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挑了挑眉,将小瓶子接了过来,在手里左右地把玩了一番之后,问道:“这就是解药?哪里来的?”这事也太巧了吧?那边李世民中毒,袁天罡这儿就立刻能拿出解药?天底下的毒那么多,他怎么就这么“神”,能将这解药准备的正正好?
袁天罡见永宁将东西接了过去,立刻就轻松了下来,捋了捋长须,笑着说道:“这是索情宗的人送来的,他们虽没能阻止辩机行事,却也将事情查得清楚,这解药为师倒是不疑的……”
“那索情宗可有处置了辩机?”永宁是真想知道辩机这个麻烦有没有彻底歇菜的可能,目光中透着期盼地看向了袁天罡。
袁天罡叹了口气,说道:“辩机已经被带回宗门处置了,怕是难免要落个终身监禁的下场的……”他语气里透着惋惜,到底是坎坷的身世,毁了辩机这个好苗子呀……
永宁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这个东西为什么索情宗不自己送?这可是借机上位的好机会呢……”这些所谓的世外宗门,其实对于世俗的势力从来都是不嫌多的,其中的明争暗斗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一点也不比世俗之人的野心小。
“你以为他们是不想吗?”袁天罡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是因为失了先手,所以特意卖个人情给为师,将来若是陛下真察到了辩机身上,也好请为师替他们圆场罢了……”
永宁顿时明白过来,如今李世民尚不知来刺杀他的人是辩机,如果一旦让他查到了辩机,那么索情宗就算献上了解药,也照样落不着好儿。要知道,当年要不是索情宗护着,辩机哪里有可能那么自在的出家为僧?当今这位天子,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顾念亲情的主儿,就冲着隐太子血脉这个身份,这会儿辩机坟头儿上的草都该有一人高了。
“好了,我知道了,”永宁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不再废话,直接说道:“那师傅就亲自写封信,我这就去找最稳妥的鹰隼把信和解药一起送去……”
“那怎么行?”袁天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若是要动用那些飞禽相送,老道又何必找了你来?难道老道自己不会使唤那些飞禽不成?”
永宁当下想到了一种可能,脸立马黑了一半,低声喝道:“那师傅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想让我亲自将东西送去不成?”她幻影移形的本事,袁天罡是见识过的,她当时也并没想着要瞒他,毕竟做为一个修士,对这样的事情接受度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在她知道松明子,甚至连珏都是身负这种术法的,就愈发地没想着要避着袁天罡,结果,这会儿她就后悔了。
袁天罡眯着眼笑着,说道:“这鹰隼虽说已经训好了,可是谁知道中途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若是真的出了事,那可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好徒儿,你就受受累,走一趟吧”
“我去了,可要怎么解释?”永宁狠狠地瞪着瞎出主意的袁天罡,说道:“但凡有人留心一下,便会知道这时间是对不上的,到时候可要我怎么圆场?”
袁天罡摆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为师早就为你想好了,如今陛下正在李道宗处安置,而你二哥也正在此处,你只悄悄去找了你二哥,那不就都解决了吗?当然,为师还是会写封信给你,让你借托宗门的名义……”
永宁无力地抚额,看来袁天罡是一早就把这些事情都给想好了呀……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一四九章伏兵
第一四九章伏兵
其实永宁感觉得到,袁天罡这个时候这么坚持让她亲自去辽东城,绝对不是他说得那么简单的原因,这些已经训练好的飞禽,虽比不上那些修真门派中的灵禽,但是送个东西什么的也算是万无一失的,这辽东城一定是有什么事,是需要她亲自过去一趟的。
于是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去跟晋阳公主说了一声,只言道袁天罡安派了些小事,需要她出门走一趟,让晋阳公主且安心地呆在天玄观。晋阳公主虽然心里不高兴,可是看着永宁认真的表情,也知道她要去办的怕不会是什么“小事”,也没有多阻拦,便由得永宁自去。
这时天色尚早,永宁并不急赶路,慢悠悠地步行下山,找了个隐蔽无人之处,便直接幻影移形到了辽东城西北十余里的一个小树林。她上次来辽东城的时候,曾在这里歇过脚,地形还算熟悉,只是这次她一到地方,立刻便察觉到不对劲儿之处。
这时的太阳尚未落山,可是这林子里倒鸟雀皆无,一片肃杀。她第一时间给自己加上了个隐身咒,然后立刻向树林外的方向幻影移形出去了十余米远。等她反应过来刚才林子中响起了两声弓弦拨动的声音时,再看她刚才站的地方,果然见到两支雕翎箭正颤微微地插在地上。
永宁一阵心慌,如果她的反应慢上那么一分一毫的话,那这会儿怕是已经躺在地上,任人宰割了。她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射箭之人隐藏在何处,只觉得四周弥漫着杀气,硬是让她不敢擅动。她倒是可以再次幻影移形离开,可是被林子里这两支箭一闹腾,偏偏想不出个方便又安全的落脚点,只得耐着性子跟这林子里的人耗着,好歹也要耗到天黑了,才好有动作。
她站的地方,身后正好有棵大树,她轻轻地靠在树上,倒也不觉得累,然后一个探测小魔咒扔了出去,虽然依旧没看见人影,却已经知道这林子里树上猫着、地上趴着藏匿了起来的这队人马,约有二三百号人,而且她明显觉得这些人不是唐军所属。
就冲着这份隐匿的功夫,永宁不免有些忧心,她这似乎是撞见什么阴谋了呀
就在这时,永宁左手侧的林子中,鬼鬼祟祟地冒出来了两个人,前后掩护着蹭到了永宁刚才立足的那块空地,将地上的那两支雕翎箭收进了箭壶后,两人满脸惊讶地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然后低声地交谈了两句,便又再度隐藏回了林子中去。
永宁挑了挑眉,她虽没听清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却听出了那两个人说得是百济的方言,不知怎么就把这些人跟刺杀李世民的事给联系了起来。虽然袁天罡说索情宗已经出手制裁了辩机,可是谁知道辩机有没有其他后续安排?万一……她的眼神暗了暗,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还是不能再等下去,这些人现在这样的安静,怕是跟她一样在等天黑了。
李世民遇刺受伤中毒,本就是件非常影响军心的事,如果再被人劫营,那情况怕是会更糟。虽然这一队人只有二三百号,可是谁知道这样的人这附近有几队?这附近可以藏人、藏兵的地点可不在少数,这会儿唐军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就照着这林子中这么杀气肃然的人马来上一两千,怕是能就够让李道宗围着辽东城那几万人马吃个大亏了。
永宁咬了咬牙,一狠心,也不管青天白日的会不会吓着人,直接再度幻影移形到了唐军军营前的开阔地边上。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直接到辕门前请见的话,将来的后患实在太大,不说别的,但凡有人提起来今天的事,让晋阳公主听见了,就是个**烦。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用着隐身咒,施了血缘魔法,直接找到房遗爱的所在,悄悄潜进了唐营。
李世民遇刺的事情被李道宗等人瞒得很紧,虽然中军大帐中这两天不分昼夜地有人进出,可是碍于军规威严,倒也没人敢去打听其中内情。但是少数几个知情的高层将领,倒是都很有默契地将麾下的人马看得极严,并不许随意走动、传话,不当值、不训练的时候,基本上兵将们都呆在自己的营帐里。
这倒是方便了永宁一回,这房遗爱仍旧是高规格的单人帐篷,而且他此时也正在帐中休息。永宁先是用魔咒探出来帐篷内只有房遗爱一个人之后,才闪身进了帐篷,见房遗爱睡得正香,不由一笑,先撤了隐身咒,又在帐篷内外加了些实用咒语后,才在房遗爱的床边轻轻推了他几下,叫道:“二哥,二哥,快醒醒,快醒醒……”
房遗爱刚睁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他万没想到永宁居然能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潜进他的营帐里来,但惊讶过后,眉头随即紧皱了起来,紧盯着永宁不吭声。
永宁微微一笑,从袖拢里把装解药的小瓷瓶和袁天罡的信拿了出来,往房遗爱手里一塞,说道:“师傅传话给我,说是陛下中了毒,让我将这解药送来……”
房遗爱一听到“解药”两个字,立刻激动万分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双手捧着那只小瓷瓶紧张兮兮地说道:“这真的是解药?袁天师如今何在?陛下中毒的事情并未外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还得了解药?袁天师既有解药,那定是也知道刺杀皇上的是什么人了?……”他心里一大堆的疑问,虽然以前就知道这袁天罡是个神人,可是神到这个份上,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永宁撇了撇嘴,打断了房遗爱的这一大串问话,说道:“你问的这些,我要去哪里知道,我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这里还有师傅的一封信,只是我也不知道师傅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她并不乐意房遗爱掺和到辩机的事情里去,不管怎么说,辩机身上流着的都是李家的血,皇室阴私,哪里是好参与的?
房遗爱这会儿也没心思多追究这个,拿着那解药与信件便要往外走,永宁连忙拉住了他,说道:“哥哥可是要去见李帅?”
李道宗做为皇帝的叔父,又兼着这一路人马的主帅,这解药的事自然是要跟他汇报的。房遗爱不解地看着永宁,说道:“这是自然,这事除了李帅,还有谁能帮主?”
永宁眨巴着眼睛问道:“那你要怎么跟李帅说起,这解药的来处?”
“呃……”房遗爱这会儿倒是有些明白永宁的意思,她既然是悄悄潜进来的,显然是不愿意让别人把她和这件事牵扯到一块儿,可是这要是不实话实说地解释清楚了来路,那这解药谁敢喂进皇帝嘴里?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永宁,说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回话?”
永宁早就为难一路了,从袁天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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