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身上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还真是期待呢。
“自然是。”凝歌呵气如兰,眯着眼睛瞧着凑得极近的俊脸:“皇上,您弄疼妾身了。妾身身上的伤……”
凝歌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吐气如兰,香气袅绕在凤于飞鼻端,撩拨的他心中一动,他猛然想起昔日长歌殿的凝歌肤如凝脂玉,触手生温,身段妖娆,连喘息的声音都隐隐透着魅惑。
那一夜的撕扯和纠缠猛然涌上心头,再瞧见面前的凝歌红唇翕动,开开合合的幽香四溢。凤于飞不自禁,俯身吻上那期许依旧的绵软。
凝歌愣住,下意识抬脚就踢,却不料翻身时候压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叫凤于飞有了机会,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
凝歌明智的放弃了反抗,撑着身子小心的护着伤口。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凝歌白皙的额头上就已经密布汗珠,如小河一般汇聚在一处顺着鬓角流下,刚好落定在凤于飞固定凝歌头颅的手腕上。凤于飞一惊,才一低头就懊恼的退开身子。
“很疼?”凤于飞皱眉看着凝歌满头满脸的汗。
凝歌涨红着脸长嘘一口气,缓缓侧身挪了个位置,原本侧躺的床单又是一片殷红。这雪上加霜的本事,凤于飞不曾逊色于任何人。
“皇上……妾身身上有伤。”凝歌笑的有些无奈,不复从前隐忍中的伶牙俐齿,似乎当真是因为这点伤口无可奈何。
在杀手界混了这么多年,凝歌还当真不曾伤到这么尴尬的地方。
“你……好好养伤。”凤于飞踌躇很久才丢下一句话,转身撩了裙摆就要扬长而去。此时正是凝歌求之不得,连忙低头:“恭送皇上。”
秋少进门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瓷白的小瓶子,瞧见凝歌身后的伤口之后惊的泪眼涟涟,瞧着凝歌欲言又止,终究是沉默着上了药。
自那一夜之后凤于飞再也不曾在楚风宫出现过,楚风宫的地位也没有任何的好转,吃穿用度仅仅能高于冷宫。凝歌甚至是有错觉,仿若那一夜的凤于飞不过是场梦境罢了。
皇后说要送来的那两个丫鬟终究还是没有来,只是暗地里送了许多好些的吃穿用度来,才叫楚风宫没有落得多寒碜。
秋少几经追问,才知道是凤于飞下了旨意收了那两个丫头做了答应,自然是不能再来服侍凝歌的了。
其中的曲折没有人知道,凝歌自然也不能例外。皇后雪中送炭,凝歌即便是对她有千百个怀疑也终究是念了她的好,不断在心中唾弃凤于飞这个种马。绛寒迟迟不曾出现提醒她下一步的任务,也不曾再有人来恐吓秋少说要取她性命,凝歌几乎快要忘记了玉珑国的使命了。
即便是穷苦,也好过从前在刀口舔血。
日子太过平静了就总要冒出些事情来操心。半月之后,凝歌身上的伤刚好,一直没有露面的凤于飞就来了旨意。半月之后太后大寿,合宫庆祝,玉珑国公主凝歌最好的琴师,年年奉曲一首,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第二十三章 没有你要的温柔
“娘娘,天黑了。”丫鬟提醒道。
凰九的心思才骤然从那悠久的记忆中收回,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再看手里那细嫩的菩提叶子早就被她掐成了碎末,碧绿的汁液染就了细白的手指,混着掌心的鲜血一处说不出来的妖娆诡异。
凰九眼睛眨了眨,所有的脆弱和无助都尽数散去,凤眸染上冰冷,许久才自言自语一般道:“这凝歌倒是真没有叫本宫失望。”
被唤作言笑的正是凰九身边的大丫鬟,生的珠粉玉面,年纪比凰九还要长上几岁,面上未开口就见七分笑,听闻凰九的话连忙上前掺了凰九的手:“娘娘,这才是一颗好棋子不是么?只是奴婢不明白……您为何帮凝嫔……她若是今日在慈宁宫遭难,岂不是正和我们的心意么?”
凰九半眯着凤眼,冷笑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凰九面色复杂,两道弯月一般的柳眉深深的蹙在一处,姣好的额头上都是清浅的皱纹,她伸手拂去,心中就愈加的冰冷。
这些沟壑中的任何一道,哪一个不是灌满了泪水和期许,这都是要拜凤于飞所赐,自然是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言笑,本宫……已经回不了头了。他无情,难道本宫还要固守坤宁宫不成?”凰九迈出门槛,瞧着已经暗沉的天色茫然道。
荣华富贵之后,都是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在这皇宫里面,真情实在是卑微的可怜。原本韶光正好的面容上面如今都是仇恨和冰冷。
言笑无言,自然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皇上凤于飞,心里微微的长叹了一口气,暗想皇后终究是爱那人太深,以至于这些爱如今尽数都变成了恨。
是啊,如何能不恨。在这四面高强的深宫后院里面,唯独坤宁宫冰冷如窟穴,堂堂皇后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多少的耐心和青春萌动都被消磨殆尽,如何不恨?
“娘娘,我们回去吧。”言笑避开话题,小心翼翼的搀扶凰九过了慈宁宫的宫门,当年选秀站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不曾料到今日会有这样的境地?
……
是夜,凝歌伏在床上由秋少给后臀的伤擦药,秋少噎着气,下手也一忽儿轻一忽儿重的,疼的凝歌龇牙咧嘴的。
“太后忌讳妃嫔与裕王爷之间的事情,每每遇见这样的事情都是严加打杀,这楚风宫比那冷宫要恐怖的多,进冷宫尚且还能活命,进了楚风宫一个不小心就只能从这皇宫里消失。公主,您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秋少抽噎道,顺手抹了一把眼泪。
“消失?”凝歌心中一惊,猛地一个回头却牵动了后面的伤口,连忙回头趴好。
“是啊!裕王爷是祸害,您怎么能去招惹他,否则被灌上秽乱宫闱的罪名岂不是只能有死命一条?”秋少苦口婆心,每一句话都要在凝歌的脑海中炸出一个空洞来。
凝歌总算是明白太后来宣旨的时候凝歌瞧见那大太监为何是那样害怕的神情了,也总算是能理解凤于曳当时说的他本就是祸害的真正意思。
想起那个笔直落寞的背影,还有那要完全依靠拐杖的腿脚。那样骄傲的人,是不是每一次都是这样被灌上秽乱宫闱的罪名的?
所以曳香院和楚风宫就成了皇宫内的雷池,怕是连凤于飞自己都甚少涉足。
为什么不肯放他出宫呢?
所有的谜题都直接指向了曳香院的凤于曳,凝歌却如何都找不到要责怪他的理由。只觉得悲悯丛生,自顾自的想着凤于曳被囚禁在那里的各种滋味。
“叩叩!”凝歌正在沉思中,门口却忽然响起敲门的声音。秋少脸色微变,瞧着床上旧伤未复的凝歌嘟哝道:“不会又是……”
“不会的。”凝歌打断了秋少的话头示意她去开门。
凤于飞和云安太后不会放了她还专门敲门来杀人。
推门进来的是凰九身边的大丫鬟言笑,后面跟着一溜儿的丫鬟,一人手里一个暗红色的托盘,上面覆以绫罗绸缎为遮盖,衣裙迤逦,不等凝歌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床前,而她的大丫鬟秋少早就不知道被这些人推搡到哪里去了。
凝歌蹙眉,身子也跟着绷紧。瞧着那些人步履轻盈,落地无声,这个个身上都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若是来者不善,她怕是一手难敌众怒。
这皇后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凝歌只在慈宁宫和言笑有那么一个匆匆一瞥的会面,知道是皇后凰九身边的人。想起来凰九今天不遗余力在云安太后面前求情,她心里总是有一种诡异的不安。
凰九,太过神秘高深,至少不会像是表面看见那样的大方得体。她不能确定凰九就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身子绷得紧连累的身后的伤口千般万般的疼,一时之间冷汗如雨,看的言笑心中微微一愣。
果真如皇后娘娘说的,这凝歌不似等闲物。从前还是个软柿子,如今看来却是装出来的了。即便是这样的讨好还有防备,可见心思不若面上的清浅。
凝歌礼貌性的想要翻身起来,言笑心思一转,连忙上前按住,笑道:“凝嫔娘娘折煞奴婢了。我们皇后娘娘惦记您身上有伤,这楚风宫简陋,怕您吃了苦头,特意叫奴婢来给您送些日常用的东西。”言笑人如其名,言辞之间都带着笑意。
“这是上好的凝脂伤药,您身子上有伤擦了这个,不消半月连伤疤都瞧不见。这可是西域上贡的上品,皇后娘娘今日特意拿了出来送与娘娘。这个是上好的血燕,这个是珠翠头面六副。这是……”言笑指着那托盘里的东西一个一个给凝歌清点,凝歌却只是半眯着眼睛听得心不在焉,最后只听得一句:“皇后娘娘有交代,楚风宫人员稀少,特意点了六个丫头、四个小太监伺候娘娘日常起居。奴婢把人都带来了,您挑挑看。”
凝歌一机灵,下意识道:“不必了,我这里有秋少就够了。”
言笑也不恼,继续说道:“秋少是娘娘的陪嫁丫鬟,自然是要贴身伺候。只是这么大的楚风宫就秋少一个人未免是要累着她,娘娘或者刻意挑几个中意的留在外院洒扫也是好的。”
凝歌心思一转,点了头瞧着几个款款走上来行李的丫头,耳朵微微动了动,信手点了两个就对着言笑真挚:“请姑娘带谢皇后娘娘。今日之恩,凝歌必当谨记。”凝歌谢恩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言笑微笑点头,带着丫鬟告别凝歌准备回宫。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难辨真假。凝歌的目光依旧是停留在那衣裙迤逦的丫鬟们的脚下。
什么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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