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喝茶的手忍不住一顿,幸好及时刹住了,否则非呛到不可,合着他刚刚说了那么一大通,太平根本没听进去!李治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太平,好半响才叹口气,在武后讥诮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又对太平从女则扯起,零零整整的又一次给太平来了一次心灵深处的洗礼,但是临了临了,太平却委屈的伸出五个手指头,颇为痛心的说道:“那就五千吧,不能再少了,父亲,您就放过我的耳朵吧。”
李治被气的一口气堵着说不出话来,倒是武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我就说吧,你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我看啊,五千就五千吧,让她弄着玩玩也好,如今她是钱多咬手,等五千女兵天天管她要吃要喝,她才知道这钱啊可没那么好赚。你也知道她那个嗜钱如命的毛病,我看不用半年,她准得再来求你如何解散安顿这几千女兵。”
李治为难道:“五千,还是太多了。”看到太平立即垮下的脸色,李治忙安抚道:“三千,让你训练三千女兵玩。”
太平扭脸,翘着嘴唇道:“父亲真小气,宫中的左右羽林飞骑可是快要万骑之众了,成日里威风凛凛,让儿好生羡慕。哼,我那五千花拳绣腿的女兵能算的了什么,这还要砍掉两千,不干,打死也不干。”
其实宫中的羽林飞骑哪有这么多人,李治本要摆摆家长的威严,却看到太平娇俏的小女儿模样时,又心软了,何况五千花拳绣腿的女兵又能玩的出什么花样,主要还是去年太平拉着三百训练了几年的宫女和两百羽林卫对打了一次,结果一个回合就完败,太平还哭了好一通鼻子,让李治哭笑不得的安慰女孩家本来就不是来打仗的云云,虽说没有真正安抚到太平,但也足够让李治见识到太平这只娘子军的懦弱,往日看着还好,怎么真一干仗就是这么个花架子,想想也是,一个孩子训练出来的兵,能抵个什么用啊。李治想了想,还是不忍驳了太平的意思,毕竟她就已经很大方的从一万砍到五千,这可和她平日里有利必争的个性略有改进了,最终,李治还是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不过还是叮嘱道:“动静弄小些,免得朝臣又来参你一本。”
太平笑嘻嘻的说道:“我就是召集小娘子们来蹴鞠、打球玩。”
武后凉凉的开口道:“蹴鞠、打球用得着五千人这么大阵仗?连我都骗不过,你又如何骗得过朝臣。”
太平为难的凝思想了想,然后苦着脸开口道:“总不至于说让小娘子们一起来绣花吧。”
李治这下真的一口茶喷出,咳嗽了好半响,才笑骂道:“你若用这么个由头,就等着朝臣参你吧,到时候所有关于你的奏本我都原封不动的送过去叫人读给你听。”
那帮文人是个什么德行太平哪有不知,满纸无一个脏字也能骂的你祖宗十八代都抬不起头来,简直就是掐架中的绝顶高手,上辈子看到他们撸袖子上场就头疼,现在她可不想过早接受这种折磨,连忙摇头哀求道:“父亲您可一定要顶住朝臣的压力,儿可不想未老先衰啊,女子科举那会子的奏本就够让我喝一壶的了。”
李治笑着道:“你既然害怕,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做做小娘子该做的事,不要去练那劳什子女兵。”
太平严正的摇头道:“这可不行,我是一定要将吐蕃给打下来送给父亲瞧瞧的,被骂死也要练兵。”
指着你那点花拳绣腿的女兵去打吐蕃,去送死都不够的啊!李治哭笑不得的和武后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默契的打算让太平去折腾了。
太平哪里没瞄见两人的目光,见事情成了,立即朝外拍拍手,道:“把宝镜抬进来。”
立即有几个小宫女抬进来两个小案几,上面罩着一块红纱巾,模模糊糊的看着是两块巴掌大的圆镜,太平神秘的朝帝后说道:“这可是好东西,最近才捣鼓出来,就急急忙忙来给父亲母亲献宝来了。”
帝后二人也都勾起了好奇心,只怪太平这几年来零零碎碎整出来的都是好东西,比如这茶叶越喝越喜欢,几乎离不了了,还有那绚丽的烟花,在盛大节日里很能渲染气氛,比之干枯的鼓乐之声要让人振奋的多。还有后来那雪月酒,比之大唐的酒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香醇不已。这次,又会是什么好东西呢?
太平在众人的好奇视线中,慢慢揭开纱巾,露出两面小圆镜,从背面看是在没什么奇特,除了是黄金打造外,也没见的多名贵。然而,当太平将镜子举到二圣面前时,两个人都震惊了,镜中那纤毫毕现的模样不正是自己么,以往在铜镜中哪里能看到和本人肌肤一模一样的人影呢。帝后心中都是一跳,接着又是一喜,互相比照着对方在镜中的模样,然后都是一笑道:“这可真是奇了,简直和本人看起来毫无二致。”
太平笑嘻嘻的说道:“这是目下大唐唯二的两面水银宝镜,不过,我估摸着明年就能多弄几十面出来了。”
武后比着镜子看了又看,她如今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但是依然如二三十岁的女人一样美丽,皮肤光滑如脂,哪个女人不爱美,武后是越照越想照,一边打量一边笑道:“嗯,这是个好东西,恐怕价值万金也有人争相抢购。”
李治虽然比武后年轻四岁,但却在镜中看了几缕白发,以及额角眉眼处的皱纹,不由得一叹,笑道:“老了,老了。”武后和太平对视一眼,两人立即过来一个劲的说李治年轻体壮如年轻人,和儿子站一起也看不大出差别来云云,尽管这明显是假话,但李治却还真的开心起来,半响也就无事了。
太平在宫中歇了几日,便又拍着马回太平观,既然已经得到了上头的首肯,如今的任务就是要开始征兵了。幸好吴沉水最近研制出了这么两面水银镜,虽然没讨着皇帝的好,但能让武后那么开心,就已经是一种胜利了。太平一直很相信这位母亲的手腕,恐怕接下来就算臣子参她,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了。拍对了马屁,比什么都管用,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39被参罚钱
太平开始征兵的时候;已是炎炎夏日,帝后迁入岐州麟游的九层宫消暑去了,太平往年也去过;那地方在炎夏竟如晚春般舒适;微风送香;沁人心脾;实为消暑之佳境。
太平也想过的舒适一些,自从到了这个身体中;她感觉自己有时候情绪化极为严重,也极其喜欢享受。但凡身份上自由些;女子的地位高些;她也没兴趣再去争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上辈子做了十六年孤家寡人的皇帝,征战沙场十几年,她其实早就已经累了,她也想换个法子过过悠闲的日子,但她没这个命,在这个世界中,这种毫无自尊的生活一天也过不下去。
因此,就算这辈子精力没那么旺盛,也总是产生一些奇怪的颓废想法,但她意志力如铁,因此,她还是留在长安总管征兵事宜。
征兵过程比较戏剧化,太平深谙利益打动人心的道理,上辈子和这辈子做事,她都喜欢别人心甘情愿的跟着她,被她算计也甘之如饴,因为她每次都能给予对方足够的利益。比如这次征兵,她先是在自己的封地中挑选适龄女子,十二到十五岁能通过简单考核不怕吃苦的她都要,而一个家庭送出一个女儿便可免税五年,奖钱一贯,两个女儿免税十年,钱两贯。这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实在是一笔了不得的收入,所以都争相将女儿送来应征,谎报年龄的大有人在,有些豆芽菜似的看起来十岁不到的也敢说是十二岁。
其实,就算年龄符合,但是要想进太平的雏凤营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通过简单的考核,什么都免谈。因此,这样筛筛检检下来,到最后也不过挑了一千人,其中还有好些只有十一岁或者超过十五岁的女子。
朝臣们这下子乐了,本来已经递上去参太平的奏本立即又袖到袖子里,既然公主闹不出太大动静,那还是给帝后几分颜面吧。
可谁知,过不久太平竟然亲自张榜,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全大唐各州几乎就在短短十天内,到处都在张榜招女兵,而且反响还挺激烈,从各处飞来的奏报让朝臣们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想到公主竟然有这种能量,据闻各州的招兵事宜竟全是各州参与科举及第的女才子主持,至于具体的考核事宜,则是前几年公主一直在折腾的那三百宫女马球队。
从开始征兵,至征兵完成,无须费官府一丝一毫事儿,短短两月便征得一万之众入长安,这效率实在令人咋舌不已。朝臣们这两月倒是实足安静,仿佛根本不关注太平招兵的事,但其实他们是从看戏的心态完全转为震惊之中,就算位列宰相,他们也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在短短两月如此迅速完美的办好这件事。再细细一想,公主这几年来所做的每一件事,不由得后背一凉,从凤仪阁女学建立到全国林立的女子书院,再加上女子科举,这一步步筹谋,竟然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娘子完成的,是巧合还是步步为营,朝臣们深思不已。
所有朝臣对这件事出乎意料的沉默了,这种沉默却让太平叹息了一声,无论怎么样,最终还是吸引了这些老狐狸的目光。不过,目前最多还是狐疑罢了,帝后二人毕竟还是没有认为她别有用心,太平自认这些年隐瞒的还是没太大破绽的。
因此,纠集一万兵士,太平也不管外界如何揣测纷纷,便开始进入严整的训练之中,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只要五千女兵,这多出来的五千,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耍赖的法子。只不过如今是否能再耍赖成功,却是五五之数了,这几年来她在一步步挑战李治的底线,看样子终于快要探到最低点。
先不说李治的想法如何,反正九层宫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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