,女孩们都站在水浅的地方,男孩们在齐胸深的水里用手向前一推一推,能把水溅出一丈开外,女孩们站在大腿根深的水中抵抗着,她们只能紧闭双眼背朝着他们,“啊卟、啊卟”地吹着脸上的水珠,双手弯成木勺状,毫无目标地向后一戽一戽,那水根本戽不到他们身上 ,抵抗的力量极其薄弱。但徐静怡等女流之辈也不是好欺负的,坚决抵抗,决不言降。战争转入了拉锯式的持久战。时间一长,男孩们失去了耐心,几个调皮的男孩子想出了一个速战速决的办法,一个猛子扎过去,一把扯下她们的花裤衩,随着“哇”的一声哭叫,水仗嘎然而止,他们开始起哄了,“哇,小毛桃。”“噢,小BB。”被扯下裤衩的女孩忙蹲到水里,害羞地大哭起来,骂着去扯裤衩人的绰号或他父母的名字。

  徐静怡被徐国斌褪下过好几回。静怡九岁那年,仗打了一半,徐国斌就一个猛子扎过去,一下就褪下了静怡的小裤头。由于用力过猛,把松紧带也拉断了。徐静怡一手提着裤衩,一手檫着眼泪,“国斌流氓、国斌流氓”哭着骂着。此时,杨启文刚好来到沙滩上,脱掉裤头准备下水。看到这一幕,在岸边高喊着:“国斌,你这黑牯牛,搞什么名堂?”

  国斌并不惧他,脖子上顿时暴起青筋,歪着头说:“黑皮獐猪,碍着你什么了?”

  杨启文咬牙切齿地骂道:“牛魔王,有种的你上来。别在女孩子面前逞能。”徐国斌大摇大摆地从灵龟湫里走了上去:“上来就上来,看看你这小獐猪有什么本事,你敢动我一根毫毛?”

  徐国斌圆头大耳,四肢发达,又高出杨启文半个头,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在宽阔的沙滩上,像斗鸡台上的两只公鸡,虎着脸,怒目对峙着,一场争斗一触即发。水里的同伴哗啦啦风卷残云似的全都上了岸,围成了一个大圈圈,有热闹看了。

  两人怒目而视,其实杨启文也是色厉内荏,万万不敢轻举妄动。徐国斌翕动着鼻翼,趾高气扬地哼了几声,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但谁也不动手,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国斌的小*一颤一颤的,滴着小水珠。

  国斌双拳紧握,伸着脖子问:“碍着你什么了?小妖精是你的老婆啊?”——徐静怡家里条件好,自小就喜欢打扮,“静”与“精”又是同音,伙伴们给她起了个“小妖精”的绰号。

  站在旁边的几个起哄了,国斌颇有几分得意,他料定启文奈何他不得,放松了警惕,听着越来越多的人起哄,更加得意了,高昂着头大声嚷道:“大家听着,启文和小妖精是两公婆。”孩子们又是一阵暄哗。

  杨启文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所以铆足了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徐国斌转过脸来,一个偷拳击在他的脸上,硬把敦实的徐国斌直挺挺地放到在沙滩上,顿时成了一个大花脸。

二   童年的记忆(3)
二   童年的记忆(3)

  为了此事,杨启文的外婆不得不从瓦罐里拿出两双芦花母鸡下的蛋,颠着三寸金莲,提着灯笼,连夜到徐国斌家赔礼道歉。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去欺负静怡了,其他女孩被撕下裤头哭骂时,徐静怡总是嘻嘻地窃笑。她对男女间的微妙关系还十分朦胧,而在她身边那安全感却实实在在能感受得到的。他自己的哥哥因年纪相差一大截又玩不到一块。每天扎着粗黑的羊角辫,屁颠屁颠地跟在启文后面,到江边钓鱼时忙着帮他在鹅卵石上掏挖出一穴用来养鱼的小池;掏麻雀窝时帮他扶梯子;捉知了时帮他提网兜。有时到田里扯一根三角草,两人两头一起掰,还能给谁家怀孕的媳妇算出生的是男还是女。一起喂蚂蚁,一起过家家。偶尔也到山脚下的地里摸几个还没成熟的瓜儿青枣梨子什么的,一个路口望风,一个下地上树,配合得相当默契。所得战果启文从来不会因多劳而多占。徐静怡嘴巴很甜,开口一个“启文表哥”,闭口一个“启文表哥”,叫得比亲表哥还亲。

  暑假结束后,启文回到了自己的家,徐静怡每天都望着他外婆家的大门,希望会有奇迹发生,上学好几天后才慢慢地收了心。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乌磐江下游开始修建大坝,乌磐江两岸的村落进行了大搬迁,灵龟湫也成了龙宫,孩子们的乐园从此不复存在。

  这一年,杨启文十二岁,徐静怡十一岁。

  粉红色的夏日,柔软的沙滩,金色的童年,成了徐静怡一生的眷恋。灵龟湫,它是一个介于梦幻与现实之间的桃花源。

  塔山村(此时大队又改为村了)近百户人家各奔东西了。有的搬到地势高的山背上,有的迁徙到外面的平原上。杨启文的外婆家和徐静怡家也从此分开。两人从此天各一方,三年五载也未曾见过一面。

  光阴荏苒,几年光景一晃而过,曾经在灵龟湫疯玩的男孩们,转眼间已是一个个大小伙子了。徐静怡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透亮得如清泉般的双眸,一对小酒窝,一双柳叶眉,总带着盈盈的笑意。

  上了高中,两人又走到了一起。两人都就读于青峰中学。虽然不在同一年级,二年的时间,相遇的机会还是有的。

  杨启文也变化了不少,个儿高挺了,壮壮实实的,皮肤不再那么黑了,鼻子下长出了毛茸茸的胡子,讲起话来粗声粗气,碰到静怡倒显出几分腼腆来。静怡还和以前那样大气,每次遇见启文,笑得花一样灿烂,“哎”一声,启文总是敷衍一下,匆匆而逃,生怕被同学看见。

  启文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大学。第 二年,静怡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回到了木勺背村,进了一家私营的工艺品厂。

三  心中的另一半(1)
三  心中的另一半(1)

  一九九七年春节,外出打工的、做手艺做生意都回家过年了,平时寂静的山村顿时热闹起来。这正是山里的年轻人相亲的的好时机,拜完年,相好对象的,就成双成对的到外面闯世界了;没相中的,哪怕厂里催得紧或生意再要紧,也要再待几天。小伙子们穿着崭新的西服,头发抹得油亮,领带勒得死紧。油滑一点的,一阵天花乱坠,就能把姑娘说动了心,媒人成了摆设,却又不能少,因为明媒正娶是中华民族的千古遗风。那些老实巴交、木纳憨厚的,只得托个媒婆或与女方熟悉能说会道的长辈做媒人,小伙子提着礼品跟着媒婆或媒人,上东家下西家。媒婆会把小伙子尽往好里说,必要时把小伙子家几万元的债务说成是几万元的存款。

  徐静怡家早几年就被人家踩烂了门槛,她连人都不肯见上一面,第二天就把礼品退了回去,她父母都摸不着她的心事。在厂里,小伙子有事没事地接近她,跟她嬉闹,她会有说有笑,很有分寸,绝不会让他们下不了台,但若你向她表示爱慕之情,她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过了年初八,静怡爸已开始忙活一年的农事了,刚荷起锄头,黑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摇着尾巴,跟在身后。他到承包的茶园里铲掉茶树底下刚冒出来细嫩的小草,再到竹林里扒开松土看了看毛竹笋的长势,忙了半晌,选一块干静的岩石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静怡孝敬的好烟,美美地抽了一根。这时,乱窜的黑狗撒了几泡尿后也安静地坐在主人的身边,村里偶尔传来几声鞭炮的炸响,只有孩子们还洋溢在过年的喜悦中……。

  静怡一早就骑着自行车到镇里,买了些日用品后到了厂里转了转,回来时车刚骑到镇外的大桥上,忽然有人在叫她,刹住车回头一望,是刚在飞驰而过的女人在叫她,那人架起车解下大口罩,边走边嚷:“静怡,架子挺大的,一年不见就不认人了?”

  静怡惊叫道:“哟,是晓仪呀!我还以为是谁,带个大口罩,我怎么认得你来,光彩照人的,成了贵妇人了。”

  张晓仪双手在喷着发胶的头髻上轻轻地按了按,问道:“好看吗?昨天刚盘的。”

  未等静怡开口,又嫉妒地说道:“我在你面前就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