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苏烟,这个名字几乎已经变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喉咙里的一块骨头,她恨不得把它嚼碎了,捏烂了,埋到地底的最深处去。
秦若萱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眼眶里也直发酸。曜哥哥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她了,以前,就算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让她在公共场合下不来台的。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秦若萱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手摸向包包里的化验单。
只要能将曜哥哥留在身边,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她就不信,凭她和儿子的力量,会无法打动卓曜的心!
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拿出来,她就仿佛朝圣一般,用充满期冀的双眸,眨也不眨的望向他。
“曜哥哥,你看看这个。我怀了一个男孩,他很健康,他是你的孩子。难道你就不想看着他长大吗?你忍心让他才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语到最后,已是有些声嘶力竭了。
那尖利的声音,马上引起了宾客席间的一阵躁动,在周围人神色各异的打量下,苏烟只觉自己的涵养已经被消耗到了尽头。而那边,卓曜看着秦若萱的眼睛里,更是充斥着浓的化不开的阴鸷。
“艾伦!”卓曜扭头喝道,“他人呢?马上叫他过来!”
既然秦若萱都不要脸了,那他还何必给她留面子?!
该幸福的幸福了,该杯具的杯具了 。。。
五个多月前,秦若萱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当时的她,简直是欣喜若狂。
她当然不会知道,那个孩子是一个水管工的种,只道老天怜惜她,与“卓曜”缠绵一夜,便有了孩子。
但是,舒娴心里可是清的跟明镜似的。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大病了一场,几乎连寻死的念头都有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二十多年前,她被人强‘暴,诞下了强‘奸犯的女儿;二十多年后,她的女儿被人迷‘奸,又怀了一个贱民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舒娴简直想大哭一场。明明从头到尾,她们母女两个才是受害者,苏烟、苏沁才是罪大恶极的刽子手啊!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睛看看?!
犹记得,她曾无数次劝秦若萱将孩子打掉——
“萱萱,你别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为什么?”秦若萱抚着肚子,讶然。
舒娴满心的苦楚,却不敢言说,唯有目光闪烁的支吾道,“曜曜……曜曜如今心都不在你这里了,你一个女人家,还给他生孩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听了舒娴的解释,秦若萱非但没有被吓住,一双眼睛反倒亮的吓人。
“妈,您就让我再搏一次吧!当初您让我用清白赌婚姻,我做到了。如今,我要用孩子去搏丈夫的心,我相信,我还能做到的!”
舒娴望着她,怔然,怆然,脑子里嗡嗡的,好似有无数人在嘶喊,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句话:她,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秦若萱不肯流掉孩子,舒娴怕她起疑,也不敢硬劝。毕竟,以秦若萱的心高气傲,若是知道了自己跟一个小工发生过关系,决计是活不成了。
如果能把萱萱看起来,让她守着孩子,守着一份念想过日子,也未尝不算一条出路。
再怎么说,那孩子也只有20多岁而已,天长日久的,总有一天,她能从牛角尖里钻出来。
以她女儿的优秀,再加上秦家的家底。何愁找不到一份好姻缘?
舒娴计划的是很好,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卓曜会突然回来,还带着苏烟一起回来了。
她想方设法的瞒着若萱,但是这么盛大的一场婚礼,如此扎眼的一对新郎新娘,又如何瞒的住?
于是,便出现了今日喜宴上的一幕闹剧。
艾伦看看大厅里的局面,没多说什么,转头就去找王志高了。
卓曜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瞧着秦若萱,忽然很好奇,秦若萱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怎样。是会将那个男人送进监狱,还是委委屈屈的嫁给他?
一边的秦若萱却是张二摸不着头脑。
曜哥哥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就算她再不得他的喜爱,可她孩子的身体里总还是流着他的血呀!
秦若萱用手背拭了拭眼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起伏的情绪。她还记得,情绪波动的太厉害,对孩子不好。
一手抚着高挺起来肚子,她说:“曜哥哥,你曾经是我的丈夫,而今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的吗?”
秦若萱喉头哽咽了一下,泪眼盈盈的缓下声调,“你先跟我走,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跟你走?”卓曜嗤笑一声,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这里有我的新婚妻子,你要我跟你去哪里?”
虽然秦若萱一身的母性光辉,可卓曜却是一点都不感冒的。毕竟肚子里那个不是他的种,他要是心动了才奇怪。= =
“噢,对了。”看秦若萱一副不可思议,就要再次发火的样子,他连忙出声道,“我知道,你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了父亲,我马上就帮你把他的父亲找来。”
卓曜体贴的揽着苏烟坐下,还不忘好心的对秦若萱提醒道,“别急,坐一下,王先生马上就到。”
“萱萱!”大门外,突然穿来了一声高声的呼喊。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舒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的张皇与无措,那蓬头垢面的模样,与当初作卓司令夫人时,那高高在上的矜持之态,简直判若两人。
在周围异样的打量下,舒娴有些不自在的抻了抻自己简陋的衣服,紧接着,便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惶然顾盼,寻觅着秦若萱的身影。
如果可以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出现在这种场合了。
不管是作为卓家的下堂妇,还是已经没落下来的舒家的女儿,舒娴在桐城的上流交际圈中,都早已没了立身之地。
但是,今早一醒来,发现屋里没了若萱的身影,她吓的三魂都去了七魄,连找身稍微体面点的衣服都顾不上,就这么跑了出来。
很快,她便发现了人群中央的秦若萱,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哽咽的低声哀求道,“萱萱,求你跟我走,好不好?”两行清泪自满是皱纹的眼角滑下。
她已经老了,没权没势了,无法再为女儿遮风挡雨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女儿不要再惹事,求儿子……放她们母女俩一马。
“曜曜,妈妈千错万错,你好歹念在我也为你织过毛衣,热过牛奶的份上,放萱萱走吧,行吗?”
舒娴佝偻着腰,就差给卓曜跪下了。
卓曜蹙眉,绷着脸,但方才眉宇间的狠厉,却明显有些松动了。
舒娴看卓曜犹豫,一咬牙,竟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曜曜,妈妈给你跪下了!你、你就放我们母女俩一马吧!”说着话,竟是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以头触地。
苏烟立时就站了起来,暗叫这舒娴真是太狠了,即使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都不忘要把卓曜的名声搞臭。
在场宾客无一不知,这舒娴曾是卓曜的养母,不管舒娴怎么落魄,旁人如何糟践,这卓曜都万万不能过去踩一脚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搀住舒娴的胳膊,给左右使眼色,硬是将舒娴架了起来。
“哎呀,舒女士您这是做什么啊?您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我们哪里当的起您这一跪?”
“您不就是要带秦小姐走吗?大门就在那边,我送两位过去,何至于闹的鸡飞狗跳的?”
见舒娴眼神闪烁,苏烟生恐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遂凑过去,放低了声音道,“你有话还是好好说吧,那位王先生可还在休息间里喝茶呢。”
清脆悦耳的声线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威胁。
舒娴的身体,立马剧烈的颤抖起来,眸子里显出惊恐,哆嗦着唇,“不要、不要……我们走,我们马上走……”
苏烟这才松下一口气,正欲回到卓曜身边,却不料肩膀突然被人猛地一推!穿着高跟鞋的脚踉跄了一下,眼见就要朝地上倒去!
幸亏,卓曜的一双眼就未离开过苏烟,他几乎是弹坐起来,一把将苏烟抱到了怀中。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碰到了?”他紧张的问着,拉着苏烟上下检查起来。
苏烟的脸因疼痛而显得微微泛白,低声道,“没什么,就是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卓曜的脸上骤然阴雨密布,眸子里暗沉的透不出一丝光来,他咻地一下望向秦若萱,神色间无喜亦无怒。
就是这样的眼神,吓的秦若萱浑身发冷,她瑟缩了一下,不自觉的朝舒娴身后躲去,嘴上却还是强撑着道,“曜哥哥,那个苏烟蛇蝎心肠,刚刚还在恐吓妈妈,你、你不要再被她骗了……”
卓曜冷笑一声,连理都不理她,几步走到人堆后面,亲手拽出被艾伦绑住的王志高,狠狠地推到地上,对秦若萱说:“你不是要找孩子的父亲吗?他就是了。”
他踢了一脚王志高,厉声道,“还不快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下半辈子要不要在牢里过,就看秦小姐的意思了。”
王志高不疑有他,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秦若萱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秦小姐,姑奶奶,小祖宗,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看你长的漂亮就动了歪心思……”
听了这几句,秦若萱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她下意识的推开拼命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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