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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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村庄-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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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站在原地。王云飞看着婶子已经急红了眼,在这个时候再解释也无济于事,慌忙从窗户跳了出去,一溜小跑出了大门。

  柳叶提着菜刀向屋外走,王银贵的老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柳叶面前说:“嫂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说话的工夫,又递给她一杯水。柳叶二话没说,接过水杯,一口喝了下去。王银贵看柳叶的火气有所缓和,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嫂子,还真有点武二娘的风度!”柳叶不由得哭哭啼啼的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这么多年没少沾光,啥好事儿不是先紧着自家兄弟姊妹们,你大哥为了你们担着责任冒着风险,好处你们捞了,坏人我们做了,到头来一个个都是些白眼狼。”柳叶一把鼻涕一把泪得继续说道:“那年村里修渠砍树,你抬回家多少树?你哥却不声不响的进了看守所·····”柳叶还要说,张一表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似的站在了他们面前。不失时机的说:“嫂子,你也别生气了,王云飞又不是旁人,还是自家人嘛,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我收拾他!”张一表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滔滔不绝的说道。柳叶心想:“说得也是,王云飞是侄儿子,他不会不给面子的。另外自己的男人终归老了,也该让年轻人闯荡闯荡了。经张一表一番“经典的解说”,柳叶没有再说什么,掖着一把菜刀,低着头,灰溜溜的向家里走去。

  以后的日子里,只有在王权贵熟睡的时候,柳叶才偶尔来到大门口,失神地看着来往的行人,然后无力的靠着墙根,一双忧郁的眼睛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气神。片刻之后,蹒跚着脚步返回了深宅大院。

  现在的柳叶疲惫,迷茫,压抑。她像深陷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地里一样,越是用力挣扎反而越陷越深。自己实在无力从淤积污泥中脱将出来,眼前再也看不到星星点点的希望和出路了。

第四十六节                    人生无常  世事难料
王权贵得了这种“富贵病”后,村里人众说纷纭。大多数人都说:“活该,自作自受!”当然也有惋惜的。这类人大多数是替柳叶叫冤:跟着王权贵活受罪。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如果真是这样,也该王权贵吃点“苦”了。

  光阴依旧在流逝着。张一表尤其自在高兴,刘美是彻彻底底“归自己”了,再也不用害怕王权贵了——不仅没权了,而且连做人的资格和尊严都没有了。想起自己在柜子里遭得“那份罪”,张一表就咬牙切齿。刘美呢?更是心花怒放,不用将自己的身体“隶属于”王权贵了。和张一表可以天长地久·白头到老了。

  刘美和张一表还想到了一块。可有儿子小俊在,张一表觉得不妥。儿子高考落榜一直呆在家里,张一表突发奇想的让儿子跑起了长途运输。这样一来,张一表与刘美幽会更加畅通无阻了。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张一表就着手操办了。他一边让儿子学车本,一边开始办理准运证之类的东西。事情还算顺利,四个月下来后,儿子车本也拿到了手,跑运输的各类证件也办理妥当。小俊开始跑起了长途运输。

  张一表呆在村支部也没有什么事,而且王云飞毕竟“胡子短”,办事没有经验,所以事事得依靠老领导。一些闲杂事务大多数由刘憨来办理,只有涉及到经济类的工作才由张一表经管。最近一段时间,村里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只是偶尔发生一些民事纠纷。因此,对于张一表来说,他实在清闲得要命。这下倒好,他不仅晚上与刘美幽会,白天也悄悄地去刘美家坐坐。

  “良辰美景虚设,美女佳人有约”,今日不欢更待何时?——张一表的口头谈。

  不经意间,秋天悄然而至。

  这天,张一表漫不经心地来到自家的庄稼地旁,放眼望去。

  田野里,棵棵高粱羞红了脸,片片稻谷笑弯了腰,在阳光的照耀下,红艳艳金灿灿的一片,湛蓝的天空与金黄的大地互相辉映。人们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劳累挡不住人们丰收的喜悦,开心的笑声打破了田野的寂静,也惊动了南飞的大雁。张一表仿佛也被感染了似的,双手插腰,宽宽的脑门在太阳的映照下,俨然一副领导者的姿态。他心里想:我张一表是一个新时代成功的农民——不仅工作干得漂亮,而且在生活方面更为别人所不及。现如今,庄家又大丰收。怎能不令我高兴?他还在志得意满的看着眼前丰收的景象。一股凉风轻轻飘来,张一表忽然收敛了笑意。是啊,收成是不错的,可惜又要参加秋收了。儿子跑运输不在,老婆一人又不行。哎,还是把儿子叫回来忙活一阵子吧。

  儿子回来了,可从未干过庄稼活。张一表又懒散惯了,岂能受得了“秋老虎”的夹击?因此,在秋收十多天的日子里,几乎全是田舒在忙。可怜的妇道人家,成年累月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劳作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虽不是经典名言,可流传至今,说明了它生命力的所在吧,至少在田舒身上得到了印证和体验。

  秋收过后,拉家常的女人们坐在一起,提醒田舒要注意自己的丈夫。她也只是淡然的笑笑,单纯的田舒认为:即使自己的男人老是往刘美家里跑,也只是出于关心和照顾。大家看看劝她也没有多大作用,便也各自离去了。直到这年的冬天的一个晚上,儿子和她在雪地里跟踪他,田舒对他一切美好的印象,才被彻底击碎了。而且,俩人就此彻底“撕翻”了脸。从此以后,张一表更加无所顾忌的和刘美来往了。即使这样,田舒还是寄希望于丈夫,指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可是竟愈演愈烈——张一表回家吃口饭就匆匆的走了,夜里和刘美住在一起。田舒呢?在大家伙面面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每当晚上,一个人静静地躺着的时候,心如刀绞。泪水几乎淹没了枕头,彻夜难眠。第二天跟没事一样,继续忙碌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两年之久。

  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好良药。田舒不知是适应了这种生活状况,还是麻木了。她已不再抱有任何奢望了。只是关心和念想儿子的婚姻大事。

  因为张一表家有钱,再加上儿子小俊人也长得帅气,又在外面跑运输挣钱,所以说媒的人不少。

  别看张一表对田舒不在意,但在儿子婚姻大事方面却尤其在心。为了达成共同目标——娶个称心的儿媳妇,二人再次“合作起来”。经过“左挑右捡”,终于给儿子选了一个既漂亮又会说的姑娘(张一表的择偶标准)。

  寒冬的日子里,媒人和田舒的姑姑正围坐在一起,谈论小俊的婚姻大事。张一表的嘴角突然流出了血,当时吓坏了田舒。还是田舒的姑姑“坐怀不乱”,她一边让田舒准备些住院必须品,一边打电话叫来一辆车。俩人一起扶着张一表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一路上,张一表有气无力的靠着田舒半躺着。真是患难夫妻见真情啊!田舒又是为他擦脸,又是安慰他。张一表闭着眼睛,微微发黑的嘴唇紧紧的合着。司机见势,一路加速地向前跑着,仅仅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医院。

  检查会诊的结果公布出来,田舒一下子晕了过去。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变化无常,世事难料!。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四十七节                   憾然死去
张一表得了不治之症——肝癌,这无疑像当头棒喝一样,把田舒重重地击倒了。她慢慢醒悟过来,在姑姑的搀扶下,向张一表所在的病房走了过去。正在这时,一位女大夫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去准备后事去吧!”田舒还想问几句,女大夫像一阵风似的在楼道拥挤的人流中不见了踪影。她没有办法,回到病房只能隐瞒张一表说:“不碍事的,回家养养就好了。”张一表是个精明人,看着田舒及姑姑的表情就明白了几分,一行三人又悻悻地回到了家。

  田舒被彻底击垮了,为了丈夫的病情能够得到有效控制,她只得在他面前强作笑颜,尤其在张一表询问病情的时候,她总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你就一百个放心吧!”好像他的疾病三·五天之内就可以痊愈。她似乎比以前更加勤快了,一边抽空在外面寻医问药。

  村里人往往在疾病初期的时候,根本不当回事,这主要缘于手头紧吧。可张一表有的是钱,他经常在外面,尤其总是跟刘美在一起厮混,刘美也没有留意,田舒更是没有“机会”观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

  医生一纸诊断书,像宣判了死刑一样。即使这样,田舒还是没有放弃治疗的希望。在姑姑同事的帮助下,田舒找到了一名老中医,说明病情后,老大夫手捋下颌淡淡的几缕银白色的胡须,郑重其事地说:“只可惜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不过从我这里抓几副中药,病情会马上得到控制。”田舒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墙上满是“华佗在世”之类标语的锦旗。将信将疑的买了几服中药。张一表服了之后,身体明显好转起来——完全不像病人了。田舒趁热打铁——又买了几副,让张一表继续喝着。

  张一表看着自己身体渐渐康复起来,忙着张罗起儿子的婚姻大事来。在他的安排下,儿子的结婚仪式很快如期举行了。当然两个姐姐也赶了回来,毕竟是兄弟的终身大事。婚礼体体面面的办完之后,张一表像是了结一桩心愿,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天上午,他跟没事人一样,一双手放在背后走出了院门。看着他出去,母亲拉着女儿的手,流着泪说道:“孩子们,不要再怪你爸了,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两女儿一听这话,气得马上要动身返程。田舒被逼无奈,只好说出了实情。两女儿听后,马上抱着母亲哭作一团。

  张一表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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