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天堂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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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天堂的钥匙-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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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楠说你呢?真的能够放得下吗?方圃说想放下自然而然地也就放下了,不想放下的话,放下多少次还得拾起来,就看自己的修行了。

    芷楠一听有点愕然了,她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想出家当和尚去?

    方圃的脸色出奇地平静,他说当和尚又怎么样呢?人,还不是好好的一个人。只是我那么多的兄弟们可怎么让我能够安心?不像二十年前自己孤身一人闯天下,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芷楠说刚才本来是跟你开个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

    方圃说我还真有那个心。

    芷楠的心开始慢慢地往下沉,她有点伤感地说你真的忍心放下现有的一切?

    方圃淡淡地一笑,说放下什么都不重要,放下信仰才是最不忍心的事情,我在过去的所有日子里,昏天黑地地工作,赚钱,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想的就是如何忘掉过去,忘掉你。我一遍一遍地写着爱字,为的是有一天能够遇见你,让我们重新回到过去。

    可是,一旦见到你,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们都变了,我才发现执著于过去的一切对于我来讲是多么地幼稚可笑,一个人的等待是痛苦,两个人的等待才是幸福。

    所以我学会了放下,放下你——放下我们曾经所有的一切,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是我们两个成了爱情跑道上的两条平行线。

    没有见到你以前,我抱着很大的希望,见到你以后,我尝到了失望的滋味。我为自己画地为牢这么多年,今天我终于有勇气跟你吐露我的心声,我自己也解脱了。

    我很羡慕那些出家人,托钵行乞,无牵无挂,但是,现在的我还是有点放不下,至少是现在放不下。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离开了,或许是奔向山林,细听流水吟咏;或许会长眠地下,开始我的第二个人生的轮回,对于这一切,我充满了期待,没有丝毫的恐惧。我有太多的爱做依托,相信我的后半生不会凄凉。

    芷楠说你今天没有发烧吧,怎么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你变得实在是太陌生了。现在大家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适当地禅修一下,超脱一下是可以的,但是要真正地走火入魔的话,那就没有多大的必要了,毕竟,现实需要的是实干,而不是说教。

    方圃笑了笑说,我没有变,只是你变了。天堂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地狱之门,解救出那些已经死亡的人们,让他们免受地狱的折磨,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芷楠的心里一阵翻腾。她点了点头,说怎么不记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就是梦见你的那一次。

    方圃说能够说说嘛?上次你没有跟我细说。

    芷楠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你半夜来到我的床前,把我拉起就往外走,最后你自己却纵身一跳,成就了一串天堂的钥匙。

    方圃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小时候的梦也该醒一醒了,看来你跟我一样,也不曾忘却过去的一切,其实,成就天堂的那把钥匙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像老社长这样的人。

    芷楠有点伤感地说怎么能够忘却呢?只是,现实有很多的事情牵绊着,不容许人有太多的胡思乱想罢了,老社长可以成就天堂的钥匙,我们也一样能够。

    方圃说我其实是个很自私很自私的人,有的时候,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芷楠说不止是你,大家都在变。人从一落生,就在开始变化,慢慢长大,慢慢衰老,慢慢抖落以前的善良和纯真,慢慢给自己披上一件迷人的虚假的外衣,死之将近,又慢慢现出原形,可是除了一具干瘪的尸体,似乎找不到什么值得让人留恋的地方。生死真的是个谜,刚出生时候的那个水润光泽的婴儿哪里去了?我一生都在寻觅那个曾经的自己,可是,我发现她已经慢慢地死去了,活着的或许是另外的一个自己,我有时候这样想。

    方圃说你想得可是真不少。

    芷楠说想来想去,我手里握着的只是一小把的现实——自私而喧嚣的现实。

    方圃说我何尝不是,那一年我从老家出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要回去。

    芷楠说所以你玩起了失踪,让我们大家都找不到你。

    方圃沉思了一下,说也不全是,我那个时候想的就是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否则的话怎么又脸面回家呢?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的。就是为了这一句空洞的豪言,赔上了我大好的青春,甚至是我一辈子的幸福。说着,他略带伤感地看了芷楠一眼。

    芷楠说在那些日子里你到底做了哪些事情?能够跟我说说吗?方

    圃笑了笑说,有什么好说的呢?有好事,也有坏事,为别人排忧解难,也为别人添尽麻烦,大善大恶都谈不上,也就是在每一个适当的时刻,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芷楠说人生何尝不是这样?有大善者,那是圣人,不是凡人俗人;有大恶者,那也不是凡人俗人,更多的是跟我们一样的大众:忙忙碌碌之中有那么一丝渴望和追求,慢慢地等着希望的出现,慢慢地承受着失望的煎熬,慢慢地走向人生的终点,有遗憾,因为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没有希望,因为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方圃默默地点了点头。

    公园里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大手牵着小手,笑着,走着。偶尔妈妈跟孩子摆个姿势,拿着相机或者手机的爸爸咔嚓一声记录下人生的美好瞬间,那一刻就定格在了咔嚓的刹那。

    芷楠说公司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方圃说进行得还可以,我打算跟君堂先进行部分合作,等到两方磨合好了再进行下一步。

    芷楠说这样也好。

    方圃说你有没有打算跟他一起做呢?

    芷楠摇了摇头说没有考虑过。

    方圃说我希望退出的时候你能够照管一下我的公司。

    芷楠很吃惊地看着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方圃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人都不知道下一刻的命运,何况换一下工作这种小事情呢?

    芷楠说除了跟文字打交道,我还真想不出我能够干什么?

    方圃说能够把文字做好的人大概做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好,这是思路的问题,不是能力与否的问题,谁的思维清晰,谁的思维与众不同,谁就是赢家,你有那个本事。

    芷楠呵呵一笑,说我有什么本事我自己很清楚,不过隔行如隔山,商场上自有商场的规则,我驾驭不了,也不想驾驭。

    方圃看了看芷楠,眼睛又转移到了别处,说你还是那么清高,你不想跟钱打交道,你只想活在你的文字当中。

    芷楠点了点头,说你太了解我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定位,也有自己的世俗追求,我不求别的,只求一只笔,一张纸,有闲情的时候写下我一时的琐碎的感想,算是对我人生的一个极好的交代了。

    方圃说你知道我最向往的是什么?

    芷楠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方圃说不妨说说看。

    芷楠说雁过留声,你总会留下你最好的声音的。

    方圃说说下去,接着我会怎么做呢?

    芷楠说接着就会来无影去无踪,给他人留下一个大大的叹号的同时又有一连串的问号:这个人去哪里了?他又在做什么?

    听到这里,方圃禁不住要笑出生声来了: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其实对于自己的下一步根本就没有思路呢,你却一路为我铺展下去,看来我只能听命了。

    芷楠说或许这条路不是你要走的,而是我,或者是别人的路。人生就是这样,你认准的东西你并没有坚持,而别人却实践了。

    正在这时,方圃的手机骤然响起,一个惊恐的声音传来:丝网着火了!顿时,芷楠跟方圃一下子惊呆了。

    火是从三楼的办公间烧起来的,有人说是从三楼的中间部分烧起,也有的人具体说是从老社长的办公室开始烧起来的。

    因为是木制结构,火苗很快就窜到四楼,五楼。

    等到消防人员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难控制,整栋大楼烧为灰烬。

    烧得是那样彻底,那样干净,没有给人们留下一点点可以挽救的东西。

    现场聚集了很多人,密密麻麻得,一丝风都没有。

    炽烈的火焰像一面火镜,人们的眼睛都睁不开来了。

    人们小声地议论着这火起得真是莫名其妙,开始并没有一丝动静,等到人们发现的时候,却很难控制了,消防人员还得灭火,可是水泼溅到火上仿佛火浇到油上。

    当时的天空白云万里,罕见的好天气。火也烧得安静平和,但是火势却很大,这着实让人们难以理解。

    有人说不是前些日子这里的一个老社长刚刚死去吗,看来跟这火有点关联。有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迷信?

    有的说楼房跟人一样,也是有灵魂的,也有自己的运数,跟人一样,该走的时候就得走。

    离人群不远的地方是拄着双拐的方圃,芷楠就站在他的旁边。他们是刚刚从zs公园那边赶过来的。

    他们看着翻滚的黑色的烟雾慢慢地蒸腾而上,紧接着下面是暗红色的烟雾紧紧缠绕,再下面是猩红的火焰熊熊燃烧。下面的废墟已经没有了踪影,看到的只是一层层的烈焰,像是一个硕大的汉堡,又像是一张巨大的油画。

    芷楠看着看着眼泪不由得潸然而下。方圃也在一旁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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